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的突然出現讓大家頓時明白降艙是怎麽回事,航空公司為了給vip和他的保鏢騰出座位,不惜將公務艙的其他旅客調到經濟艙去,但是公務艙這麽多座位,為什麽偏偏調劉漢東和佘小青?以劉飛縝密而霸蠻的作風來看,應該是刻意為之。

黑子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掃過來,盯住劉漢東,乘務長不用他發話,急忙過來和劉漢東商量,是不是回到經濟艙去。

劉漢東看看黑子,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撞出火花來,那是兩頭猛獸在山中狹路相逢時的目光。

黑子身高一米九,居高臨下,嘴角微微撇著,眼睛眯縫起來,似乎隻要劉飛一句話,就把這個不開眼的占座位的家夥揪出去。

劉飛根本看不都不看劉漢東,衝乘務長禮貌的笑笑,然後仿佛剛發現似的:“喲,佳佳,還有安總,這麽巧,你們也去北京麽?”

安馨很客氣的點頭:“劉市長您好。”

鄭佳一卻不賣他麵子,冷哼一聲,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旁邊的劉漢東。

劉漢東當然不會在這種場合和劉飛硬碰硬,鄭佳一的舉動讓他心中一動,主動拉起鄭佳一的手說:“佳佳,我們到後麵去坐。”

“嗯。”鄭佳一很自然的挎著劉漢東的臂彎,到經濟艙去了。

劉飛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秒鍾,黑子更是勃然變色,不過考慮到公共場合不便發飆,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佘小青本來也想跟劉漢東他們去經濟艙,不過看到安馨沒有換座位的意思,便咬牙留了下來。

劉飛笑容可掬問佘小青:“可以換一下座位麽?”

佘小青看看安馨,氣鼓鼓的坐到旁邊去了。

劉飛在安馨身畔落座,係上了安全帶,飛機開始滑行。

劉漢東和鄭佳一坐在經濟艙,有簾子隔著看不到公務艙的情況,心裏憋著一團火沒出發,忽然一隻手輕輕拍打他,扭頭看去,竟然是靳洛冰,手裏拿著一罐冰鎮可樂。

“消消氣。”靳洛冰一笑,轉身走了。

鄭佳一瞄瞄他,手扶額頭,輕輕搖頭。

劉漢東沒解釋什麽,寸勁都趕一塊兒了。

飛機上劉飛和安馨到底說了什麽,沒人知曉,兩小時後,抵達首都國際機場,劉飛和黑子有專車來接,安馨等人也有青石高科駐京辦的工作人員迎接,青石高科在東城區投資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就叫青石酒店,房間已經安排好,稍事休息之後,簡單吃了午飯,等待下午的接見。

下午一點半,一輛奧迪來到青石酒店,鄭傑夫的秘書親自來接安馨,這是正式接見,不能帶隨行人員,所以劉漢東和佘小青隻能在賓館等候。

等了三個鍾頭,不見安馨回來,鄭佳一卻打來電話,邀請劉漢東去喝下午茶。

“我馬上到酒店停車場,你下來吧。”鄭佳一手機背景音裏很嘈雜,應該是在車上。

劉漢東下了樓,停車場空地上工人們正在用電鋸切割做花園欄杆的鋼筋,火花四濺,噪音很大,周圍停泊車輛不多,空蕩蕩的讓人覺得有些不安。

忽然,前方出現了兩個人影,其中一個正是黑子,臉上掛著狠戾的笑容,另一個同樣人高馬大,兩人擰著脖頸,發出卡拉卡拉骨節搓動的聲音,看樣子是要替劉漢東鬆鬆骨頭了。

劉漢東一驚,下意識的退卻,中埋伏了,對方人多,黑子名聲在外,是武警特戰隊的精英,徒手格鬥得過全國冠軍的,可比劉漢東這種野路子強的多,另一個家夥也是練家子,看那狗熊一般的體格,挨上兩槍估計都沒問題。

遇上硬茬子了,而且這地方人生地不熟,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後手,劉漢東轉身就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上樓,剛奔出去十幾米,斜刺裏衝出一輛奧迪q7,將他狠狠撞上,劉漢東摔在擋風玻璃上,又滾在地上,支撐著身子想爬起來,疼的滿頭大汗。

奧迪車裏又下來一個瘦高個便裝男子,滿嘴標準京片子:“操,丫挺的還想跑。”

黑子和狗熊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先衝劉漢東一頓猛踹,他們都穿高幫軍靴,前麵鑲鋼頭的,踢人極狠,劉漢東佝僂著身子,護住腦袋等要害,任由他們踢打。

瘦高男子從車裏拿出一根甩棍抖開:“黑子,用這個,一棍下去,膝蓋粉碎性骨折,妥妥的。”

黑子接了甩棍,獰笑兩聲,狗熊卻拉他一下,指了指路燈杆子上的攝像頭。

“操,算丫走運,換個地方再廢了他。”黑子將甩棍丟進車裏,掏出煙來散給兩位朋友:“抽我的,海裏的特供。”

