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陰差陽錯地見麵

陸小曼心生厭惡,打暈了兩人。出來的時候卻茫然了,這是哪啊?

可不可以有誰來告訴她這個路癡,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悲催的陸小曼發現自己不但不認識這個地方,還把卡包落在了出租車上。所以她現在身上的現金連付一晚上的住宿費都不夠。

異國他鄉,舉目無親,老公還摟著別的女人,陸小曼覺得那個流浪畫家應該給她畫幅畫,沒有比她現在更淒涼的了。

突然身後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陸小曼扭頭就看見一輛騷包的摩托車停在自己麵前。

“你怎麽在這?”陸小曼驚訝地看著臉色依舊很蒼白的阿寬。

“這句話該我問你。”阿寬脫掉帽子,陸小曼看見他動作十分緩慢,顯然是拉動了身上的傷口。

“寬哥,你身上有錢嗎?可不可以借一點給我?”陸小曼不管三七二十一湊上去,左右比留在街上露宿好。

阿寬皺眉看著她,掏錢包的時候,手機響了。

“好,我馬上過去。”阿寬掛了電話,微微偏頭,示意陸小曼坐上去。

陸小曼隻好快速地坐在他身後,盡量不碰到他。早上包紮的時候那麽多傷口,流了那麽多血,還有精力到處亂跑,這人真是鐵打的。不過他身上那麽多傷肯定上不了飛機,是怎麽過來的?

壓住心裏的疑惑,陸小曼看著他的背,突然從他露出來的胳膊上看到一段紋身。

畫的是什麽?像動物又像花草。難怪早上包紮的時候不許她脫掉衣服,原來是不想給她看到這個紋身。

正在陸小曼胡思亂想的時候,摩托車嘎吱一聲停了。一輛越野車停在他們麵前,裏麵的人探出腦袋對著陸小曼吹口哨。

“寬,琛哥找你,一起過去吧!”一個中年男人操著不太熟悉的中國話跟阿寬打招呼。

阿寬頓了頓說:“你們先過去,我馬上就到。”

“琛哥已經催急了,跟上吧。”中年男人說完,已經發動了車子。

“yoho,寬,你馬子很正啊!”有人跟阿寬開玩笑,卻被阿寬冷眼一眼縮回了腦袋。

“去哪啊?”陸小曼瑟縮地問,心裏卻猜測應該是秦瀚宇他們所在的地方。

“抱歉。”阿寬歉疚地看了她一眼,手動了兩下,車子就跟著前麵的越野車飛馳起來。

陸小曼知道了,那個越南人或許不怎麽相信阿寬,所以想找陸小曼這個軟肋,好威脅牽製他。加上她已經露過麵了,到哪都不安全,所以阿寬幹脆把她帶在身邊。

從接觸到現在,陸小曼都覺得阿寬行事光明磊落,也未見他親手殺過人。所以對金枝關於他的評價,有些懷疑。

車子駛出了城區,越走越荒涼。陸小曼問過阿寬幾次去哪,他都沉默以對。

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前麵的越野車終於停下。在一片花海旁邊。

陸小曼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看阿寬正聚精會神地打量前麵車上的人,連忙用手捂住他的鼻子和嘴。

這麽大一片罌粟花,多聞兩下,人就暈翹翹了。

阿寬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拿開陸小曼的手,並且在她手心塞了一顆藥丸,陸小曼不動聲色地把藥丸放進嘴裏,這才敢呼吸。

“寬,貨呢?”前麵的人走到阿寬麵前,有些諂媚地問。

阿寬皺眉,沉聲道:“先看人。”

那人不置可否,領著二人往唯一的一間小房子走。

越靠近房子陸小曼心裏越慌,這樣豈不是要跟秦瀚宇麵對麵了?他懷裏摟著別的女人,她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裏。感覺好奇怪。

似乎感覺到她四肢僵硬,阿寬用手摟著她的肩膀,附在她耳邊說了句:“別怕。”

這樣曖昧的姿勢,恰巧在門開的時候映入秦瀚宇眼裏。

他手一緊,莫桑榆差點驚叫出聲。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榮先生,是我們的中國朋友,這次的大部分貨是他提供的。”

“這位是中國來的秦先生,我們的買主。”

中年男人介紹完,秦瀚宇晃著酒杯,眼神隻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陸小曼,好似一個好色之徒在打量街上的美女,看得陸小曼渾身不舒服。

“什麽時候驗貨?”秦瀚宇的語氣有點不耐煩。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阿寬,阿寬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紙包,推到秦瀚宇麵前。

秦瀚宇邪魅地勾唇,挑開紙包,用指甲勾了一點白粉,略微嚐了一下,然後端起紙包深吸了好幾口。

陸小曼的呼吸在他接觸到白粉的時候就停下來了,秦長官真的在吸毒,而且吸了那麽多。會不會上癮啊?

“不要怕。”阿寬感覺到陸小曼渾身有些顫抖,幹脆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前,輕聲安慰。

陸小曼餘光瞟到秦瀚宇手裏的白粉一抖,灑了一些在桌上。

“看樣子是好貨。”莫桑榆爽朗地笑道:“什麽時候能拿?”

