這裏毗鄰江東保稅區,一邊是滔滔淮江,一邊是保稅區的鐵絲網,道路上時不時有貨櫃卡車呼嘯而過,前有追兵後有堵截,跑都沒地方跑。

劉漢東沒有呼叫支援,一方麵是因為這裏距離市區較遠,等援兵趕到黃花菜都涼了,另一方麵他覺得這種場麵他完全可以應付,座下有車,手中有槍,對方不過是一幫小混混,不足為慮。

辛曉婉被他的自信感染到,更是絲毫無懼,探頭探腦非要看熱鬧。

對麵汽車虎視眈眈,後麵追兵也距離五十米停下,五輛車一起轟著油門,殺氣騰騰,劉漢東也將富康的油門踩得轟響,轉嗖嗖往上走。

“撞死他們!”辛曉婉嚷道,她以為對方是金沐塵找來滅口的殺手。

“閉嘴!”劉漢東喝道,踩油門鬆離合,富康蹭的竄了出去,徑直朝對麵車撞去,劉漢東右手同時掌控方向盤和檔位,左手將****伸了出去,概略瞄準扣動扳機,對麵來車的風擋玻璃上被打出彈孔,車裏的人嚇得魂飛魄散,一打方向盤避開了,富康從兩車之間擠過去,車身擦出火星,後視鏡撞飛,辛曉婉嚇得尖叫不已。

一聲轟響,富康的後車窗被霰彈槍擊中,玻璃亂飛,劉漢東低頭的同時也將辛曉婉按下來,果然第195章裝箱卡車徑直向追兵們撞過去。

小車無法與大車抗衡,追兵急忙下車落荒而逃,金杯麵包和寶馬x5都被擠壓成了廢鐵,沒等劉漢東得意呢,就見他們攔住路上的卡車,搶了兩輛同樣巨大的重型貨櫃卡車撞過來。

“操***,至於麽!”劉漢東終於有些害怕了,這幫混碼頭的怎麽不要命的抓自己,難道說洗劫賭場的事兒曝光了?

卡車對卡車,自己一點優勢也沒有,劉漢東一踩油門,卡車撞向碼頭貨場的鐵絲網圍牆。

……

白娜和丁波仔細梳理了線索之後,覺得保稅區內有一座倉庫疑似假酒生產窩點,於是趁著國慶長假偷偷潛入,將車停在倉庫旁秘密拍攝取證。

可是他們很快被人現,倉庫裏衝出一群拿著棍棒的大漢,攔下汽車,砸了攝像機,將丁波打傷,白娜打了報警電話,保稅區派出所的民警迅趕到,製止了毆打,現場進行調解。

倉庫的打手們氣勢很足,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裏,一口咬定白娜他們是來偷東西的,還說前天他們丟了價值百萬的貨物,肯定是這倆人幹的,建議警察把他們拘起來再說。

白娜亮出自己的記者證,說是正常采訪,對方不依不饒,說你他媽正常采訪搞什麽偷-拍,涉嫌侵犯我們的商業秘密,不把事情說清楚別想走。

派出所民警不願意摻乎這種破事,隻能盡力調解,於是雙方都打電話叫人,在等待的過程中繼續互吵,好在警察在場,沒再動手。

正吵嚷著,忽然聽到卡車的轟鳴聲和圍牆倒塌的聲音,大家齊刷刷扭過頭去,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三輛重型集裝箱卡車互相撞擊著闖過來,徑直撞進倉庫,牆倒屋塌,工人四散而逃,玻璃碎片飛濺,商標漫天飄舞,紅色的**水漫金山,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味和果香。

三輛車擦出無數道火花,齊頭並肩風馳電掣而去、,大家還在目瞪口呆。

白娜最先反應過來:“小丁,快拍!”

丁波的攝影機已經被砸壞,隻能拿出手機來拍攝,打手推搡搶奪手機,怒喝道:“不準拍!”

手機被他們搶去,打手們罵罵咧咧走了,警察就在現場也無能為力,丁波憤憤然罵了幾聲,卻朝白娜狡黠的眨眨眼。

白娜心裏踏實了,車上肯定還有暗藏的攝影機開著呢,她在附近撿了一些空瓶子和商標,在地上舀了一些酒液,和丁波一同駕車離去,爭取盡快把節目做出來公諸於眾。

那三輛大卡車為什麽恰到好處的出現,白娜怎麽都想不明白。

……

劉漢東也不知道無意中會幫白娜破獲造假窩點,實際上他是慌不擇路才闖進了假酒車間,三輛車過後,洋酒生產線一片狼藉,卡車頭上沾滿了**,紅色的是紅酒,琥珀色的是白蘭地,還有幾張假芝華士商標飄進了駕駛樓。

