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三十來歲,正科級緝毒大隊長,jing銜職務比石國平都低,但是說話肆忌憚,毫壓力,也難怪,江東jing界屢立戰功,多次化裝臥底潛伏毒販內部的公安英模,他有這個資本。高速..

“我靠,一盒煙都不夠,那你要什麽?”耿直擺出你丫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委屈樣子,盤腿坐在椅子上,撕開包裝開始抽煙,“看清楚,3字頭的中華,後悔死你。”

石國平伸打火機過來,替他點火,“老耿,你們緝毒缺人我知道,可也不能這麽急啊,好歹是我們防暴大隊委培的人,讓我先用一段時間成不成?”

“不成,在你這兒呆久了,一身的jing察氣,我就不好用了。”耿直搖頭拒絕。

石國平明白了,耿直這是要劉漢東去做臥底啊,緝毒jing察的傷亡率是各jing種裏最高的,麵對的往往是持有尖端武器窮凶極惡的毒販,甚至懷揣手榴,麵對抓捕玉石俱焚,沒有一身虎膽,確實幹不了這一行,這批人裏,也就劉漢東符合要求。

“好吧,我答應把人給你,以借調的形式,不過不能便宜你,我要兩條中華,3字頭的。”石國平道。

“靠,兩條啊,沒有,要命就有一條。”耿直見石國平鬆口,頓時耍起了賴。

“先欠著也行。”石國平笑道,“不過也要問問小夥子本人,他不願意,我也沒轍。”

耿直說:“不願意就傻逼了,到緝毒大隊,我能給他轉正,行政編,jing銜,配槍,省城戶口,立功受獎,任務津貼,什麽都有,除了不能發老婆和房子,其餘的我全包。”

石國平說:“得了吧,別顯擺了,都知道你們幹緝毒的條件好,行,我把人叫來,你問問吧。”說著拿起電話,打到防暴大隊辦公室,一問才知道,劉漢東所在的一中隊配合巡jing出去巡邏了,晚上才能回來。

“不急,我明天再來。”耿直起身走了,將那包拆開的中華也帶走了。

“媽的,一毛不拔。”石國平罵道。

……

劉漢東和幾個相熟的戰友被分配到防暴大隊一中隊,中隊長邢誌峰,分隊長叫姬揚,以前是駐派出所的刑jing,jing察學院畢業,年齡和劉漢東差不多大,二級jing司的jing銜,不過卻掛著一級jing督的肩章,這也不奇怪,jing隊裏的夥計們,隻要有條件就給自己弄一副高級jing銜掛著,反正也沒人管。

防暴大隊是巡特jing支隊下麵一支比較特殊的武裝力量,普通交巡jing中隊的編製大概是四五十人,但特jing中隊卻有八十人,其中一半是聘用製人員,jing力比較充足,適合執行鎮暴、維持大型場合秩序的艱巨任務。

劉漢東所在的五分隊十二個人,乘坐一輛黑sè塗裝的十三座依維柯jing用麵包車,車門上貼著特jing的標誌,人員都戴防頭盔,穿防背心,jing用多功能攜行具,配備武器也比較豐富,一個分隊裝備97式防暴槍、79微型衝鋒槍、92式手槍若幹,不帶槍的jing員配jing拐、橡皮棍和盾牌,可謂武裝到了牙齒。

依維柯停在路邊,特jing們在附近執勤,他們的功能就像香港jing察eu和ptu的綜合體,是市局直接掌握的配備強大火力的機動部隊,以巡邏車為核心,駐守在市區各個節點,有110民jing和交jing解決不了的案件,可以立即呼叫特jing進行支援。

今天是劉漢東等人第一次正式上街執勤,一個個意氣風發手癢癢,恨不得遇到銀行劫案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一天下來也沒什麽動靜,直到下午六點,坐在依維柯裏吃盒飯的時候,指揮中心才發來指令,到一個街區外的路口協助交jing維持秩序。

同誌們立刻將盒飯一丟,jing神抖擻,司機拉響jing笛,載著大家來到案發地點,分隊長一聲令下,jing員們下車將圍觀群眾分開,十餘名人高馬大的特jing到場,頓時鎮住了場麵。

案子有些棘手,一輛軍牌奧迪q7違反交規逆行,撞到社會車輛,本來事情不算大,但軍車司機極度囂張,打傷了車主不說,還將來調解的交jing帽子也打飛了,對講機也給砸了。

圍觀群眾很憤怒,紛紛拿出手機拍攝軍車的牌照,兩個穿軍裝的家夥坐在車裏索xing不出來了,阻礙了交通,造成極大的擁堵,交jing中隊長來了也是於事補,人家坐在車裏洋洋不睬,根本不搭理你。

交jing尋求支援,指揮中心調遣最近的特jing來協助,當然不是為了抓肇事軍車司機,而是為了維持秩序,不讓憤怒的群眾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秩序是暫時壓住了,可是軍車拒不配合,誰也沒轍,分隊長姬揚似乎見慣了這種事情,用對講機報告大隊,說遇到了軍車,得通知jing備區糾察大隊才能處理。

jing方和軍方的協調沒那麽通暢,需要時間,現場已經很混亂,群眾們向jing察起哄,劉漢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是野戰部隊的汽車兵,不是這種大城市的機關兵,也最看不慣這種人的作為,簡直就是給部隊臉上抹黑。