中年男人看向阿寬,阿寬沉穩地說:“等琛哥來。”

“我們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秦瀚宇丟下紙包,起身。

“秦先生,等等。”中年男人連忙拉住秦瀚宇,手還未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他瞪了回去。

“秦先生,好商量,好商量。”中年男人穩住秦瀚宇,又轉頭對阿寬說:“寬,咱們說好今天交貨的,你可不能食言。”

阿寬仍舊是氣定神怡:“我隻是替人賣命的,琛哥說了,等他來。”

中年男人好像很為難,但是卻朝阿寬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於是剛被鬆開透口氣的陸小曼一個不注意被旁邊站著的人拉了起來。

陸小曼隻看到阿寬和秦瀚宇同時起身,帶翻了中間隔著的桌子,然後一聲槍響,抓住陸小曼的那隻手鬆開了。

“動我的人?”阿寬的槍指向了中年男人。

陸小曼則擔憂地看向秦瀚宇,發現他的槍卻是指著阿寬。原來他剛才不是想救自己,心裏有點慶幸又有點失落。

剛才越野車上的幾個人都拔槍指著中年男人那邊的人,秦瀚宇他們總共六個人顯然很吃虧。但是阿寬如果和中年男人打起來,他們倒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寬,不要動氣,我隻是看這位小姐害怕,想帶她去外麵休息而已。”中年男人抹了一把冷汗,讓手下把剛才的屍體抬出去。

阿寬收槍,身後的人也跟著收槍。再坐下,阿寬又攬著她安慰了一句:“別怕。”第三次了,陸小曼聽得出他語氣裏濃濃的歉意,於是勉強對他牽出一個微笑。

這一幕落在秦瀚宇眼裏,也落在莫桑榆眼裏。莫桑榆笑著靠在秦瀚宇懷裏撒嬌:“人家剛才嚇壞了。”

秦瀚宇收回眼神,拍拍她的肩膀,若有所指地說:“別怕,寶貝兒。”

連身後的吳深也聽得渾身打哆嗦,這寶貝兒喊得咬牙切齒的,莫小姐心理承受能力真好。

“既然你們沒有誠意合作,恕不奉陪。”秦瀚宇攬著莫桑榆起身,目光淡淡地掃過陸小曼,陸小曼心裏卻是一跳。

“秦先生不如再等等,貨馬上就來了。”中年男人仍是拚命挽留。

“我想在這裏不隻你這一家能買到貨。”秦瀚宇已經跨出去,陸小曼也想跟著起身,卻不得不壓製下來。

“秦先生留步。”阿寬突然開口。秦瀚宇轉頭,卻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明天早上八點,碼頭交貨。”

“如果到時候我看不到貨呢?”

“你要相信,我們都是中國人。”阿寬起身,伸出右手。

秦瀚宇好似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理論,握了一下他的手,快步離去。

陸小曼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們的車子走遠,剛才秦瀚宇額頭分明冒了冷汗,腳步也有些虛浮,隻是偽裝得很好,所以沒人看出來。

“寬,我們可不能這樣合作。”中年男人有些不悅地看著阿寬。

阿寬哼笑一聲道:“倘若你還能找到其他的合作夥伴。”

是的,在越南,所有的貨幾乎都被琛哥壟斷了。若是有人想單獨出貨,必須得到琛哥的同意。

若是琛哥沒開口,縱是你手上的貨發黴了,也不能自己擅自拿出去賣。

“走吧。”陸小曼扯了扯阿寬的衣袖,她很擔心秦瀚宇。

阿寬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頭騎上了摩托車。

在車上,阿寬大聲地詢問她:“你要追的人是那個秦先生?”

陸小曼猶豫地點頭,發現他看不見,隻好答應了一聲。

“可是他已經有女伴了。”阿寬的聲音帶了些戲謔。

“我樂意。”陸小曼賭氣似的說。

阿寬笑而不語,但是卻很快追上了秦瀚宇的車。並且攔在了車前。

“你幹什麽?”陸小曼責怪地打了一下他的背,聽到他吸氣的聲音又連忙道歉。

“不能讓你千裏迢迢跑來,卻看著他跟別的女人親熱。”阿寬示意她下車,陸小曼被逼無奈隻好下來。

然後阿寬敲開了車窗,裏麵秦瀚宇雖然臉色很差,但是還算鎮定。

“兩個女人,你選一個。”阿寬看了一眼陸小曼和莫桑榆。

秦瀚宇閉了一下眼睛,陸小曼竟然覺得緊張。

“過來。”他朝她招手,陸小曼磨磨蹭蹭地走到車旁。

“你,出來。”阿寬指著莫桑榆。

“宇。”莫桑榆掛上秦瀚宇的手臂,陸小曼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下去。”秦瀚宇好像很累了,卻還是裝作沒事人一樣挑著莫桑榆的下巴說:“等我再去找你,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