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別雲略一思索,道:“我修煉的雖然不是魔功,但自信也有些手段,還不會被別人識破。今天大出風頭,日後應該能得個官職才對。”

納蘭若水道:“得個官職又能怎樣?難道風兄混進魔營就是為了做官?”

風別雲盯著納蘭若水看了一會,問道:“納蘭公子應該不是中州人吧!”

絕相接言道:“納蘭公子雖非正道中人,卻是我們的朋友!”

風別雲笑道:“絕相大師的話,我自然相信。”風別雲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窗前,遠眺窗外的夜色,慢慢說道:“年幼之時,家師就對我說過,當下中州積弱,魔門強大,長此下去,一場大劫再所難免。我輩修行之人,不能隻想著長生不老,也要為天下百姓造福。我雖不才,也想為我中州百姓做一點事。”

納蘭若水笑道:“個人的力量終是有限的,你打算怎麽做?”

風別雲笑了笑,回頭道:“我還沒有想好。”

納蘭若水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唐突,就歉意的笑了笑,道:“今天我來此地,一是想結識風兄這樣的青年才俊;二是想請風兄援手營救舞袖,既然風兄早有此意,那我就放心了,等我回去再好好計劃一番,到時候再約各位商議如何?”

大家都點頭同意,風別雲也沒有說什麽。他雖然不明白這位納蘭公子為何也要相救舞袖,但轉念一想,以舞袖的本事,讓一個男人為她死心塌地並不是什麽難事,就沒有再多想,隻是對舞袖的看法更加深刻了幾分。

幾人剛說完話,吳鐵牛便帶著幾個士兵,運來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待得酒席結束,才剛剛亥時。送走了納蘭一行人,又與吳鐵牛閑聊一會,就到了子夜時分。

吳鐵牛回營後,在這專為他們“夫婦”二人租用的小院中,就隻剩下了風別雲和海棠兩個人。油燈前,秋海棠鋪好了被褥,坐在炕上靜靜的看著風別雲,柔聲道:“今天你為什麽要和那個陰茂山動手?再怎麽說,這裏也是魔族的地盤,你萬一被人識破了,可怎麽辦?就算你得了個官職又有什麽用?咱們不會在這裏久留,對不對?”

正打坐煉氣的風別雲,睜開雙眼,道:“那陰茂山與我宿有仇怨,又天資高絕,久留必成大患,今天若能殺了他,自然最好。即便沒有成功,我也可以借機在軍中揚名,隻有得了官職,才能真正了解魔軍。以後再與魔族為敵,便胸有成竹了。”

海棠又要說話,風別雲

卻打斷道:“我身邊雖有些功法,但這些功法對體質要求極高,對你並不合適,等有機會,我一定為你尋覓一套適合的功法。”

聽聞此言,海棠麵露一絲痛苦,道:“你以為我是一個唯利之途的人嗎?”

風別雲閉著雙眼,道:“在女人中,你算是很好的了,但女人天性如此,這也不能怪你。”

海棠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說不出是同情還是怨恨 。風別雲卻閉上雙眼,開始回想下午的比鬥,一遍遍總結自身的不足和對皇極大法的領悟。不覺間,一夜的時間悄悄溜去,次日清晨,風別雲還在靜坐時,院外遠遠的傳來了腳步聲。風別雲知道是吳鐵牛來了,就睜開雙眼,收功起身。

“雲哥兒,雲哥兒,有天大的好消息!剛才將軍府的人過來說已經封你為驃騎校尉,過一會就要發布官文,你還是快點準備一下吧!”說話間,吳鐵牛已經衝進了屋裏。風別雲淡然道:“驃騎校尉是個什麽官?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吳鐵牛看了一眼旁邊正做早飯的秋海棠,回頭道:“驃騎校尉,就是每個大營中的騎兵營,清一色的騎兵!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現在咱們金字營的驃騎校尉,還隻是一個虛銜,因為咱們還沒有專門的騎兵營。”見風別雲沉吟不語,吳鐵牛又急忙說道:“可是一旦咱們有了騎兵營,你就會成為所有校尉裏最牛的了。”

風別雲笑道:“這個我知道,好了,吳大哥,咱們先回軍營吧!”又對海棠囑咐了幾句,便隨吳鐵牛來到了軍營。二人剛進營門,就被正準備列隊訓練的眾兵卒圍了起來。眾人交口稱讚,一時間,風別雲仿佛成了大英雄。本營校尉紮蘭,也遠遠的迎了過來,見風別雲被眾人圍著,就高聲喊道:“都瞎哄什麽!想挨軍棍了是不是?”

