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民兵們已經圍了上來,廂式貨車從裏麵反鎖,他們進不去,但是裏麵的人也出不來,因為民兵用一個u形鎖將車門從外麵鎖住,隻等甕中捉鱉了。

車廂被民兵們用棍子砸的砰砰亂響,除了劉漢東和張煒,其餘人都麵無人色,落到外麵幾百個暴怒的漢子手中,不得被撕成碎片啊。

“我幫你穿上。”張煒說。

劉漢東急不可耐的上前,背靠著外骨骼,讓張煒幫自己連接上手臂和腿部的金屬結扣,這身軍用外骨骼的重量很輕,大概是用昂貴的鈦金屬加工而成,各種暴露在外的軸承齒輪以及外殼覆蓋下的芯片和線路板,充滿著著蒸汽朋克與星球大戰的混合風,手臂護甲上的八一軍徽又讓人有種熟悉親切的感覺。

張煒幫劉漢東戴上頭盔,這是附帶全係瞄具的高科技頭盔,配合槍械使用的話,可以做到百發百中,整套外骨骼的核心部件,也是耽誤它投入量產的重要因素就是配套電池的不足,而張煒研發的超能電池正好填補了這個空缺,使得已經研發出數年之久的外骨骼從樣子貨變成了實戰武器。

“試試感覺。”張煒開啟了外骨骼的動力係統,緊張兮兮的看著劉漢東,他沒玩過這套係統,隻是知道怎麽使用而已。

劉漢東握緊拳頭,揮舞了兩下,笑道:“就像是胳膊上裝了火箭一樣,有勁。”

張煒說:“何止是有勁啊,你打一拳試試。”

劉漢東朝車廂內壁打了一拳,金屬車身上顯出一個凹坑。

“爆發力很強,耐力也不錯。”張煒介紹道,“電池能供八小時的量,一場戰鬥是夠用的。”

劉漢東迫不及待要出去打人了,卻被老鬼勸住:“等等,老頭子要過來了。”

老鬼猜得沒錯,商永貴正興致勃勃的趕來,數百人將廂式貨車圍住,棍棒亂敲,聒噪不止,等老書記一到,頓時鴉雀無聲。

商永貴說:“把鎖打開。”

有人上前將u形鎖打開,忙不迭的躲在一邊,生怕裏麵的人衝出來。

車廂裏毫無動靜。

“敲門,讓他們出來。”商永貴說,他已經打定主意,這幾個人當場打死了事,如果交給公安機關,還會多出許多麻煩,因為誰也搞不清楚這幾個人背後是什麽勢力。

一個民兵上前用警棍敲門:“出來,我們優待俘虜。”

裏麵的人拒不出來。

“拿氣割來。”商永貴說,如果不是女婿也在車裏,他就命令澆上汽油點火了。

立刻有人飛馬回村去拿氣割設備,在設備抵達之前,依然用鎖將車廂門牢牢鎖住,以防萬一。

遠處警笛陣陣,原來是派出所的一幹人等前來支援,所長和指導員都到了,還帶來兩把六-四手槍,有穿警服的人加入,民兵們士氣大振。

折騰了這麽久,已經是傍晚時分,民兵們饑腸轆轆,後方接到命令,大食堂緊急蒸饅頭下餃子,超市運貨車先送來大批礦泉水、餅幹,按照連排編製發放,大夥兒席地而坐,喝水吃幹糧,夕陽西下,霞光映著紅旗,別有一番戰地豪情韻味。

忽然,有人豎起了耳朵:“聽,什麽聲音?”

是鐵皮扭曲撕裂的聲音,車廂門漸漸變形,開裂,咣當落在地上,緊跟著是一個人跳了出來,雙腳落地,濺起一陣塵煙。

這是個穿著奇怪金屬骨骼的家夥,後背一條類似脊椎骨的金屬索,手臂腿部外側都有複雜的金屬連杆,甚至手指上也有金屬骨節,胸前要害位置有裝甲板,頭上更是戴著半封閉式頭盔,通訊天線、瞄準裝置,攝像頭傳感器一應俱全,不過民兵們不識貨,完全不懂這是個什麽玩意。

剛才劉漢東一直在熟悉這套裝備,江北重工出產的軍用外骨骼人機功效很好,短短十分鍾就能上手,穿上這套裝備,宅男能變**,若是精銳士兵穿上,戰鬥力更是能激增十倍。

塵煙散盡,眾民兵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動手。

劉漢東抬步走向商永貴,哢嚓嚓的走著,如同電影裏機器戰警的腳步聲,頭部觀瞄設備發射的紅色激光照在人的身上,被照到的人嚇得倉皇倒退。

“開槍!”商永貴喊道。

派出所長拔出手槍,六-四式槍柄上的綠色槍綱還連在腰帶上,所長的手在抖,他從沒見過這種奇形怪狀的科幻產品。

“砰。”他開槍了,子彈打飄了,差了十萬八千裏。

“砰,砰。”所長連續開槍,都沒擊中,反倒是圍觀民兵挨了子彈,哎喲一聲捂著肚子倒下了。

基層民警為了保護彈匣彈簧,槍裏隻裝三四發子彈,打光了也沒擊中“機器人”,商永貴就慌了,不自覺的倒退幾步,大兒子商永貴箭步上前護住父親,大吼道:“給我上!”

