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力是周文的老同學,江北著名的民營企業家,政協委員,旗下有華清娛樂總匯、華清房地產開發公司等企業,身家過億,黑白平趟,他對於周文,就如同黑林對劉飛一樣,是不可或缺的民間助力。

當天下午,就有三輛車從江北開過來,卓力親自帶隊,悍馬車廂裏放了一麻袋現金,晚上就看好了一所位於城郊的頻臨破產招待所,用了半小時談定價格,當場現金付款盤下,大隊人馬安營紮寨。

卓力帶了六個人,沒有地痞流氓出身的渣滓,全都是部隊退伍的好漢,車裏帶著裝備,有機玻璃防暴盾牌,橡膠警棍,電擊器,泰瑟槍,棒球棍,消防斧,槍這東西倒是有,但是用不上還會惹麻煩,所以沒帶。

這些人都是公司的員工,現在是華清集團近江辦事處的先頭部隊,其實就是專為保護周文而來,卓力將他們分為三組,第一組和第二組負責周文在外行動的安全,第三組是支援組,負責後勤和通訊,以及技術防禦。

此外周文自己也開始動作,他從江北調了個司機過來,小夥子叫林浩,在高炮旅當過兵,後來進了晨光機械廠民兵營,老成持重,技術好,司機對於領導的重要性不亞於秘書,一個可靠的司機是必須的。

卓力和周文碰了麵,卓老板豪氣萬丈道:“老同學,不管你在哪兒當

官,我都為你保駕護航,官場上的博弈我幫不了你,可是玩陰的,玩黑的,放眼全國也沒人是咱的對手。”

……

周文的團隊也在行動,他通過丁冠臣的關係,將原江北日報社的總編輯調到省委機關報淮江日報社擔任副總編,又把白娜安排到了江東省電視台,這兩個單位都是宣傳口的重要陣地,而且是省轄單位,劉飛雖然貴為市委書記,但也鞭長莫及。

公安口暫時沒有安插人手,周文的嫡係孫繼海在江北市局幹的風生水起,這個檔口把他調到近江來工作,未必能派的上用場,還不如留在老家有用。

林浩的工作調動遇到了麻煩,市政府辦公室主任也是劉飛的人,故意從中作梗,陽奉陰違,雖然不會造成實際麻煩,但是很惡心人,周文想辦他,可是此人的姑父是省政協的副主席,打狗還要看主人,隻能暫時隱忍。

周末,周文的母親帶孫子周博睿到省城來玩,周文乘著林浩駕駛的私家車前去高鐵站接人,公車私用的錯誤他可不會犯,而且林浩的調動手續也沒那麽快辦好,所以沒什麽能讓人抓住小辮子的。

車剛從市政府宿舍開出來,林浩就發現了跟蹤者,後視鏡裏有一輛帕薩特如影隨形。

“周市長,要不要甩掉他們?”林浩問道。

周文淡淡一笑,“不用,由

他們去。”

盯梢周文的是地下飛辦的年輕人們,執行任務的雲東和另一個駕駛技術很好的兄弟,他們若即若離的跟在後麵,雲東坐在副駕駛位子上,膝蓋上放著袖珍望遠鏡和長焦尼康相機,百無聊賴,周市長深入簡出,抓不到什麽把柄,無趣得很。

他沒注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兩輛車交替跟在自己後麵。

周市長的車停在高鐵站,看樣子是來接人,雲東打起精神,離得遠遠的端起了長焦相機,眼瞅著周文向出站口裏麵揮手,他按下了快門,啪啪啪連拍。

忽然,一連串白光射來,雲東就覺得盯著取景框的那隻眼有強烈的燒灼感,看什麽都是一片慘白,如同大夏天正午盯著烈日看一分鍾的感覺。

“我的眼睛!”雲東慘叫一聲,相機脫手而出,好在他的左眼是閉著的,沒有受到傷害,跌跌撞撞回到車裏,同伴關切的問道:“怎麽回事?”

“中招了,去醫院,快。”雲東低聲道,冷汗直流,他明白過來了,堂堂一個市長,是你想跟蹤就跟蹤,想偷-拍就偷-拍的麽,對方采取了反製措施,至於到底是什麽神奇的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跟蹤任務中斷,雲東被送進醫院掛了急診,醫生檢查後問他:“看人家電焊了?你這是強光灼傷,不過不算嚴重,過段時間就能看清東

西了。”

雲東如釋重負,他還以為自己的右眼會瞎掉。

黑子聽說消息趕到醫院探望雲東,聽他說了情況後,表情嚴肅起來:“對方可能使用了激光眩目器。”

雲東眼睛上蒙了紗布,看起來不像是彪悍的獨眼龍海盜船長,倒像是晦氣倒黴的國民黨傷兵,他納悶道:“他們怎麽會有這麽高端的武器。”

