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間內出奇的平靜,配樂聲調到最低,大屏幕上放著空鏡頭,下麵字幕一行行閃現,劉漢東倚在皮沙發上,一手端著酒,一手裏玩著zippo,似笑非笑等著大毒梟開口

“酒是罪惡之源,盡量少喝。”馬嘯虎說,一副虔誠麵目。

“喝多了也誤事。”馬宏正跟著說。

劉漢東心念一動,毒販哪有那麽好心腸的,是不是借著酒的話題引到生意上來,二拿不是說要取得他們信任就得吸毒麽,看來是時候了,他推門出去,衝守在遠處的服務員做了個手勢。

很快三個冰壺送了進來,劉漢東殷勤招呼:“用點吧,回頭找幾個妞兒散散冰,絕對都是正點的女大學生,幹淨,也放得開。”

說著拿起冰壺,叼著吸管,用打火機烘烤著晶瑩的冰毒顆粒,正要狠下心來抽一口,冰壺卻被馬嘯虎奪了過去。

“這玩意,別碰。”馬嘯虎正色道。

劉漢東詫異了,這是什麽意思,大毒梟客串禁毒大使麽?

“對腦子不好。”馬嘯虎敲敲自己的腦殼說,“我們工廠生產的時候,氣味刺鼻的很,畜生都繞著走,你想想,那麽熏人的東西,對人能有好處麽?”

戲碼不對,劉漢東都不知道怎麽接茬了。

馬宏正也振振有詞道:“我們做這個生意,但是從來不碰,劉總小玩玩也就算了,染上毒癮,對事業發展有害無利,這是肺腑之言。”

“有道理。”劉漢東做沉思狀,“火雷要不是玩這個,也不會出事。”說著深深歎口氣,將冰壺放下。

馬嘯虎說:“你那個兄弟人不錯,可惜了。”

劉漢東說:“不提這些了,二位遠道而來,貨帶來了吧,我錢都預備好了。”

馬嘯虎說:“來的匆忙,貨沒備齊,這回主要是和劉總接觸一下,交個朋友。”

劉漢東問:“那我們現在算朋友了吧?

馬嘯虎避而不答:“這次就先到這裏吧,感謝劉總的盛情招待,有機會咱們下次再聊。”

二馬站了起來,劉漢東也站起道:“再玩會,一起洗個澡?”

“不了,還有事。”馬嘯虎也不和劉漢東握手,徑直出門離去,劉漢東一直送到大門口,二馬不讓他派車去,自己打車揚長而去。

兩人剛走,劉漢東的第三部手機就響了,是耿直打來的電話,問他會麵情況如何。

“你們不是全程監聽了麽,這兩人脾氣古怪,我也摸不清情況。”劉漢東說。

“保持聯絡,這是長線任務,有情況隨時聯絡。”耿直答道。

“喂,喂,不是說就一回麽,怎麽成長線了?”劉漢東還在衝手機嚷嚷,那邊已經掛了。

劉漢東氣的差點把手機摔了,騎虎難下,今後還得長期和這幫喜怒無常的毒販打交道,想想都頭大。

金樽門口的迎賓小姐和服務員見劉漢東臉色難看,都躲得遠遠怕惹禍上身,正好有幾個男女從樓上下來,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其中一個正是上回陪過劉漢東的小佳佳,一個男人摟著她,亢奮無比,顯然是溜了冰下來正要找地方散冰去。

“你過來。”劉漢東衝小佳佳招招手,鬼神神差的,他想教育一下這丫頭,人家毒販子都知道毒品的危害,你一個大學生如此的不自愛,對得起家人麽。

摟著小佳佳的男子不認識劉漢東,見他指著自己的馬子,立刻不樂意了,借著酒勁過來挑釁:“你他媽誰呀。”

劉漢東心裏窩著火,一個直拳打過去,男子倒飛出去撞到了文化牆上,重重落下,壓壞了一排花盆。

又一個男的想要衝過去,跟在劉漢東身後的崔正浩當即拔槍,嚇得他生生止住腳步,臉色刷白。

“操,一幫垃圾!”劉漢東活動一下手腕,轉身走了。

次日一早,劉漢東來到交通學院主持了中層幹部晨會,給後勤處打了個招呼,安排張豔在圖書室當個臨時工,中午去慶豐地產,聽取工作匯報,電力公司方麵已經擺平,其他千頭萬緒也在解決之中,他又找了幾個工人,從工地上拉了些剩餘的建材,把失火燒掉的保健品門麵重新建起來,也算替崔正浩還了張豔的情。

忙完這些,劉漢東駕著路虎來到江東大學,接觸了太多社**暗麵,他要陶冶一下內心,途徑學校籃球場,幾個大學生正在場內飛奔,扣籃,看的他心癢難耐,在車裏換了球鞋出來,要求加入球賽,他在部隊就是籃球健將,打起來有聲有色,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成了朋友。

一局結束,大學生們下場休息,一個可愛的女孩迎上來將運動飲料遞給自己的男朋友,男孩高大威猛,笑起來滿嘴白牙,攬著女朋友的肩膀正要向劉漢東介紹,女孩卻臉色大變,扭轉身子。

劉漢東也認出來了,女孩正是小佳佳,他也不揭穿,點點頭說我還有事,你們玩吧,轉身離去。

“你認識他?”小佳佳悄聲問男朋友。

“有些麵熟,好像是研究生院的,籃球玩的挺好。”男朋友說,他剛打完籃球,大汗淋漓身上熱騰騰的,卻感到女朋友嬌小的身體冰冷無比。

“佳佳,你病了麽?”