“你把釀酒廠給撞塌了。”辛曉婉開心無比。

“是假酒廠,你在酒吧喝的玩意都是這兒出產的。”劉漢東答道。

“小心!又撞過來了!”辛曉婉捂著嘴指著側後方尖叫。

劉漢東猛搓方向盤,將後車逼住,並肩前行,前麵有一堵堅固的混凝土牆,後車撞上之後側翻,貨櫃橫在路上,把再後麵一輛車也擋住了。

劉漢東又向前開了一段,停在一堵堅固的圍牆前,自己先跳下來,大卡車太高,辛曉婉不敢往下跳,非要讓劉漢東抱。

“自己下,不然就待在上麵。”劉漢東才不憐香惜玉,一聲怒吼,辛曉婉抖了一下,乖乖自己爬了下來。

這堵牆有兩米多高,劉漢東蹲下來,示意辛曉婉踩著自己的肩膀上去。

辛曉婉不敢爬,也不敢說話,怯生生看著他。

劉漢東無奈,隻好上前叉住辛曉婉的腋窩,將她托上去。

“還差一點。”辛曉婉伸出手也夠不到牆頭。

於是劉漢東雙手用力向上一送,繼而捏住了她的雙腿,辛曉婉的大腿光潔如玉,肌膚上幾乎沒有毛孔,差點打滑沒捏住,這一刻劉漢東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滑不留手。

在劉漢東的托舉下,辛曉婉終於爬上了牆頭,騎在上麵東張西望。

劉漢東退後幾步,蹭蹭兩步助跑就上了牆頭,先翻了出去,伸出手道:“跳下來!”

“我不敢~~”辛曉婉都快哭出來了。

“跳!我接著怕什麽。”劉漢東吼道。

辛曉婉眼瞅後麵有人追來,兩眼一閉就撲了下來,感覺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堅實可靠,寬厚無邊。

她正體驗著這種美妙感覺呢,卻被劉漢東丟了下來,走到路邊攔了一輛過路的出租車,招呼辛曉婉上車。

司機看了一煙,道:“這不東哥麽?”

劉漢東握住後腰上的槍柄:“你認識我?”

“近江開出租的誰不認識你?我網名叫苤藍絲,有空關注一下我的微博啊,對了,今天江湖傳出追殺令,懸賞一百萬要你的命哩。”司機大哥樂嗬嗬的說道。

“誰出的錢?”劉漢東問道,心裏有了底,肯定是洗劫賭船的事了。

“那就不清楚了,你放心,我們近江兩萬的哥都站在你這邊,決不出賣兄弟。”苤藍絲拍著胸脯做義薄雲天狀。

辛曉婉一撇嘴,斜著眼神氣無比道:“就算出賣了,也得有命花不是?”

苤藍絲大叔道:“大妹子你這話說得對,東哥什麽身手,江湖上誰不知道,砍手黨厲害不?被他一個人滅了,李隨風牛逼不?兒子不照樣讓東哥送進戒毒所,再往早了說,世峰集團實力夠大吧,照樣沒脾氣,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泄密。”

劉漢東哭笑不得,這開出租的都是包打聽啊,什麽都知道。

“對了東哥,去哪兒?”苤藍絲這才想起來問。

“往前開就行。”劉漢東說。

出租車向東駛去,背後是無限夕陽。

……

黃花小區,馬淩下班回來,馬國慶正坐在沙上看報紙,見女兒進家便道:”最近小劉在做什麽?”

“不太清楚,好像跟電視台欄目組幫忙什麽的。”馬淩滿不在乎的答道。

“胡扯!”馬國慶將報紙用力往茶幾上一放,“他又上追逃名單了,尋釁滋事,把人打成重傷,這回又得進監獄,你有他電話麽,馬上給他打,讓他投案自,不要在犯罪道路上越滑越深。”

馬淩心頭一沉,拿出手機打過去,可是對方已經關機,最近劉漢東變動手機號碼很頻繁,幾天就換一個,連馬淩都沒他最新的號碼。

馬淩焦躁萬分,心頭火起,劉漢東真不爭氣,三天兩頭犯事兒,這樣下去怎麽行,忽然想到還有微信可用,嚐試著了條語音過去。

手機立刻響了。

“劉漢東,你幹什麽去了,好幾天不見你人影!”馬淩急道。

“出了點事,最近不能和你聯係了。”劉漢東聲音低沉。

“你這算什麽?當警察天天惹是生非,不當警察,還是天天讓我提心吊膽,要不是我爸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又闖禍了,你還有沒有當我是你女朋友?這樣下去有意思麽?不如分手算了!”

馬淩越說越生氣,掛斷了電話。

荒郊野外,斜陽夕照,劉漢東拿著手機喂喂幾聲,才明白對方已經掛了。

“怎麽,女朋友把你甩了?”辛曉婉似乎有些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