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了,三人帶著孩子出了派出所,馬淩知道以劉漢東的尿性,那個寸頭八成活不過今晚了,她歎氣道:“我真的受不了你,你不殺人就難受麽?”

王超嚇著了,一顆心砰砰跳,都快跳出胸腔了。

劉漢東說:“我有分寸,咱回家,小王你自己打個車走吧,明天我幫你善後。”

王超如蒙大赦,給馬姐打個招呼,趕緊走了。

馬淩說:“家裏沒地方住,你自己找地方住去。”

劉漢東說:“我有覺悟,我送你們回去,然後去醫院值班。”

他說到做到,把馬淩和兒子送回黃花小區家裏,又回了醫科大附院,喊上馬國慶,找到了腫瘤科的值班醫生,詢問王玉蘭的病情。

醫生表示,一般來說乳腺癌病人手術後的成活率還是比較高的,關鍵是要讓病人有好心情。

劉漢東開始琢磨了,怎麽才能讓王玉蘭心情愉悅,最便捷的辦法就是投其所好,可她喜歡什麽呢?

當晚,劉漢東一夜沒睡踏實。

第二天,幾個護士來到王玉蘭窗前,說:“阿姨,給你轉個病房。”

王玉蘭惶恐起來:“是不是欠住院費了,要把我轉到走廊去。”

護士甜甜地說:“阿姨,你想什麽呢,腫瘤科條件不好,我們主任說了,轉你到特護高幹病房,大單間。”

王玉蘭說:“我不去,我家沒錢,馬國慶,馬國慶,你死哪去了!”

馬國慶顛顛進來:“我剛才和主任談你的病情呢,你啊,有救了。”

王玉蘭狐疑道:“主任說啥了?”

馬國慶說:“回頭再說,先轉病房。”

王玉蘭說:“不說清楚我不走,特護高幹病房不是我這種退休工人住的,我們家負擔不起。”

馬國慶說:“別擔心錢,小劉不是回來了麽,他帶錢來了,足夠你看好病的。”

王玉蘭問:“他有多少錢?”

馬國慶神神秘秘附耳道:“多到能把醫院買下來。”

王玉蘭兩眼瞪的溜圓,表示不可思議。

馬國慶嚴肅地點點頭。

王玉蘭不再堅持,護士和護工們幫他們拿東西,用輪椅將王玉蘭轉到了高幹病房,一個病人住大套間,生活設施齊備,比賓館還豪華。

收拾停當,護士說:“病房配備專職醫護人員,有需要請按鈴。”

馬國慶打發了護士,坐在床頭,神秘兮兮道:“玉蘭,小劉這回發了洋財,美金幾十個億哩。”

王玉蘭倒吸一口冷氣:“那換成人民幣得多少錢?”

馬國慶煞有介事的打開手機,看了看匯率說:“差不多二百多億吧。”

王玉蘭眼淚下來了:“可算熬出頭了,我可憐的閨女啊,這些錢將來不得都是我那小外孫的。”

馬國慶說:“這話說的,劉漢東不就這麽一個兒子麽,他欠淩兒那麽多,不得好好補償補償,他說了,要請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給你會診,一般北京上海的教授都不請,咱請美國的,日本的專家教授,給你用最好的藥。”

王玉蘭說:“那也得省著點花啊,北京上海的專家教授也行。”

過了一會兒,王玉蘭忽然說:“馬國慶,你不會是哄我的吧?”

馬國慶正色道:“我哄你幹啥,你以為高幹病房不花錢麽,一天好幾千!你覺得咱家能拿出這個錢?”

王玉蘭想想道:“這倒是,就你那點退休金,根本不夠花的。”

馬國慶說:“醫生說了,你這個癌症和別人的癌症不一樣,起碼還能活二十年,你可得好好活著,幫咱外孫子看著財產。”

王玉蘭說:“對,我得多活幾年,老馬,我餓了,給我打飯。”

馬國慶按鈴,讓護士送午飯。

過了一會兒,護士推著小車進來了,驚訝地發現病人的氣色比半小時前好多了,簡直堪稱容光煥發。

王玉蘭食欲很好,這一頓飯頂以往三頓的量。

……

王超開著被砸的坑坑凹凹的車去公司定點修理廠維修,風擋玻璃破了,車身凹痕劃痕無數,好在發動機沒損傷,修修補補花不了多少錢。

有人已經在修理廠等王超,說自己是劉漢東派來的,幫他支付修車款,又拿出五千塊錢說這是你的誤工費,王超當然不要,再三推辭,對方放下錢就走了。

王超感慨,馬姐的男人出手就是大方,看來自己是真沒戲了,不過他心裏一點不難受,馬姐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就好。

旁邊有兩個司機在閑聊,說昨晚上金樽夜總會出事了,彪哥讓人捅了二十六刀。

“那不得死透了。”一人道。

另一人道:“關鍵就在這裏,我對象的妹妹在醫院急診科,她說這個凶手肯定是外科醫生出身,刀刀不致命,避著內髒走的,太牛逼了,彪子這回是死不了,不過得消停一段時間了,前些日子他太狂了。”

王超驚呆了,昨晚他聽到那些人彪哥長彪哥短的喊著,囂張的沒譜,沒想到一夜之間也歇菜了,這一定是馬姐的男人幹的,有仇不過夜,狠人!