劉漢東將裝著實的79微衝往後背了背,抽出jing拐敲了敲奧迪q7的車,很用力,很粗野,簡直就是在砸。

車玻璃降下,露出一個兵傲氣比的臉龐,襯衣領子敞著,臉上長著青chun痘,是個下士。

“媽的,敲什麽敲!”下士喝道。

劉漢東不答話,動作迅如閃電,將jing拐伸進去勾住了下士的脖子猛力一拉,車就關不上了,他順勢將手伸進去打開鎖著的車門,卻並不將人拉出來,而是自己擠了進去,一記肘擊,下士鼻血長流,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小子正要動手,被他用戴著頭盔的腦袋撞了一下,頓時頭暈目眩,滿眼都是小星星。

車門開了,劉漢東打了聲呼哨,戰友們很默契的疾步上前,將兩個肇事家夥拖出來塞進了依維柯,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鍾,並且很巧妙的遮掩住軍人的領花肩章臂章,不讓群眾的手機拍到。

現場一片掌聲,交jing們將q7移到路邊,疏導交通,此時主幹道已經堵成了長龍。

姬揚很緊張,軍車駕駛員和交jing的衝突發生過不少,每回都是jing方吃虧,這回手底下人私自行動,搞不好要熱大麻煩,不過他也是年輕人,也早看這幫兵痞不順眼了,所以由著劉漢東去做。

“小劉,悠著點。”姬揚道。

“放心吧,我就是部隊出來的,門清的很。”劉漢東上了依維柯,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兩個小兵被拖進了jing車依然囂張萬分,暴跳如雷,脖子上青筋乍現,吵嚷著要讓小jing察們好看。

劉漢東進了車,摘了頭盔,罵道:“媽了個逼的,開個q7了不起啊,老子當了八年兵,最他媽看不起你們這幫拉稀擺帶的機關小車班的孬種慫蛋。”

司機大怒,跳起來去踢劉漢東,當然立刻被按住,沒踢著。

“銬起來。”劉漢東道。

林連南和王晉水給兩個兵上了背銬。

“媽的,敢銬我,行,你小心點,知道這是誰的車麽?也不看看牌照,你一個小黑狗子惹得起麽?”司機瞪著劉漢東,氣焰萬丈。

劉漢東冷笑:“誰的車?反正不是你的車,你牛逼個什麽勁,你不就是個開車的小兵麽,你別給我耍橫,回頭讓jing備區軍務處到特jing支隊領人,我看你回去怎麽給你們領導交代,丟了車不說,還讓jing察銬了,把你們部隊的臉都丟盡了,還指望領導給你出頭?做夢吧你,我要是你,就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林連南哈哈大笑起來:“倆逼貨還覺得自己是個人物,鬧到電視聞上,要不了個把星期就得脫衣服滾蛋。”

倆小兵終於傻眼了,開始求饒。

“班長,放我們一馬吧。”

“現在想起來喊班長了,晚了。”劉漢東冷笑。

林連南從倆小兵身上搜出了士兵證,軍人駕駛證,但沒有派車單,屬於違規用車。

“公車私用,罪加一等。”劉漢東說。

“沒有押車軍官,不符合製度。”林連南幫腔道。

“軍容風紀不整,光這一條就夠軍區通報批評的了,嘖嘖,你倆中大獎了。”

倆兵哭喪著臉,早沒了剛才的氣焰。

姬揚敲敲車,劉漢東下了車,隻見兩輛軍牌捷達轎車駛來,車上下來八個人,有軍官有士官,大概來的比較匆忙,都沒戴帽子,穿著翻蓋皮鞋,卷著袖子,大概是司機叫來的援兵。

jing方這邊有十幾個交jing,一個分隊的武裝特jing,槍械齊全,軍人們立刻偃旗息鼓,賠禮道歉,請求放人。

近江市這幾十年來,屢次發生軍jing衝突,幾乎都是軍車違章引起的,據傳八十年代的時候,因為交jing扣押了部隊的吉普車,導致交jing大隊辦公室被軍隊砸了個稀巴爛,總的來說,jing方是屢戰屢敗,見到軍車就像見到韓國隊的國足一樣,人家一瞪眼,這邊就萎了。

按照以往的套路,軍人違章之後,直接開車走人,屁事沒有,要麽就把車門一鎖,呼叫支援,交jing也不敢怎麽樣,到時候還是乖乖放行。

這回不一樣,一個愣頭青特jing硬是把倆小兵從車裏抓了出來,一下子被動變主動,jing方扣人又扣車,得理不饒人,幾十年的積怨,豈是你一兩句客氣話能消解的。

現場最大的交jing大隊長,他向指揮中心報告,發生這麽大事,連總隊長都出馬了,坐鎮指揮中心,盯著監控屏幕,現場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中。

“王大隊請示如何處理,車輛是軍區醫院小車班的。”接電話的jing官報告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朱總隊身上,聽他的決斷。

“把人送到jing備區糾察大隊,把車扣了。”朱華標斬釘截鐵道。

大夥兒士氣高昂,差點就當場鼓掌了。

朱華標帶著幾個手下走出指揮中心,在休息室裏點了一支煙:“媽個逼的,揚眉吐氣啊。”

幾個老部下知道朱總隊的老底子,八十年代扣軍車引起衝突的年輕交jing,就是他朱華標。

“誰抓的人,老子要嘉獎他。”朱華標今天興致很高。

“聽說是巡特jing支隊的人,普通民jing。”一個部下道。

朱華標眉毛一揚:“屈才了,調交jing總隊來,給他個中隊長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