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慎獨來訪

白天時,老儒羅千絕高調住進雲中侯府,這一舉動在城中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夜晚時候,老儒、風別雲、毛仁德三人正坐在廳中閑聊國事時,仆人來報,說河西節度將軍和大理寺卿同來求見。

風別雲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的名號,毛仁德道:“那河西節度將軍,我早年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那一年殿試比武,我排第十三位,而這河西將軍排第八名。他是洞仙宗弟子。”

風別雲緩緩點了點頭,老儒道:“那大理寺卿乃是當年的殿試文探花,是千華派弟子。這兩人在朝中應該屬於中間勢力,他們此來大概是受師門委托,來和我敘舊情的。”

片刻後,兩個身著便裝的中年人走進了客廳。風別雲拱手道:“兩位貴客光臨,有失遠迎啊!”兩人連忙回拜,道:“久聞侯爺大名,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啊!”

幾人分賓主落座後,又聊了一會朝中政事。風別雲抿一口茶,笑道:“二位深夜來訪,應該不隻是來喝茶的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笑道:“我們聽說令師乃是羅千絕大人,我們兩個的師門長輩都曾受過令師的幫助,所以想通過我們兩人對令師大人表達一下問候。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們兩個見一見令師大人。”

風別雲笑道:“家師今日才來到府上,他老人家年世已高,經不住旅途勞頓,現在已經睡下了。真是不巧,兩位還是明天再來吧!”

兩人笑道:“那就拜托侯爺代我們向令師問候吧!”

風別雲送兩人離開後,又陸續來了幾波客人。幾乎都是一些中立門派的代表,目的無非都是想要見一見羅千絕。以羅千絕的性格和身份自然不會見這些晚輩,這便苦了風別雲,幾乎整宿都在談著國事。現在各地流民叛亂已成燎原之勢,不但西北形勢危急,連東南方也形成了幾股不小的勢力。據說來年春季狀元大比之後,明皇就要調集最後力量,發兵平叛。

與來訪官員的閑聊中,風別雲發現原來眾人都已留好了後路,看來這王朝真的已是風雨飄搖了。

之後的幾天裏,不斷有朝中官員來訪,這雖然讓風別雲倍感厭煩,卻也讓他對當今國事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晚上,風別雲則與老儒徹夜長談,既有關於道德修養,當然也少不了修煉上的指點。

這一天深夜,清冷的月光鋪滿侯府大院,大門口的石獅子在月光下泛著青光。兩道人影沿著大路來到石獅前,其中的年輕人道:“老師,您真的要一人前往?”那老者道:“自如,難道你對為師的本領還沒有信心嗎?你放心,那羅千絕一心為公,絕不會拒絕我的提議的。”袁自如點頭,回身隱末在夜色

中。

慎獨先生走向雲中侯府大門,守衛上前阻攔,慎獨先生拱手一笑,突然將自己化神大圓滿的氣息全部釋放出來,強大的氣場陡然輻射了整個萬柳塘街。

“嗯?是皇奴?”風別雲猛然站起。

“不,是慎獨!”羅千絕道,“他終於來了!走,咱們開門迎客!”

侯府大門緩緩敞開,羅千絕和風別雲兩人出現在門口。羅千絕向站在暗處的慎獨先生拱手道:“多年不見,師兄別來無恙?”

慎獨走出陰影,拱手道:“師弟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年可讓我找的好苦。”

羅千絕笑道:“師兄神通廣大,一直是我輩楷模,小弟不才,也想像師兄一樣成為儒門柱石。所以這些年來,小弟一直隱跡深山,參悟天道,才沒有找出時間來探望師兄。”

慎獨先生道:“這麽說,師弟如今是神通大成了?”

羅千絕道:“可以算是小有成就。”

慎獨先生道:“哦?那我可要見識一下了。”

羅千絕側身道:“師兄裏麵請。”

風別雲回頭吩咐仆人都回房休息,便隨羅千絕與慎獨先生來到侯府後花園。花園旁邊有一大片空地,周圍稀疏的長著幾根竹子。老儒撿起地上的半截竹條,劈成兩半,扔給慎獨先生一半,道:“師兄請!”