黑子說:“我在武警特種部隊的時候,用過這玩意,非致命性武器,鎮暴很管用,江北重工集團可是軍工企業,聽說有不少高新項目在研發,周文想從廠裏弄幾個試驗品還不是小菜一碟,以後要加強戒備,注意安全,先保護好自己,才能有效的打擊敵人,同誌們,這是一場戰爭。”

大家都表情肅然起來,形勢愈發嚴峻了,但是越難對付的敵人越是能激發鬥誌,雲東一字一頓道:“好吧,他們既然先亮劍,咱們也亮劍。”

黑子拍拍雲東的肩膀,以示勉勵,其實私下裏跟蹤周文並不是劉飛的授意,作為副省級領導幹部,是不屑於使用台麵下的低級手段的,但黑子養了一批人,如果不幹點什麽就顯示不出存在的必要,所以他寧願把事情鬧大,而且越大越好。

地下飛辦繼續行動,並且將監控範圍擴大到周文的身邊人,尤其是白娜,黑子專門派了四個人盯她,還在白娜的家對

麵租了個房子,架著從國家安全局借來的監聽器和帶三腳架的大倍率望遠鏡,日夜監視。

出租房裏住著兩個年輕人,他們負責白班監視工作,白娜喜歡睡懶覺,中午十二點還沒起床,兩人百無聊賴打起了撲克,中午叫了外賣吃,附近小飯館的幹炒牛河味道很正,價格也便宜,不過兩人胃口都不好,隨便扒了兩口就放下了。

下午,白娜起床了,在臥室梳妝打扮,穿著薄如蟬翼的睡衣,曲線朦朧若現。

“這妞兒前平後板,要啥沒啥,你說當官的怎麽看得上她呢?”一個飛辦工作人員說道。

沒有回應,他扭頭看去,同伴臉色很差,額頭上有汗水滲出,喘著粗氣,停了幾秒鍾,忽然將垃圾簍拉過來,低頭狂吐。

“你怎麽了?”他趕緊上前查看,忽然覺得自己胃裏也翻江倒海,嗷的一下吐了,連吃的飯帶胃酸,吐了同伴一臉。

十分鍾後,支援人員趕到,將兩人送醫院檢查,同時將吃剩的幹炒牛河送有關部門化驗。

醫生檢查不出什麽情況來,兩個生龍活虎的小夥子,胃口好,身體好,一點毛病沒有,而幹炒牛河也沒有問題,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對方采取了神秘的反製手段。

黑子也搞不清楚對方使用了什麽秘密武器,這種下三濫的技術手段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親自上陣,坐鎮指揮。

機會果然來了,根據現場發回的情報,周文自己開車出去了,而白娜也帶著女兒開車出門,不用問,肯定是一家人秘密團聚去了。

“都給我盯緊了,勝敗在此一舉。”黑子興奮無比。

黑子親自帶隊跟蹤,白娜開的是一輛吉姆尼,速度慢的很,跟不丟,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黑子所乘的帕薩特兩旁各有一輛麵包車,他未覺有異,眼睛緊盯著路口的吉姆尼。

忽然兩旁的麵包車同時猛踩油門前進,將帕薩特緊緊夾在中間,後門掀開,數名彪悍男子快速下車,手持破窗錘猛砸帕薩特的車窗,玻璃應聲而碎,有人跳上了引擎蓋,黑洞洞的衝鋒槍口瞄準了黑子。

黑子大驚,下意識的伸手拔槍,卻摸了個空,他已經不是警衛處長,平時不會帶槍。

“別動,警察!”厲喝聲不絕於耳,黑子慢慢舉起手,被人揪出汽車,按在地上,三四隻腳踩在身上,胳膊被擰到背上上了銬子。

“都他媽睜開狗眼看清楚點,老子是黑森。”黑子的臉貼著滾燙的柏油路麵,惡狠狠喊道。

沒人搭理他,手銬的齒輪扣的更深了,勒進了皮肉,身上被翻了個遍,手機、匕首翻了出來,丟在一邊。

綠燈了,吉姆尼揚長而去,堵在後麵的汽車都原地不動,司機

們下車津津有味的看著警察抓人。

帕薩特的尾箱被打開,黑子用眼角餘光看到,警察從裏麵翻出一個透明塑料袋,裏麵是滿滿當當的白色結晶體,看起來像味精。

黑子被蒙上頭套,押到了禁毒支隊,副支隊長耿直親自提審他,沒說話,將那袋白色結晶體丟到黑森麵前。

“這是陷害,栽贓陷害。”黑子平靜地說。

“上麵有你的指紋。”耿直說。

“那也不能說明什麽。”黑子把脖子一擰,“我什麽身份,犯得上溜冰麽?”

耿直冷笑,走過來緊盯著黑子的眼睛,輕輕道:“李封販毒,你敢說你不知道,我提醒你,那案子沒完,不少人惦記著你呢。”

黑子冷汗下來了,他知道自己落坑裏了,而且這個坑還挺深,為了陷害自己,對方下了血本,這袋子冰毒拿到市麵上,起碼能賣十萬塊。

販毒五十克就夠槍斃的,這一袋子貨,夠自己槍斃十分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