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王國並不像其他海灣國家那樣富裕,軍備實力相對落後,賽義德上台後整軍經武,優先發展空軍,由於和美國人鬧僵,買不到一代神機f16,又不想被俄國人宰,所以從中國人那兒買了一批廉價山鷹攻擊機,這種飛機本來是噴氣式高級教練機,但是用來對地攻擊的效果也很好,尤其是用來對付沒什麽防空能力的遊擊隊,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

遊擊隊裝備更差,隻有皮卡車和重機槍迫擊炮,所以犯不上使用昂貴的對地導彈,政府軍的攻擊機使用了常規炸彈和火箭巢來轟炸營地,按說應該沒什麽問題,但是萬萬沒料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營地早有準備,戰鬥機俯衝拉起的時候,埋伏在附近的防空導彈發射了,幾名訓練有素的白人士兵扛著紅纓五號衝遠去的飛機扣動扳機,三枚導彈呼嘯而出,奔著噴氣機的尾部飛了過去。

山鷹在空中爆炸,化成巨大的火球。

緊隨其後的兩架攻擊機察覺不妙,急忙拉起,迅速脫離戰場。

劉漢東趴在沙堆裏,驚出一身冷汗,他倒不是後怕,而是想不到遊擊隊的情報如此精確,能在營地打埋伏,幹掉一架飛機。

再貴的導彈,也不過幾千上萬美元,而一架飛機,哪怕是最廉價的飛機,也要幾百萬美元,這場仗,政府軍虧大了。

遊擊隊損失也不小,用來當做誘餌的後勤人員被機炮打死了好幾個,帳篷都濺滿了血,而且死的都是中國人。

屍體被抬了出來,一字排開,23毫米機炮彈威力巨大,他們被炸的肢體破碎,拚不成人形了,這些人來自河南,來自安徽,來自福建廣東,他們都是走投無路的中國人,淪落到此,為的隻是混口飯吃,卻冤死在異國他鄉的沙漠中。

朱小強沒死,他忙著抬屍體,挖坑,掩埋,臉上沒有表情,似乎早已見慣生死。

一個圍著阿拉伯方巾的白人雇傭兵走了過來,指著劉漢東說:“你,別傻站著。”

劉漢東勾勾手讓他過來。

白人戴著墨鏡看不清楚表情,盯著他看了幾秒鍾,發覺自己認錯人了,但還是走了過來,帶著戰術手套的手按在槍套上。

“這些人,本來可以不用死的。”劉漢東說。

“這是戰爭,懂麽,空中有無人機,紅外探測儀,可以看到任何有溫度的東西。”白人解釋道。

劉漢東無言以對,這種說辭,簡直是不把人命當回事,他啐了一口,罵了一聲。

雇傭兵將手放在耳畔,一臉囂張:“你說什麽?”

“我說,去你媽的!”劉漢東瞪著他。

雇傭兵將背上的自動步槍放了下來,擺出拳擊的架勢,周圍人發現有熱鬧可看,三三兩兩圍了過來。

劉漢東轉身就走。

雇傭兵三步並作兩步追過來,伸手去抓劉漢東的肩膀。

劉漢東轉身是為了蓄力,他聽到背後動靜,一擰腰,一記鞭腿抽過去,雇傭兵反應挺快,伸手格擋,還是被踢的倒退了幾步,重新上前,兩人戰作一團,很快劉漢東就憑借技術優勢占據上風,騎在雇傭兵身上飽以老拳,打得他口鼻竄血。

沒人製止,隻有冷眼旁觀,因為劉漢東的四個保鏢虎視眈眈,那些雇傭兵也認出這個亞洲人是給他們供貨的軍火商,來頭不小,不敢招惹。

劉漢東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打的休克,這才站起來,擦擦手上的血,轉身走了。

……

一架山鷹攻擊機在執行作戰任務時被擊落,飛行員喪生,對於規模很小的科林空軍來說,是巨大的損失,賽義德陛下接到戰報,痛心不已,他不心疼飛機,但是飛行員可是難得的資源,訓練一個能開戰鬥機的飛行員需要好幾年的時間,死一個少一個。

賽義德向中方提出新的援助要求,要武裝直升機,要殲10戰鬥機,還要空軍教官和顧問,最好能直接參與戰鬥。

奧地利,維也納,歐佩克總部,產油國的石油部長們在此開會,討論新的石油生產配額,美國頁岩油氣的大量生產和世界經濟增速減緩對於石油國家是長期利空,沙特這樣財大氣粗的主兒可以憑借配額維持,科林這樣沒有發言權的小國家就要麵臨巨額虧損了。

科林石油部長是賽義德的親信,他和沙特、阿聯酋等國的部長、王子們會晤,忙的連軸轉,在沙特一位王子的斡旋下,與埃克森美孚的代表,以及美國的外交官員進行了秘密談判。

當然,這一切都是背著中國進行的。

……

迪拜,棕櫚島別墅,經過連日艱苦奮戰,鄭佳一終於取得了豐碩的戰果,馮庸明裏暗裏進行的金融買賣,以及旗下的固定資產,都被她列在了一張清單上。

這張長長的清單放在了劉漢東案頭,把他看傻了。

“馮庸這麽有錢!”