負責老書記安全的特勤們衝了上去,劉漢東單手拎著一米八長的軍綠色asp應急棍,“嗚”的一聲掃了過來,特勤們頓時被打倒一片。

軍用外骨骼提供的能量讓劉漢東憑空增加了二百馬力,等於一輛3.0排量自然吸氣的汽車,他揮舞著棍子,發出恐怖的破空之聲,尖銳刺耳,令人心驚。

大批民兵端著盾牌衝過來,一群群的上,一群群的被打翻,劉漢東跑跳起來也是有如神助,嗖的一下就能竄出去七八米遠,不像日本忍者那樣詭異神秘,反而有種機械質感。

民兵們故伎重演,采取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戰術,可是劉漢東不吃這一套,他走哪兒打哪兒,誰都沒他跑得快,沒他力氣大,一個班的民兵用有機玻璃盾牌組成盾牆,都被他一頓亂棍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兵敗如山倒,民兵們遇到這樣的大殺器,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攻勢和防禦,任憑商家父子叫嚷也無濟於事。

廂式貨車裏,眾人都看傻了眼,秋收後的莊稼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幾百個穿迷彩服的漢子,劉漢東背對著夕陽,將棍子橫在肩上,瀟灑歸來。

張煒拿出車鑰匙,發動貨車前行,劉漢東威風凜凜站在車廂上開道,民兵們哪還敢擋路,任由他們揚長而去。

“爹,這是咋回事?”商裕民欲哭無淚,幾個外鄉人闖進小商村,把人打了,就這麽走了,還有天理麽,還有王法麽!

“給北京打電話。”商永貴說,此時他已經判定,搗亂者的背景一定很複雜,不單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小商村代表的保守型意識形態。

……

劉漢東大鬧小商村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劉飛耳朵裏,他立刻指示公安局進行徹查,務必嚴懲罪犯。

沈弘毅趕到了市委大樓,他健步如飛,劍眉緊鎖,當麵要求向劉書記單獨匯報。

劉飛斥退秘書,嚴肅無比道:“弘毅,有什麽進展?”

沈弘毅說:“劉漢東等人已經在第一時間報案,並且提供了人證和物證,問題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劉飛冷笑,他當然知道問題嚴重,這個劉漢東把小商村攪得亂七八糟,可是犯了眾怒的,小商村能碰麽,自己都不敢動,那可是一幫老家夥捧在手心裏的寶,**的試驗田哩。

沈弘毅從皮包裏拿出檔案袋,推過來,不說話。

劉飛打開一看,是張淼的資料,包括檢測dna的結果,檢測證實這個女孩有99.99%的可能性是自己的女兒。

“這是什麽意思?和小商村案子有關麽?”劉飛平靜無比的將檔案推回。

“有關,張淼是被小商村非法囚禁的,並且進行了洗腦,換句話說,她心甘情願在小商村文工團工作生活。”

劉飛煩躁起來:“這樣不是很好麽?”

沈弘毅一時語塞,組織了一下語言,有些尷尬道:“此文工團非彼文工團,實際上相當於……相當於……”他糾結著要不要把性奴兩個字說出來,但是看劉書記的怒色,似乎已經不用說明了。

劉飛當然明白,實際上很多高級會所都養著一些色藝俱佳的女孩子,用來招待貴賓之類,但是報酬豐厚,有心計的甚至能嫁入豪門,像小商村這樣用意識形態洗腦,讓女孩子甘心奉獻**的倒是獨此一家別無分店。

“此外,小商村還因生意糾紛非法囚禁了一名浙江的省人大代表。”沈弘毅繼續說,“這案子立案有一年多了,始終無法進行,阻力太大,也沒有證據,現在證據確鑿,人就在小商村人武部地下室裏關著。”

劉飛沉吟片刻,恢複了常態,他說:“小商村的問題,另案處理,劉漢東等人的犯罪事實清楚,公安機關應該嚴厲打擊才對。”

沈弘毅說:“明白!”

他懂了,一碼歸一碼,劉書記和小商村的恩怨暫且按下不提,但劉漢東肯定是要先辦的。

劉漢東當然不會乖乖坐在家裏等著警察來抓,此時他人已經到了北京,他要爆料,要向媒體曝光小商村的種種齷齪不堪。

宋雙接到了劉漢東電話,兩人在咖啡館約見,談了兩個鍾頭,隨後宋雙拿著資料回家,找父親求助。

宋劍鋒穿著線衫坐在客廳裏看電視,他隻是掃了一眼女兒拿來的東西就丟下了,輕描淡寫道:“這些不新鮮,爸爸在江東當公安廳長的時候就知道。”

宋雙道:“那你們就不管?就這麽縱容他們胡作非為!”

宋劍鋒說:“就快管了,在等機會。”說著拿起遙控器換台。

新聞聯播,哀樂聲起,播音員莊嚴肅穆的聲音緩緩說道:“久經考驗的忠誠的**戰士,無產階級革命家,馬克思主義理論家……”

宋劍鋒關掉電視,站起身來,平靜無比道:“等的就是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