他們仨吞雲吐霧的時候,劉漢東慢慢向幹活的工人們爬過去,工人們看見打架,臉都嚇白了,丟下機器跑開了。

“差不多,把丫叉走,找個僻靜地方好好收拾。”黑子將抽了兩口的煙彈飛,大踏步向劉漢東走去,正在此時,鄭佳一駕駛的汽車駛入了停車場,看到這一幕不禁驚呆。

黑子等人將劉漢東拉起來照肚子猛掏兩拳,塞進了汽車,瘦高男子上駕駛席,黑子和狗熊在後麵挾持著劉漢東,奧迪q7咆哮著衝出停車場。

鄭佳一手忙腳亂的倒車,打方向,掏出手機拍照,正好前麵一個紅燈,奧迪q7毫無顧忌的闖燈過去,差點引起事故,鄭佳一緊急踩了刹車,嘴唇都在發抖,劉飛的人太囂張了,在天子腳下也敢綁架。

綠燈亮了,卻再也找不到奧迪q7的影子,鄭佳一調頭返回青石飯店,找到佘小青,告訴她劉漢東被綁架了,馬上報警。

佘小青打110報警,鄭佳一給弟弟打電話:“佳圖,你不是認識東城分局刑警支隊的朋友麽。

……

奧迪q7在道路上肆無忌憚的狂奔著,駕車男子掃一眼後視鏡裏奄奄一息的劉漢東,叮囑道:“別在車裏弄哦,濺一車的血不好洗。”

黑子說:“小氣鬼,大不了我賠你一輛新的。”

狗熊也幫腔道:“傻逼,現在黑哥是大款知道不?黑森林董事長,近江娛樂大亨,還兼任市局警衛處一把手,辦誰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黑子開始抽劉漢東的臉:“操,你再牛逼啊,讓我老大下不來台,你行啊,在飛機上我沒揍你,是給你臉了你知道不?”

劉漢東被抽的鼻青臉腫,眼前直冒金星,嘴角流出血來。

“這貨挺抗打的。”狗熊說,“回頭吊起來當沙袋練,絕對過癮。”

黑子說:“行,先把胳膊肘膝蓋的骨頭砸碎,腳筋挑了,剩下的隨便你玩,媽的,累了,點支煙。”

狗熊伸手掏煙,左邊口袋沒有,騰出夾著劉漢東胳膊的右手去褲兜裏掏煙,忽然一直半死不活的劉漢東暴起,身子猛然向右傾斜,然後揮動胳膊肘扭腰發力搗在狗熊的太陽穴上,二百多斤一條壯漢,軟綿綿就躺下了。

黑子大驚,瞳孔急劇收縮,正要反應,劉漢東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根尖端銳利的鋼筋,噗嗤一下就戳進自己肋下,還狠狠攪了兩下。

“大意了。”腹中絞痛的黑子後悔不已,不該放鬆警惕,劉漢東這貨的檔案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分明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自己偏偏不信邪,結果真的中招了。

劉漢東沒給他留出反應的時間,緊跟著猛擊黑子的喉結,一掌拍在他鼻子上,這一下差點把黑子的鼻梁骨拍進顱腦裏去,黑處長就覺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這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開車男子一腳刹車停下,劉漢東已經勒住了他的脖子,隻需輕輕一掰,頸椎就會折斷。

“大哥,饒命。”男子喉嚨裏發出微弱的聲音。

劉漢東遲疑了一下,捏住他的下巴一拽,下頜骨脫臼,又抓起他的胳膊一捋,肩胛骨也脫臼了,如法炮製,另一條胳膊也拽脫臼,這才下車,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塵,整理一下弄皺的衣服。

“操,就這兩下子還想動我?”劉漢東啐了一口,伸手攔出租車。

……

鄭佳圖帶著刑警朋友趕到了青石酒店,調取了停車場的監控錄像,視頻上,劉漢東先是被車撞擊,然後被三人輪番毆打,根本沒有還手,最後被拖上汽車拉走。

“打人的手法相當專業,估計是受雇的黑社會人員。”刑警分析道,“你們這個朋友,得罪了什麽人麽?”

佘小青捂住嘴不敢說,她當然認出視頻上的凶手是黑子,但這家夥是劉飛的司機,又是警衛處長,即便到了首都也是隻手遮天的人物,普通警察怕是管不了他。

鄭佳一卻毫無顧忌:“不是黑社會,這個人是地方上的公安,叫黑森。”

刑警朋友嗤之以鼻:“地方上的同行啊,到了首都還不消停點,當自家門口啊,照辦他。”

視頻上奧迪q7的號牌非常清晰,刑警說這幾個傻逼敢在天子腳下犯事兒就是找死,滿大街的攝像頭,還能跑得了他,你們等著瞧吧,傍晚前保準落網。

忽然門被敲響,佘小青跑過去打開門,隻見劉漢東全須全尾站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