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特jing支隊駐地,急促的jing報聲響起,特jing們已經習慣這種緊張的生活,迅速穿衣起床拿了裝備上車,抬頭看看牆上的電子時鍾,早上五點半。..

黑sè依維柯駛向蘊山腳下,清晨的道路車流稀少,jing車鳴著淒厲的jing報風馳電掣,特jing們係著頭盔下頜帶,整理著jing容風紀,檢查jing械。

分隊長姬揚坐在副駕駛位子上,扭頭向後給大家介紹jing情:

“接110指揮中心通知,有兩頭猛犬撕咬群眾,出jing社區民jing法解決,就讓咱們上了,大家注意安全,能不開槍就不開槍,以免驚動群眾,造成不好的影響。”

“是!”特jing們齊刷刷的回答。

很抵達現場,已經有一輛桑塔納jing車停在路邊,兩名民jing和兩個協jing束手策,他們隻有jing棍和胡椒噴罐,不敢對付猛犬。

遠處,倒臥著一個人,身上血跡斑斑,紋絲不動,一旁丟著大掃帚,附近是兩頭雄獅一般龐大威風的藏獒,獒頭都被鮮血染紅了,冷酷情的眼睛掃視著圍觀群眾。

“開槍吧。”劉漢東摩拳擦掌。

“先了解一下情況。”姬揚上前和派出所民jing溝通,得知兩頭藏獒突然出現在群眾晨練現場,咬傷了一名環衛工人,現在不清楚人是不是活著。

“藏獒大概是從附近別墅區跑出來的,已經去聯係主人了,到現在沒回音。”民jing說。

“知道了。”姬揚一擺手:“防暴槍準備,用殺傷。”

“小姬,最好別動槍。”民jing勸道。

“現場群眾這麽多,已經危害到公共安全了,再說那個人還沒死,這樣拖著怎麽行?”姬揚很不解。

“這兩頭藏獒起碼一兩百萬,打死了誰負責?再說那個環衛工人應該已經死了,要我說,等狗主人來了再說。”民jing小聲嘀咕著,卻被附近的劉漢東聽到。

其實民jing說的沒錯,這種價值不菲的藏獒不是尋常老百姓養得起的,動輒幾百萬上千萬,就連配個種都要上十萬塊了,藏獒在近江乃至全國,是身份地位和財力的象征,前段時間近江某位富豪從**請來一頭純種藏獒,租的灣流專機,動用了一支由賓利和悍馬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從機場接來,排場比省委書記都大哩。

藏獒值錢,相比之下人命一錢不值,死的不過是個環衛工人,說不定連近江戶口都沒有,咬死就咬死了,最多賠個十來萬,藏獒配一次種就賺回來了。

如果開槍擊斃藏獒,在法律上固然站得住腳,但是真鬧大了,誰和你**律,這些財大氣粗的主兒都是手眼通天的角sè,隨便一句話就讓你個小民jing脫衣服,賠錢,兩頭天價藏獒,賣了房子都賠不起。

這些道理,姬揚都是明白的,他立刻猶豫起來。

“再等半小時,狗主人還不來就請動物園馴獸師來,用麻醉槍。”民jing建議道,這個方案比較靠譜,不用傷到名貴藏獒的xing命。

正在此時,躺在地上的環衛工人抽搐了一下,人群一陣sāo動,遠處跑來一個髒兮兮的七八歲小女孩,嘶喊著nǎinǎi,我要nǎinǎi。

群眾們拉住了小女孩,怕她跑過去被藏獒傷到。

“冷靜,不要衝動,不要激怒藏獒。”民jing好心勸說群眾,讓他們不要發出噪音,刺激到這種極其暴躁,智商負數,服從xing為0的野蠻動物。

劉漢東按捺不住了,抓過同事手中的97式防暴槍,從攜行具上摸出殺傷一枚枚填進去,腳下不停向前走去。

“小劉你幹什麽!站住。”姬揚一扭頭看見劉漢東擅自出動,立刻喝止。

劉漢東頭也不回,端著防暴槍過去,嘩啦一聲上膛,藏獒察覺了他的敵意,沒有任何征兆就撲了過來,如同草原上捕獵的雄獅,敏捷而雄健,隻取劉漢東的咽喉。

圍觀群眾發出一陣驚呼,與此同時槍響了,劉漢東雙手端著防暴槍,連續擊發毫不停頓,18.4毫米殺傷獨頭接連擊中藏獒的頭部,龐大的身軀轟然落地,劉漢東身子一側,防暴槍脫手滑下,順勢抽出腿部的九二式九毫米手槍,朝另一頭撲過來的藏獒連shè。

九毫米子的停止效應遠不如大口徑的防暴槍,藏獒中後毫反應,繼續撲來,劉漢東邊打邊退,與此同時戰友們迅速衝上來,端著防暴槍、微衝對著藏獒就是一頓猛shè,幾十發子打下去,藏獒腦袋成了爛西瓜。

劉漢東的手槍匣打空了,空倉掛機,槍口青煙嫋嫋,他一按釋放鈕退出空匣,左手掏出實匣裝上,回膛,上保險,插回槍套,一氣嗬成。

小女孩撲了上去,趴在環衛工人身上嚎啕大哭。

姬揚上前,踢了踢藏獒的屍體,責備劉漢東:“你怎麽說開槍就開槍,鬧出事來怎麽辦?”