慎獨接過竹條,隨意耍了個劍花,拱手道:“請。”

老儒向前跨出一步,同時將竹條一抖,刺向慎獨小腹。慎獨先生卻根本不管這一劍,而是將手中竹劍一揮,連連劈向身後。

一見慎獨先生的舉動,老儒連忙收回竹劍,腳步一轉,身體後旋,又是一劍刺向慎獨先生的肩膀。慎獨先生手中竹劍一引,斜刺向右側虛空。

“唰唰唰……”慎獨先生對著空處連刺三劍,肩膀雖然原地沒動,但羅千絕刺來的一劍卻毫無理由的落空了。羅千絕雖然一劍刺空,還是為界慎獨先生喝彩道:“妙!”

“你要當心,我可要反擊了!”慎獨先生竹劍一挑,刺向羅千絕眉心。羅千絕也根本不顧這一劍,而是反手一劍插向地麵。隨後,慎獨先生的一劍,也不可思議的刺到了空處。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每一劍都違反正常的思維邏輯,每一劍都是指在此處,而效果卻出現在彼處。這可讓站在遠處的風別雲看得暈暈乎乎。他知道高明的劍客總能料敵先機,總能用看似無意的一招將對手逼入絕境。可眼前這兩大高手的交戰,卻並不隻是料敵先機那麽簡單。風別雲又仔細看了一陣,終於摸到了一點眉目。原來儒家易經有這樣一門理論,即看似無關,實則密切相關。此時老儒

與慎獨的劍法幾乎都體現著這一理論。這兩人都沒有動用法力,也沒有運用任何神通,但卻能利用手中的竹劍製造出一些現象,從而引動天地變化。這種技巧要遠比空間神通更加精妙。從理論來說,隻要能領悟到高深的易理,就算隻是一個普通人,也能引動天地之力,達到與化神高手空間神通相似的效果。

在風別雲感悟易經至理的時候,兩位老人的交手已經接近尾聲。此時的兩人好像兩個盲人老者一樣 ,用手中竹條胡亂地在地上指指點點,好像在畫著什麽圖案,又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但是,伴隨著兩人的每一次指點,夜空中總會有一顆星辰閃亮一次。

在兩人的竹劍最後一次舞起並相接觸之後,滿天的星辰都閃亮了一次。

兩人各自後退三步。慎獨先生道:“沒想到羅師弟竟然達到了至誠之境。至誠之道可以通神。就算你隻憑對易經的領悟,也足可以殺死庸和師弟了!”

羅千絕喝道:“庸和不是我殺的!”

慎獨先生道:“雖然不是你殺的,但你卻脫不了幹係。”

一聽這話在,羅千絕語氣緩和道:“聽師兄的意思,你已經知道庸和死於誰手了?”

慎獨先生道:“雖然叫不上姓名,但也猜個大概。”

羅千絕道:“師兄請屋裏說話。”

兩人來到一間偏廳內,風別雲恭敬地在廳外伺候。也不知兩人說了些什麽,直到後半夜,慎獨才走出屋外。送走慎獨先生後,風別雲問老儒道:“師父,那慎獨都說了些什麽?依徒兒的意思,不管他說什麽,咱都不能信他。”

羅千絕道:“你不要把他想的太壞,咱們與他雖然有門戶之見,不過這還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剛才慎獨先生是想與咱們聯手對付皇奴。”

風別雲打斷道:“不行!師父,這一定是慎獨的詭計,難道您忘了他是怎樣謀劃想奪走徒兒的平天印的?他一定是想利用我們對付皇奴,而他從中坐收漁利。”

老儒道:“你說的,我也想過。就算他們是這樣打算的,又能怎樣呢?隻要我們多加防備,不就行了?不管怎樣,這都是我們的一個機會,隻要操作得當,我們也許可以一舉鏟除皇奴賊黨,這樣就可以還天下一片安寧了。”

風別雲道:“皇奴一黨若是容易鏟除,慎獨他們為什麽不早動手?為什麽還要等到今天?師父,也許慎獨先生並不像我想的那樣詭計多端,不過,他的徒弟袁自如,您可不能不防啊!”

老儒道:“你不用再說了!明年開春明皇會大舉用兵,到時候朝中高手會大量派往邊疆,那時我們就有機會了。”

2014/6/2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