……

朱雀飯店,劉飛接到了姚廣打來的專線電話。

“老大,老三又把事情辦砸了。”姚廣的聲音很沮喪,“他找了個什麽世界殺手組織排名前十的職業殺手去殺夏青石一家,結果栽了,殺手失蹤了一星期,屍體被漁民發現,身上中了三槍,腦袋一槍,心髒兩槍,手法很專業。”

劉飛大怒:“我早說過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你們就是不聽,**毀滅是最低層次的解決辦法,也是最愚蠢的,你能殺別人,別人就不能殺你麽!”

姚廣說:“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根據有關渠道的情報,薩利姆.卡洛斯入境了。”

“這人是誰?”劉飛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這是他的化名之一,真名我們並不掌握,這人以前是cia幹濕活的特務,擅長暗殺,黎巴嫩極端組織頭目賽義德,墨西哥毒梟拉雷多都是他幹掉的,他最喜歡用的是汽車炸彈。”

劉飛打斷他說:“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麽意思?”

姚廣憂心忡忡道:“老大,我擔心卡洛斯是針對我們的,夏青石被打急眼了,他有的是錢,又身患重病沒幾天活頭了,難免不狗急跳牆對咱們三兄弟下手,這個卡洛斯用的是合法身份入境的,咱們的特工照例進行跟蹤,一轉眼就被他甩掉了,現在老三已經躲起來了,連我都不知道他藏在哪個老鼠洞裏,我住在部隊大院裏也不用擔心,就是你,身為市長經常需要拋頭露麵,想暗殺你太簡單了,老大,你不可不防啊。”

劉飛冷笑:“我不信誰敢對黨的幹部下手。”

姚廣說:“老大,我已經想辦法加強你的警衛力量了,你那邊也注意一下,總之一切小心,夏青石現在是瘋狗,見誰都咬,你不但要當心自己的安全,還有嫂子和小飛也得注意。”

“知道了。”劉飛掛了電話,心中憤懣無比,他深吸一口氣,覺得有幾步棋必須走了。

他先把黑子叫進來,親自給他倒了一杯純淨水,語重心長道:“黑子,你在我身邊工作時間不算短了,在個人發展上有什麽想法麽?”

黑子端坐如鍾,雙目平視:“老板,我服從組織安排,個人沒什麽想法,如果一定要有,我還想穿製服。”

劉飛點點頭:“你先出去吧。”

黑子出去後,劉飛打電話把市委組織部長叫來,問他公安局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副處級的位置。

組織部長想了想說:“市局政治部主任快到點了,不過這個位子是正處級的,下麵幾個副主任熬了多少年也都想轉正,競爭很激烈,同時也要考慮沈局長的意見。”

劉飛說:“黑森同誌在我身邊工作多年,我考慮讓他挑一些更重的擔子,公安口比較適合他的發展,具體的安排,還是組織部門決定吧。”

話已至此,組織部長還能說什麽,隻好盡力去辦,黑森的身份比較特殊,他的檔案還在武警部隊,少校軍銜,轉起來比較麻煩,而且公安係統內部阻力也不小,論資排輩輪不到他一個軍轉幹部當政治部主任,不過黑子的另一個身份足以壓住這些雜音,因為他是劉飛的司機。

組織部門和公安局方麵進行了溝通,沈弘毅正好也想安排自己的嫡係人馬,需要組織部門的首肯,雙方一拍即合,黑森轉業到近江市局,破格擔任政治部主任,原辦公室主任徐功鐵調任警令部主任,主抓業務,刑警大隊長胡朋升一級,擔任刑警支隊副支隊長。

可是這個方案報給劉市長,卻遭到了領導的批評,劉飛說,公安局政治部掌管幹部任免調配,機關編製,考核評比,宣傳教育,機關黨委,黑森同誌還年輕,不宜擔子一下加的太重。

天意難測,組織部長苦苦思索,劉市長批評的很正確,黑森是特種部隊出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把發放到政治部主任的位置上顯然不合適,還會遭人詬病,不如換成市局警衛處長,警衛處是公安現役編製,黑森本來就是武警軍官,負責劉市長的安全警衛工作,當警衛處長,身份對口業務也對口。

再次報上去,劉飛終於點頭。

不多久,劉市長的司機兼保鏢黑森,搖身一變成了近江市局的警衛處長,重新穿上了武警製服,不過軍銜升了一級,掛上了中校肩章,胸標上的字也從內衛變成了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