來了一個熟人,招呼王超:“喲,修車啊,咋回事啊?”

王超就把事情簡單敘述了一下,說馬姐的男人回來了,那人驚的眼睛都圓了:“你說什麽,劉漢東回來了!”

“不知道名字,反正是馬姐的老公,孩子的爸爸。”王超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反應這麽強烈。

那人是青石出租的一個小領導,也顧不上幹正事了,推說還有別的事就先走了。

青石出租公司辦公室,陳設和四年前一樣,安傑還是公司經理,不過總部對他們一直沒有更大投入,也不允許他們執行什麽擴張戰略,現在的青石出租和淮江之類公司沒什麽區別,安傑的銳氣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手下匆匆而入:“安總,出事了,劉漢東回來了。”

安傑正在看賬目,沒回過神來:“什麽?誰回來了?”

“劉漢東,就是那個劉漢東。”

“他不是死了麽?”

“那我不知道,反正聽說他回來了,咱公司的司機馬淩,不是他對象麽,有人親眼看見他回來了。”

安傑大驚失色,抓住了電話,想了想道:“你再確認一下,給馬淩打電話。”

手下當即給馬淩打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

……

此刻馬淩正在和劉漢東談判。

劉漢東提出,讓馬淩帶著孩子去國外生活,同時把馬國慶和王玉蘭也送出去治病,國外醫療條件更好,環境也好,比近江強百倍。

馬淩大怒:“我為什麽要走?我過的好好的,你一來就讓出國移民,你是咋想的啊?我在近江過了這麽多年早習慣了,我也不會說外語,到外國怎麽生活!”

劉漢東耐心解釋:“首先,生活問題不用擔心,咱們有足夠的錢,其次,咱媽的病需要去更好的醫院,中國的醫生雖然不差,但是一個醫生要應對幾十上百個病人,不能針對病情做出詳細的治療方案,而國外的醫生隻負責幾個病人,更用心,咱有這個條件為什麽不去呢?”

馬淩說:“你老實告訴我,還有別的原因吧。”

劉漢東說:“好吧,有,我來,是報仇來的,你們在,會讓我無法放開手腳。”

馬淩忍了一會兒,說:“我就知道你一來準沒好事,我們以前日子是苦點,可是不用擔驚受怕,可是現在又要因為你背井離鄉,憑什麽啊,我是中國人,我生在近江長在近江,我哪兒也不去。”

劉漢東說:“算我求你行不行,先出去躲一陣子,等我解決完了你們再回來。”

馬淩隻是在耍性子,孰輕孰重她分得清,過了一會才說:“你想把我們娘倆丟到哪國去?”

劉漢東拿過地球儀說:“你挑。”

馬淩說:“我要去夏威夷。”

劉漢東說:“行,我馬上在那邊買別墅,買遊艇,買直升機。”

馬淩冷哼:“你就吹吧。”

馬小西拿著手機過來了:“媽媽,電話。”

馬淩接過電話,是公司打來的,問她今天怎麽沒出車。

“我家裏有點事。”馬淩說。

“聽說你老公回來了?”對方很客氣的問道。

馬淩立刻警惕起來,答道:“不是,是一個朋友,孩子缺少父愛,我也想再找一個了。”

掛了電話,馬淩憂慮道:”有人盯上你了。”

劉漢東說:“盯上就盯上吧,我也盯上他們了,這份工作你別幹了,辭了吧。”

馬淩說:“現在不能辭,要迷惑他們,等辦好孩子的護照立刻走,迅雷不及掩耳。”

劉漢東見馬淩恢複了當年的機智果敢,心裏暖暖的,眼睛也酸酸的。

“我們去給兒子辦護照,現在就去。”劉漢東說。

辦護照很簡單,尤其幼兒護照,指紋都不需要預留,遞交表格和照片之後等著拿就行了,可是問題來了,馬小西沒有戶口,戶籍檔案就不能辦護照,劉漢東隻能另外想辦法,這事兒對他來說不難,可以先放著,當下要做的事情是回江北,勸說賀堅水芹也出國避風頭。

臨出發前,劉漢東留給馬淩一張黑色的銀行卡,說這張卡可以無限透支,隻要能刷卡的地方,買什麽都行。

馬淩不相信:“買房子也行?”

“當然行,其實說無限度也不全對,反正一千萬以下的,你隨便刷,一千萬以上銀行可能會確認一下。”

馬淩說:“這卡以後都歸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