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耳畔,呼呼作響,天上一架灰色塗裝的軍用運輸機呼嘯而過,聲音震耳欲聾,這也是歐洲花園項目夭折的原因之一,噪音太大,商用民用都受到嚴重影響。

劉漢東看到辛曉婉嘴巴在動,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麽,等運輸機過去,才繼續說道:“如果你想報仇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可以向紀委檢舉金沐塵。”

辛曉婉搖搖頭:“我檢舉他什麽?生活腐化***麽,老金雖然不是個好市長,但他是個好男人,這幾年他對我一直很好,要星星不給月亮,我不能恩將仇報。”

劉漢東道:“可是他要殺你啊。”

辛曉婉道:“不是沒殺成麽,再說是我先對不起他的,兩不相欠了,我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劉漢東很震驚,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辛曉婉,起初他覺得這個女人就是個寂寞出牆的紅杏,甘心做二奶的寄生蟲,現在才發現她不但多才多藝,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既然辛曉婉不願意檢舉金沐塵,劉漢東也不強求,反正金沐塵背後的多米諾骨牌已經開始一枚枚翻倒下,他下台隻是早晚的事兒。

……

吳慶宇跟金沐塵多了多年秘書,耳濡目染熏陶久了,審美格調相當之高,他也學金市長在外麵養了個模特出身的小三,不過檔次略低,隻有普通三室一廳的公寓樓和甲殼蟲小車供著,一個小三不能滿足他對美的追求,隔三差五還要打個野食。

前日,一個開發商邀請吳慶宇赴宴商談拿地的事情,來的都是建設局、規劃局的自家兄弟,吳慶宇就放開了,喝了兩瓶紅酒,當然是真正的進口紅酒而不是山寨貨,喝的醉意朦朧,開發商說安排了小節目,吳秘書也就笑納了博命的歲月全文閱讀。

水都大酒店號稱政府第三招待所,雖然隻是民營酒店,但政府單子接的特別多,官員們也都喜歡在這兒放鬆,因為比較安全,所以吳慶宇放鬆了警惕,欣然享用了開發商提供的十六歲摩爾多瓦小姑娘。

正耍的開心,公安查房,不是治安大隊的民警,而是特警大隊的人馬,一水黑頭套防彈衣加上衝鋒槍,吳慶宇搶在警察踹門進來之前,給詹子羽打了個救命電話,然後束手就擒。

吳慶宇猜得沒錯,警方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名義上是抓嫖,其實是想引出大魚,他緘口不言,拒不配合,最後還是市政府來了位副秘書長,把他領了回去。

嫖娼被抓,對一個公務員來說是致命的,吳慶宇的檔案上將會留下抹不去的誤點,他的仕途基本上可以宣告終結了。

就在吳秘書萬念俱灰之際,金市長召見了他,和往常有些不一樣的是,這次金沐塵親自給秘書沏茶,遞上香煙,關懷備至道:“小吳,以後有什麽打算?”

“老板,我對不起你。”吳慶宇痛心疾首,眼圈紅了。

金沐塵拍拍他的肩膀:“別太在意,男人嘛,總有管不住自己的時候,東邊不亮西邊亮,即使不在政府口幹了,也有你的用武之地,成立個公司,做房地產開發或者市政工程,修路架橋,同樣是為人民服務。”

這樣一說,吳慶宇豁然開朗,隻要金市長這個靠山不倒,自己就不用愁前途。

金沐塵臉色一變道:“但是,這件事到底是誰在幕後主使,誰想打我的黑槍,一定要查清楚,他們的後續動作還沒跟上,如果紀委把你叫去的話,你心裏應該有個數。”

吳慶宇當即表態:“老板您放心,我已經做好思想準備了,就算在監獄裏坐上五六年,也絕不亂說話。”

金沐塵臉色和緩許多:“小吳,組織是不會虧待任何做出無私奉獻的同誌的,但是,你也要做好更大犧牲的準備。”

吳慶宇心頭劇震,金市長這話幾個意思?難不成讓自己去死?

“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這邊的工作有人頂著。”金沐塵道,這是下逐客令了。

吳慶宇告退,心中忐忑不安,把手機也關了,坐在辦公室裏不敢出去,生怕紀委來找自己。

他慢慢靜下心來琢磨金市長的話,自己可掌握了不少秘密,金沐塵和詹樹森、李隨風合謀侵吞北岸生態城項目,派人暗殺辛曉婉,以及各種貪腐的證據,都在自己心裏,假如紀委把自己雙規了,以他們的手段,絕對能把自己的嘴撬開,金市長如果倒台,一切都完了,如果他不倒,自己就算判個十年八年,也能出來重新過上錦衣玉食的好生活。

