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福奶奶的故事

陸小曼就和他被福伯領著到了一間廂房。裏麵古色古香,連床都是以前那種舊床。

關上門,陸小曼一肚子疑問:“你不是說過來執行任務嗎?”

剛才的情形看著可不像是執行任務。

“是啊,媽媽交代的,造人任務。”秦瀚宇在老爺椅上躺下,優哉遊哉地說。

陸小曼氣結,合著自己是被他拐來的。

“福奶奶是清朝末年一個王爺的女兒,後來愛上了家裏的長工。王爺不同意,長工為了證明自己就外出闖天下……”

陸小曼聽著有點耳熟就打斷他:“然後福奶奶被逼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上吊自盡了。長工回來傷心欲絕,一口氣娶了九個姨太太?”

“什麽亂七八糟的。”秦瀚宇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講:“後來清朝覆滅,長工當上了軍官,王爺就把福奶奶嫁給了他。後來連連戰亂,長工帶著十歲的兒子外出打仗,福奶奶顛沛流離,和他們失去了聯係。等安定下來,福奶奶回到這裏,一直等他們回來。”

“這裏是曾經的王爺府?”難怪那麽氣派。

“五年前,秦家有難,福奶奶賣掉宅子給秦家解圍。後來爸爸東山再起,高價買回了宅子。隻是福奶奶身體不好,一直在國外醫治,最近才回來。”秦瀚宇說起來還是唏噓不已。

“那他們還活著嗎?”陸小曼問的時候,心裏都有點忐忑。

秦瀚宇歎了口氣說:“爺爺專門找人查過,人早就死了。隻是怕福奶奶沒了生存的意誌,一直騙著她。”

陸小曼聽得很是惆悵,緩過神來又問:“那你們家跟福奶奶是什麽關係?”

“福奶奶跟我奶奶是閨中密友,當年老爺子帶兵打仗,福奶奶孤苦伶仃,奶奶幫了她不少。可是後來,戰爭禍事不斷,也分不清誰救了誰多少回了。”

“這宅子她都舍得賣了來幫秦家,想必是極看重這份情誼的。”

“奶奶臨走時,福奶奶專門來給她送行,那場麵全家人都哭了。連老爺子也沒忍住。”

陸小曼眼睛裏已經有些濕潤,秦瀚宇好笑地替她擦掉:“都是過去那麽多年的事情了,哭它做什麽?”

“我感動嘛。”陸小曼也有點不好意思,擦幹眼淚又繼續問:“他們怎麽叫你小少爺?”

“福奶奶七十歲的時候收了一個義子,還是留著他本家的姓,叫向毅。那時候,我身體不好,爺爺忙著部隊的事情,爸媽也都忙著公司,沒人照看,福奶奶心疼我,就把我接到這裏來照顧。我在這上的小學初中,高中的時候才回去。所以我把向毅當大哥,他們就叫他大少爺,叫我小少爺。”

“那向毅呢?”陸小曼話剛問出口,就發現秦瀚宇身體緊繃,握緊了拳頭,跟在飛機上一模一樣。

“死了。”過了好久,秦瀚宇才吐出這兩個字。陸小曼甚至能從這兩個字裏聽出濃濃的恨意。

“對不起。”陸小曼心疼他,緊緊抱著他。

過了好一會,秦瀚宇才放鬆下來,拍了拍她的背說:“福奶奶命苦,咱們一定要好好孝敬她。”

“嗯。”陸小曼點頭,對福奶奶的命運很是同情。

“今天晚上我做飯吧!”陸小曼突然興奮地摩拳擦掌。

“不累嗎?”秦瀚宇有些擔憂。

“不累。”陸小曼搖頭,便拉著秦瀚宇去找廚房。

不過讓她為難的是,這裏用的是土灶,她這輩子還沒燒過土灶。

“行嗎?”秦瀚宇有點看好戲的樣子。

陸小曼盯著大鍋大灶半晌,下定決心:“我就不信我活了二十多年,還擺不平一個灶!”

“哎喲,小少爺,少奶奶,你們來這做什麽,髒得呐。”福伯提著一大籃子菜進來,緊把兩人往外推。

“福伯,你別推她,她是來做飯孝敬福奶奶的。”秦瀚宇在一旁好笑地指著陸小曼。

陸小曼瞪他一眼,去接福伯手裏的菜。

福伯七十多歲了,隻是精神尚好看著跟六十多歲的人一樣。

“城裏的小姐嬌生慣養的,哪會做菜,快出去,出去。”福伯不由分說還是往外趕兩人。

陸小曼有些無奈地看著秦瀚宇,秦瀚宇一邊安置菜一邊說:“福伯,她當真會做菜,你讓她試試。”

福伯倒是被他們弄得有些無奈了,攤手道:“當初青檸丫頭也說會做飯,結果把我這廚房燒了半邊。那時候老頭子年輕,修修就好了,現在老了,可修不動了。”

