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超越道德
自有文字記載以來，仙人就從來沒有對凡人出手過。隻有在上古神魔橫行，妖孽叢生的時代，曾有過一些仙魔級別的大能屠滅凡人國家的傳說。風別雲在鄂倫千城的行為，震驚了整個世界。不論是正道中人，還是邪魔外道，幾乎眾口一辭地將他稱為“九江殺神”！但卻沒有人知道這個大魔頭九江殺神，就是風別雲。因為一個全新的風別雲，一個比風別雲更具有正義感，更具有使命感的男人，已經走在了接管雲中侯軍隊的路上。
風別雲通過控製極端的自然現象，輕易地毀掉了九江王府，毀掉了鄂倫千城。當狂風散盡，這片大地上隻剩下一望無際的瓦礫。沒有生命，沒有聲音，也沒有一點綠色。這裏的蕭條，這裏的凋零，這裏死灰一般的寂靜，讓人再也無法聯想到曾經繁華無盡的西南重鎮。風別雲本人也不能解釋他為何會如此泯滅人性地屠殺平民，他不能解釋，也不想解釋，他不知道“解釋”是什麽意思。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帶著這個在他記憶中叫作喬娜的女人去一個地方。他不道要去什麽地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去那個地方，他隻是覺得，任何活著的東西，總是要去一個地方。
喬娜剛剛醒來時，還沉浸在沒能殺死舞袖的悔恨中，當她稍微分心，注意到周圍的事物時，才驚奇地發現，在濃霧中坐在對麵的男人，竟然長得那麽像風別雲。
隻是，這個男人的頭發是披散且卷曲的，眼神是冷漠而又狂躁的。喬娜對這個男人既感到熟悉，又覺得陌生。她最後站了起來，舉目望向四周，在這一片濃霧籠罩的大地上，到處都是廢墟，沒有一點生機。她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知道她在刺殺舞袖不成後，又發生了什麽。她想
知道，於是她提心吊膽地問眼前的男人：“這位公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這個男人並不答話，沒有絲毫反映，好像什麽也沒有聽到。喬娜走近一步，大聲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你是誰！”還是一點反映也沒有。“你倒是說話啊！”
喬娜有些憤怒，當她想上前揪起這個男人頭發時，這個男人猛然站起，大笑道：“誰也不可能獨自活著！就好像你問我，我就隻有選擇答或不答，而不能忽視你的提問。你向我提出問題，你就隻能得到滿意或失望，而不能忽視我的態度。你問我是誰？你卻不知道，你中有我，我中有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喬娜聽了他這一頓莫名其妙的搶白，腦子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當她反映過來時，一股憤怒情緒油然而生，她一把抓住風別雲的頭發，揮手就是一個嘴巴。這一巴掌力量很大，周圍都是清脆的回音。
風別雲承受了這一個嘴巴，瞬間就憤怒了，但隨即又感到厭煩。憤怒，這是一種多麽常見，多麽普通的情緒，風別雲已經厭煩了憤怒，於是他甘心地承受了這個嘴巴。當他對這樣一個嘴巴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映時，淚水竟然充盈了他的眼眶。這是多麽奇妙的事！風別雲驚喜地發現，人類的情緒真是太奇妙了。雖然各種自然現象都能被他輕鬆駕馭，但有關人類的情緒，他卻還是知之甚少。
淚水隻是表象，其根源是一種名為屈辱的情緒。風別雲沉浸在這種不易體會到的，名為屈辱的情緒中。他已經沒有臉麵繼續站在那裏，他轉過身，用跑來逃避。喬娜看著自己略感麻木的手掌，看到這個男人逃走的身影，頓時生出一股憐憫和懊悔。自己何必要打他？他雖然惹自己生氣，但何必要打他呢？況且現在有一大堆
疑團沒有解開，喬娜自然而然地追了上去。
三天之後，在東南離州南郡城內，諸將的臉上都掛滿喜悅。普通將軍們都不知道風侯爺究竟使出了什麽絕技，竟然輕易地就請到了大彌陀山的兩位高僧和一眾鄂倫千城的高手。從現在的陣容來看，這一方可謂人才濟濟，要破這兩儀圓光陣，應該是有七八成的把握了。
但在高層將軍眼中，這一次歸來的雲中侯可是大異從前了。如今的雲中侯竟然奇跡般地喜歡插手軍中事務，而且連老儒羅千絕都不再信任。在這位雄姿英發的雲中侯整頓下，整個東南軍隊確實有了新的氣象。眼看著破陣的期限一天天臨近，東南軍隊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
在西南邊陲的小鎮，一身邋遢的風別雲走在人影稀疏的街道上，喬娜遠遠地跟在身後。這是一個偏遠落後的小鎮，鎮上的居民都裹在獸皮裏麵，從這些居民的衣著上，可以想象到他們生活的艱辛。但是，沒有誰的生活是容易的，即便修為像風別雲一樣高絕，也同樣被痛苦折磨著。
人類就是這樣，當感到迷茫時，就會選擇遠行，不論方向，也不管目的，隻是一味地前行。風別雲雖然有飛天遁地的本領，但他還是選擇步行。用腳走路，是一種享受。他們走過了貪婪的沼澤和迷霧盆地。他們遇到了各式各樣的底層人民，雖然這已經是一個高度文明的時代，但技術和道德卻與他們無緣。他們過著原始的，茹毛飲血的生活。
喬娜跟在風別雲身後，經過反複的思考，最終判定這個男人一定就是風別雲。隻是在她被陰茂山控製的那段時間裏，她不知道在風別雲身上發生了什麽。現在的風別雲既不是瘋癲，也不是灰心喪氣，在他身上散發著的是一種迷亂的氣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