關鍵是,自己能不能過紀委那一關。

吳慶宇心亂如麻,不知不覺連飯都沒吃就在辦公室過了一夜,做了無數噩夢。

第二天上午,吳慶宇準備回家休息,拖著沉重的步伐出了辦公室,就看見走廊盡頭有幾張陌生的麵孔在辦公室主任的帶領下走過來,他心裏一慌,下意識的扭頭就走。

“吳秘書,等等。”辦公室主任在後麵喊著。

吳慶宇走的更快了,忽然前麵也出現了兩個人,同樣的黑西裝打扮,沒打領帶,領子上別著一枚小小的黨徽。

後麵的人也跟了過來,當先一個國字臉的英挺男子拿出紅皮證件道:“吳慶宇,我是省紀委監察廳第一監察室的劉國驍,請你……。”

怕什麽來什麽,吳慶宇頭皮發炸,沒等對方說完就猛然衝進最近的辦公室,爬上臨窗的辦公桌,茶杯報紙煙灰缸什麽的被他踢得亂七八糟,工作人員嚇壞了,急忙站在一旁唯我神尊最新章節。

劉國驍等人走了進來,厲聲喝止:“吳慶宇,你不要做傻事,我們找你回去隻是例行調查,誡勉談話。”

吳慶宇淒然一笑:“誰不知道你劉國驍的名字,第一監察室專辦大案。”

“你先下來,有事慢慢說。”劉國驍道。

吳慶宇不理他,對辦公室主任說了一句:“張主任,幫我給金市長帶個話,我感謝他這些年的栽培和照顧。”

張主任喊道:“吳秘書,別!”

話沒說完,吳慶宇已經從窗口爬了出去,他所在的位置是十二樓,下麵幾層的工作人員就發覺窗外黑影閃過,然後是熱水瓶摔爛在水泥地上的悶聲。

無數腦袋伸出窗口,看到地上躺著一具屍體,身下一灘血跡。

救護車很快趕到,將吳慶宇拉走,市政府的警衛戰士用水龍頭將血跡衝的幹幹淨淨,省紀委的一幫人無功而返,灰溜溜走了。

窗口,金沐塵抓著欄杆的手指都發白了,吳慶宇帶著無數秘密去了另一個世界,用他的生命換來了自己的喘息之機,但願這犧牲有有價值的。

……

張老頭兌換外幣的“案子”在詹子羽的過問下很快解決,釋放回家,他一進家門就驚呆了,老伴躺在地上毫無聲息,家裏被翻得一團糟,大衣櫃洞開,八萬美元不翼而飛。

試了試老伴鼻息,早就沒氣了,老頭嚎啕大哭,打了110,不大工夫警察趕到現場,詹子羽接到電話也來了,一臉嚴肅勸老頭節哀,又說這是典型的入室搶劫殺人案,對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造成極大威脅,必須立刻破案。

在詹子羽的誘導下,張老頭告訴警察,自家兒子和劉漢東有仇,這事兒八成是他下的手,警察當然不會相信他的一麵之詞,現在小區都有監控錄像,先調取了再說,可是物業卻報告說攝像頭故障,調取不了視頻記錄。

江北市武警部隊醫院,這裏是看守所定點醫院,犯人生病受傷都在這兒治療,張宗偉腿上有傷,所以不用住在看守所。

傍晚,保安送進來盒飯,張宗偉吃著吃著覺得不對,慢慢從嘴裏摳出一個紙團悄悄藏起來,等沒人盯著自己的時候展開看了看,臉色突變,將紙條吞進肚裏。

“我要上廁所!”張宗偉喊道,因為他行動不便,看守所找了一名保安照看他,順帶著執行看押任務。

保安沒把張宗偉當回事,一個瘸子還能鬧出多大亂子來,麻痹大意差點要了他的命,張宗偉等他走過來,猛撲上去用茶缸猛砸他的腦袋,一下兩下七八下,保安慢慢不動了,張宗偉爬上輪椅,搖了出去,大模大樣下電梯,進了醫院停車場,正好有個女醫生開著輛polo過來,張宗偉搖著輪椅湊上去,以尋求幫助為名,將女醫生打暈,爬上了汽車。

張宗偉兩腿都有傷,左腿中槍又被刺刀捅穿,根本沒法走路,右腿隻是被子彈貫穿了肌肉,傷勢較輕,可以駕駛自動擋的汽車,他將女醫生的錢包搜了出來,駕駛汽車開出停車場,直接上國道,回省城。

polo在公路上疾馳,張宗偉麵色鐵青,眼珠子都紅了,剛才那張紙條是詹子羽派人送進來的,內容是,你母親遭到劉漢東的報複已經死亡,你兒子小偉涉嫌故意傷人被刑拘。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張宗偉和劉漢東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敵,如今仇怨更深,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報仇雪恨,把劉漢東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