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不放棄人性
最後還是風別雲尷尬地笑了笑，道：“怎麽幾天不見就生分了？難道你不想見到我？”海棠不奈煩地說道：“帶我去見見喬娜吧！你已經是有妻室的人，別讓人說你閑話。”風別雲道：“你是怕和一個有妻室的人接觸會玷汙了你的名譽嗎？”海棠冷笑道：“我的名譽？你是在取笑我嗎？我哪有什麽名譽，我不過是個出身下賤的女人，我不過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女人！”話語裏已經帶了哭腔。
風別雲沒想到兩人剛一見麵就會這樣不愉快，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海棠的心思。正是因為她在意自己，她才會這樣無理取鬧。
南方的冬季雖然不冷，但地上的風還是很烈的。海棠的頭發被風吹亂，擋住了臉，看不清她的表情。風別雲想理順她的頭發，但手剛一抬起，就想到了喬娜。自己是有妻子的人，就應該忠於自己的妻子。最後風別雲縮回了手，道：“在這站著終不是待客之道，走，隨我進城吧！”
海棠情緒十分不好，她不知道該怪風別雲，還是該怪自己，或者是該怪喬娜。這些年來，自己對風別雲的感情從未止歇，但風別雲卻早已是別人的丈夫。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麽惡業，要遭受這樣的果報？難道自己一生都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海棠跟在風別雲身後，亦步亦趨地進了城。這城就是當年被禦仙湖的葉氏兄弟牢牢掌控的龍襄城。如今連嵩陽書院都已被滅，葉氏兄弟也不再堅持，就率領全山寨的兵馬歸順了雲中侯。在老儒的治理下，隻用了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澤、離兩州都已穩定了下來。現在這龍襄城內也恢複了一些繁華的景象。城內的街道兩旁也零星地出現了一些商販。風別雲與海棠兩人一進城門，腦中浮現出了同樣的一幅畫麵。那是當年兩人一起逃亡到嘉夷城時。那時的海棠還一門心思想著怎樣才能栓住風別雲的心，可時過
境遷，如今的兩人已經有了些形同陌路的感覺。
風別雲送海棠到梅筮菲的住處，就一個人延著長街漫步起來。現在他達到了與大道同遊的境界，但人世間的很多事，他還是不明白。在大道眼中，人世間的一切，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都隻是自然現象，是無需追問理由，也沒有理由的。但風別雲不隻有道性的一麵，也還存在著人性的一麵。即便他早就可以泯滅掉自己的人性，可以真正地與大道融為一體，但他卻選擇了保留人性。這一世做好風別雲，做一個好丈夫，做一個好兒子，做一個好徒弟是他身為“風別雲”應盡的責任。正因為他是“風別雲”，所以他還會像普通的人類一樣去發問。為什麽像舞袖、淩樹風這樣的人，總會得到數不盡的好姻緣。為什麽像納蘭若水、海棠這樣的人，卻不論如何努力，也隻能一個人生活在困苦之中？難道真如佛家所說，這都是前世所做惡業的果報嗎？
不論是不是果報，那都是海棠自己的事。而自己作為風別雲，作為一個關心著海棠，愛著海棠的人，就要盡自己所能為她想想辦法。就算自己不能給她幸福，但卻可以為她尋一段幸福。
這樣一路邊想邊走，天色就暗了下來，不覺間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雲中侯府。府門前的侍衛們目不斜視，站得筆直，好像等待著風別雲的檢閱一樣。但風別雲卻沒有多看他們一眼。此時的風別雲突然意識到家有嬌妻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不論喬娜耍過哪些心機，玩過多少手段。她終究是自己的妻子。自己這一腔熱情，一腔愛欲不正是都該獻給她嗎？
推開房門，喬娜正和一個丫鬟在燈下說話。一看侯爺回來了，那丫鬟就退了出去。喬娜知道風別雲今天是去迎接海棠了，正在生氣，所以見風別雲進來，也並不理他。風別雲笑著坐在她旁邊，溫聲道：“怎麽了，在生誰的氣呢？”喬娜看著蠟燭的火焰，不回頭道：“你不是去接海棠了嗎？還來我這幹什
麽？”風別雲笑道：“你不是我的妻子嘛！我不來這裏，要我去哪呢？”喬娜冷笑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我怎麽記得，從萬象山回來，這幾個月你都沒有碰過我一下？幾個月都不碰我一下，我還算什麽妻子？”風別雲賠罪道：“是我不好，是我錯了。這幾個月是我在修行上遇到了一些問題，這不才剛剛悟透了玄機，我就立馬跑來你身邊了。”說著就把喬娜摟入懷中。喬娜稍微抗拒了一下，還是倒在風別雲懷中,嘴上生氣地說道：“你在修行上遇到問題，也該跟我說一聲，你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消失了，你讓我怎麽想！”風別雲道：“以前是我不好，但現在我已經悔改了。不管到什麽時候，你都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愛人，我會用一生來守護你，直到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喬娜“咯咯”地笑了出來，道：“這還差不多。”
後麵的幾天，喬娜每天都生活在心靈與身體的雙重滿足中。她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充實與快樂。從萬象山歸來時，她的心已經冷到了極點，甚至曾向老儒哭訴風別雲的冷漠。那時她以為風別雲已經徹底離她而去了，卻沒想到風別雲會以一幅全新的，更加體貼，更加可靠的形象回到自己的身邊。雖然她不知道風別雲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化，雖然她也不確定風別雲會不會哪一天再變得冷漠，但就算隻有眼前的這些幸福，她就已經知足了。
在閑暇無事時，喬娜好幾次都想去見見海棠。一方麵當年自己確實對不起她，另一方麵，她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中土大地，男子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為什麽風別雲貴為雲中侯，就不能娶兩個老婆呢？喬娜畢竟出身妖族，她沒有中土女子所固守的那份對一夫一妻的執著。但後來又一想，她覺得以海棠那樣孤高的性格，決不會忍受二女共事一夫這樣的事，如果真為了這事去找海棠，除了被羞辱一番，什麽也不會得到。於是這個想法隻能擱淺了。
2015/3/15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