眾兵卒一看是校尉來了,便紛紛禁聲,各自歸隊。吳鐵牛急忙上前參拜,道:“回大人,小的已將張雲哥帶來了。”

紮蘭笑道:“嗯,沒你的事了,你先去忙吧!”吳鐵牛笑著看了一眼風別雲,便退了下去。風別雲入營時間尚短,還從未見過他們的頂頭校尉,此刻細一觀瞧,隻見此人四十出頭的年紀,身材不高,長臉高鼻,臉上還長著幾粒稀疏的麻子,相貌略有些猥瑣。風別雲急走幾步,上前躬身道:“小卒張雲哥,拜見校尉大人。”

紮蘭微微一笑,道:“嗯,沒想到你比傳言中還顯年輕啊!真是,真是羨煞吾也!哎,人和人沒

法比啊!好了,走吧,將軍府的人就要來了。”

二人剛到校尉大帳,便有軍卒來報,說將軍府特使已經到了。二人急忙出迎,卻見一個頭帶梁冠,身著棉袍的消瘦老頭,正在幾個兵卒的簇擁下,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紮蘭一見此人,急忙上前行禮,道:“老大人別來無恙!”隨後又攙著老頭的手臂,道:“這大冷的天兒,又沒有什麽大事兒,怎勞老大人親自來此!”

老頭搖了搖了手,沙啞的說道:“我聽說有故人子弟入了咱們軍營?在哪呀?”

紮蘭疑惑道:“故人子弟?您老不是來傳令的嗎?”

老頭甩開他的手臂,慍道:“我是來給故人子弟傳令的!”

紮蘭連忙對風別雲招手。風別雲上前道:“小卒張雲哥,拜見老大人!”

老頭強睜雙眼,一把拉住風別雲的手臂,使勁的摸索起來。過了一會,老頭閉著眼,說道:“不錯,不錯,真是冰魄梅骨!真是……真……”說話間,老頭竟已泣不成聲。風別雲被抓著手臂,一時間左右為難,也不知道這位老者為何如此激動。

在眾人的勸慰下,老頭放開了風別雲的胳膊,擦幹眼淚,卻忽然麵朝北方,長身大跪,抽泣道:“蒼天有眼啊!梅尊大人,沒想到在我梅奴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您的傳人,這一定是天意啊!天意啊!”

老頭哭了一陣,又道:“梅尊大人,您放心,即便您早已仙去,我梅奴的心,也永不會變,您的傳人,我一定當成自己的兒子一般對待!”

站在旁邊的風別雲一臉驚愕,沒想到自己的身份對於這位老者竟然如此重要。他雖然不知道梅尊是誰,但隱隱約約覺得一定和梅境有什麽關係。

老頭年事已高,經不起感情上的大起大落,這一番激動過後,已經虛弱的連說話都費勁了。匆忙宣讀完官文,老頭又親切的囑咐一陣,就實在支撐不住,隻好由親兵扶了回去。

風別雲領了兵符和鎧甲,也顧不得拜訪同僚,就辭別紮蘭,立刻來到營中的書庫。

轉眼間,日已西斜,龍原城西金字營的地下書庫之中,風別雲正細細的翻動著那些書冊,但他心中卻總感到一陣陣愧疚。那梅奴應該是認錯了人,自己可不是什麽梅尊的傳人,但自己身在魔營,正缺少倚仗,自然不能錯過這送上門的靠山。“哎……算我欠您老人家的,日後一定還報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