劉漢東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他在責怪姬揚沒有第一時間下令開槍,沒有擔當。

救護車開了過來,醫護人員將奄奄一息的環衛工人抬上了車,開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男子才匆匆趕來,見到地上的藏獒屍體,臉sè頓時大變。

“司令!將軍!”男子蹲在地上,痛心疾首,如喪考妣。

兩頭價格超百萬的天價藏獒被打成了血葫蘆,滿身都是孔,死不瞑目。

男子氣的渾身顫栗起來,擦擦眼淚猛然站起來質問道:“誰把我家的藏獒打死的!”

劉漢東上前要去揪他的領子,好好教訓一頓,立刻被戰友們拉住,姬揚和派出所民jing上前交涉,原來這人並不是狗主,而是高價聘請的飼養員,今天正好有事出門,關在院子裏的藏獒因為難耐炎熱氣候,跑了出來咬傷了人。

“這可是從馬俊仁藏獒園買來的純種獒,我跟你說,你們攤上大事兒了!知道這是誰的狗不?李老板的!”

住在蘊山別墅的李老板隻有一位,就是近江市娛樂業大亨,旗下開了幾家夜總會、洗浴中心、迪廳、酒吧的李隨風。

李隨風和龍開江是一個輩分的混混,九十年代初期開始混出名堂,現在已經有了政治身份,是市政協的委員,家產巨萬,黑白通吃,他喜歡玩,家裏世界名車十幾輛,淮江裏有遊艇,據說下一步還打算買私人飛機哩,這兩頭藏獒是李老板的愛物,也是顯擺身份的重要工具。

李老板家一個養狗的都如此驕橫,可見其勢力之大,普通小民jing哪敢和他叫板,不過今天這個事情鬧大了,必須有個交代才行,特jing們任務完成,上車走人,剩下的清理現場、疏散群眾的事情就交給派出所了。

打死兩頭狗,本不算什麽大事,劉漢東也沒往心裏去,寫報告是姬揚的事兒,他還惦記著調動工作的事情,摸出耿直留給自己的名片,直接打了過去。

“耿大隊,我是劉漢東。”

“想好了?”

“想好了,我願意幹。”

“好,你等通知吧。”

電話打完,劉漢東神清氣爽,自己的事業一帆風順,前途廣闊,他有信心幹好緝毒這份有挑戰xing的工作。

今天中隊在駐地備勤,不用上街巡邏,但也不能休息,一上午都在訓練,到了下午,劉漢東就被叫到了大隊長辦公室。

“你行啊,早上帶頭開槍,一共打了五十八發子,靶場上沒打夠,跑公園裏過槍癮去了,這回過癮了?”大隊長似笑非笑,不知道啥意思。

“過癮了。”劉漢東答道。

大隊長說:“你是過癮了,給大隊可惹禍了,藏獒主人來鬧事,隻能先給你停職了。”

劉漢東才不在乎,他已經聯係好了下家。

“到了緝毒那邊,給咱們特jing爭臉!”大隊長起身,拍了拍劉漢東的肩膀,眼中盡是欣賞之sè。

“是!”劉漢東敬禮。

劉漢東就這樣被停職了,從後門離開駐地,開著他的富康繞了一圈來到支隊大門口,隻見外麵堵了幾十號人,打著白幡和橫幅,寫著抗議特jing暴力執法,導致群眾財產蒙受巨大損失之類的話,還有兩張巨幅彩照,是“司令”和“將軍”坐在悍馬和賓利車上的英姿,風吹起倆畜生脖子上的長毛,儼然一副王者風範。

群眾堵門鬧事,支隊毫辦法,隻能安慰交涉,承諾調查,並且告訴他們,帶頭開槍的臨時工已經被停職。

“呸!”劉漢東啐了一口,駕車離去,他不忙著去緝毒大隊報到,可以先休息兩天。

他是一拍屁股走的幹淨利索,支隊長卻要麵對盡的麻煩。

李老板帶著律師來找石國平,出示了兩頭藏獒的血統證書,國際大賽上的獲獎證書、錦旗,文字資料,視頻資料,每天的夥食清單,打過的進口疫苗,飼養員的工資單,配種的收入證明,以及購獒的原始**,司令是一百五十萬人民幣,將軍是一百八十萬人民幣,加上這些年在獒犬身上的投入,總共是四百一十萬。

這兩頭藏獒都是兩歲的成年犬,預期壽命在十年以上,光是每年損失的配種費用就高達百萬,加在一起,沒有一千萬的賠償下不來。

李隨風和石國平認識不少年了,這回一點麵子也不給他:“石支隊,獒咬人是不對,可它們是畜生,人能和畜生一般見識麽,你們那麽多特jing,就不能找個棍子把它趕走?非得開槍,開一槍還不夠,***打了幾十槍!媽了個逼的在我獒身上過槍癮啊!”

石國平說:“李老板,你的獒犬傷人在前,狗再值錢,也不能和人命比。”

李隨風一拍桌子說:“你這話對,我不是不講理的人,被咬傷的清潔工我包賠她醫藥費,該多少是多少,一分都不會少!可是我也得要個說法,你們特jing打死我的兩頭名貴純種藏獒,到底怎麽說?”

石國平很奈,李隨風不是社會小混混,而是有頭有臉的企業家,政協委員,他真要較勁起來,整一幫律師打官司,或者找一幫人堵大門,在上發帖子汙蔑,自己還真沒什麽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