“不光是他,鐵三角都有股份。”鄭佳一說,“他們攫取財富的手段很簡單,就是權力和陰謀,以青石高科為例,典型的強取豪奪,硬生生把一個民營企業變成了囊中物,而且既要做那個,還要立牌坊,在近江老百姓眼裏,青石高科可是正兒八經的國企哩,其實國資委的股份隻占少數,大頭是鐵三角在開曼群島注冊的離岸公司。”

清單上除了青石高科,還有山西的一家煤礦,內蒙一個稀土礦,上海浦東金橋的一塊地皮,大連一家房地產公司,以及名聲顯赫的慈善基金,飛基金。

“飛基金就是他們洗錢的工具。”鄭佳一毫不客氣的指出。

“這些真相,我早晚爆出來。”劉漢東忽然指著清單上一串數字問,“什麽意思,馮庸最近買了不少這家公司的股票。”

鄭佳一說:“我也注意到了,諾曼石油公司,是一家成立於1967年,現在根本沒有營業收入的空殼公司,股價極其低廉,每股才五美分,長期無人問津,馮庸大肆購買,這是要做一票買賣的先兆。”

劉漢東手托著下巴,思索道:“我直覺這裏麵一定有陰謀,你不是說張邦憲是徐係的人麽?”

鄭佳一冰雪聰明的人,一點就透:“對,石油,他們要在石油上做文章,馮庸這個人沒什麽真本事,離開權力,他就什麽都不會做了,諾曼石油公司就是他們用來吸中炎黃血的螞蝗,我估計下一步科林將會有大的變局。”

劉漢東說:“他們購進股票,無非是想做多或者做空,諾曼公司就是個馬甲,目標還是中炎黃,可是中炎黃那麽大盤子,他們玩的轉麽?”

鄭佳一冷笑:“沒那麽複雜,我想馮胖子的計劃是這樣的,通過關係操作一把,諾曼公司在科林拿幾個項目,然後中炎黃以天價收購諾曼,國家的錢轉轉手就進了私人腰包,就是這麽簡單,這麽明顯,這麽囂張。”

劉漢東說:“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鄭佳一嫣然一笑:“那就看你的了,我的大英雄。”

劉漢東說:“走,我帶你兜風去,上遊艇。”

鄭佳一臉紅了。

……

美國,紐約,馮庸西裝革履,油頭鋥亮,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腳尖晃動著,滿臉的春風得意。

坐在他對麵的是兩個中年白人,都穿著考究的西裝,臉上帶著華爾街金融精英那種盛氣淩人的傲慢。

其中一人是高盛的副總裁,還有一位代表埃克森美孚的利益,名字叫做理查德.索普,曾在雷拓礦業工作過,做過多年鐵礦石生意,現在主要做石油買賣。

馮庸大學畢業後就出國,英語說得不錯,麵對兩位吃人不股骨頭的老滑頭,他絲毫不落下風,經過一番坦率真誠的交流,三方達成了口頭協議。

“要喝一杯麽?”索普拿起了紅酒瓶,“這是真正的拉菲,你們中國人的最愛。”

“拉菲也沒什麽,我計劃在香檳地區買兩個酒莊,專門生產適合中國人口味的紅酒。”馮庸接了酒杯,晃了晃,輕輕嗅著酒香,“比如雪碧味的。”

大家都笑了,被馮先生的獨特的幽默所折服。

馮庸當然沒那麽土鱉,他品鑒紅酒的水平在國內都算一流,他這樣說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有錢,自己的任性。

“那麽,為了我們的合作成功,為了雪碧味道的紅酒,幹杯。”索普舉起了杯子。

“來個交杯。”馮庸伸出手臂,和索普先生來了個交杯酒。

第二天,馮庸就乘私人飛機回國了,和姚廣進行了一番密談。

姚廣作為情報機關的某方向負責人,有著為高層提供參考意見的職責,他召集人手,對科林局勢做了詳細周密的分析和預判,認為在軍事上加大援助賽義德政權,導致反對派迅速被剿滅,反而不符合我國的利益,還會刺激到美國人,畢竟科林不是斯裏蘭卡,中東地區是美國佬的自留地,目前還不能放開手腳,為所欲為。

姚廣的報告送了上去,高層討論研究,最終做出決定,拒絕了賽義德的軍事援助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