“那您看著她做,要是實在嫌她礙手礙腳,再把她趕出來。”

“福伯,我媽媽老家也在鄉下,我雖然沒燒過大灶,可見人家燒過的。”陸小曼笑眯眯地拿出一根苦瓜,洗幹淨噔噔噔地切了起來。

手法嫻熟,切出來的菜薄細均勻,福伯忍不住讚歎:“好姑娘,好刀法!小少爺,你有福氣呐。”

秦瀚宇笑著在門口看了一會,見陸小曼得心應手就走了。

“少奶奶都會做什麽菜啊?”福伯有些不知所措地問。

陸小曼笑道:“一般菜都會做,還學過宮廷糕點呢。”說起這個,陸小曼不得不感謝薑秀美,當初為了讓她有一技傍身以便於在陸家破敗之後養活一家人,硬逼著她去學了中餐,麵點。

“了不得,老太太一直念著以前的芙蓉糕,你會做不會做?”福伯眼裏熠熠生輝。

“巧了,剛好會呢。”陸小曼心裏著實高興,也著實想給福奶奶做頓飯孝敬她,每一刀切下去都十分用心。

隻是福伯陪著福奶奶這麽多年,不娶妻生子,怕是也另有隱情吧。

“福伯,你教我怎麽生火吧?”陸小曼看著大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早見書上說過,這種大灶燒出來的飯才有人間煙火的味道,今天她可得好好嚐嚐。

“不行,少奶奶,髒得呐。”

“福伯,我不怕髒,您也別叫我少奶奶了,聽著怪怪的,叫我小曼好了。”

“那怎麽行?規矩不能壞的。”福伯按下打火機,用一把枯草燃火。

陸小曼看著有點心酸,大概也想到了,為什麽福伯陪著福奶奶這麽多年,兩人卻還是清清白白,沒有一點進展。

這邊陸小曼忙著生火做飯,那邊秦瀚宇就去找福奶奶閑聊。

福奶奶正在屋裏寫字,看秦瀚宇進來,笑著拉他去看。

“人老了,拿不穩筆,字也寫得難看。”福奶奶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跟以前一樣好,蒼勁有力,配得上大將軍!”秦瀚宇笑著把宣紙拿起來,福奶奶的字以前是衛夫人小楷,後來認識了老爺子就跟著他練起了草書。

現在寫得一手龍飛鳳舞的毛筆字,一般人覺看不出來是眼前的老太太寫的。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怎麽不在房間裏陪那丫頭?人家人生地不熟,怎好丟下的?”

“她是個小人精,現在忙著給您做飯呢。”秦瀚宇說起陸小曼的時候,居然不自覺帶了一絲驕傲。

“鄉下的土灶,她會做?”福奶奶有些不相信,當初秦瀚宇他媽媽青檸丫頭來的時候,還險些燒了她的廚房呢。

“有福伯看著呢,您放心吧。”秦瀚宇安慰著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這孩子倒是有心了。怎麽霖丫頭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呢?”福奶奶想起向毅,倒也看開了,隻是吳霖霖經常來看她,她心裏把她當女兒一樣,還是記掛著。

秦瀚宇有一絲停頓,最後在福奶奶旁邊坐下說:“這次我們是專程來看您的。爺爺說讓您給看看,讓我們懷個孩子。”

老太太雖然當吳霖霖是親生女兒,但是若是知道吳霖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心裏畢竟是傷心,也就沒提。

福奶奶這麽大歲數什麽看不出來,也沒追問,反而比較關心秦瀚宇說的問題。

“結婚多久啦?”

“快一年了。”秦瀚宇在福奶奶麵前好像個孩子,臉有些紅紅的。隻怪剛才情急之下找錯了理由。

“去醫院檢查過沒有?那丫頭能生嗎?”福奶奶倒不是愚昧封建的人,並不會一味怪陸小曼。

“是我的問題,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被輻射了,很難有孩子。”這事情秦瀚宇是第二次往外說,上次若不是怕媽媽他們為難陸小曼,他也難於啟齒。

“很難有,不代表不能有,有誌者事竟成。安心在福奶奶這住一段時間,福奶奶這風水好,保管就懷上了。”

“福奶奶,這事你可不能往外說。”秦瀚宇好像做錯事的孩子,央求奶奶庇護。

福奶奶笑著點他的額頭:“還跟小時候一樣。”

“福奶奶,我們回來了!”突然外麵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秦瀚宇微微皺眉,又一個男聲叫道:“福奶奶,您給我們留的梔子花呢?別讓他們都摘了呀。”秦瀚宇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陰魂不散的兩個死小孩。

“是倩丫頭和林家那小子,剛搬來沒幾年,你沒見過。”福奶奶拉著秦瀚宇出門,看見兩個小孩子的時候,笑彎了眼睛。

“哎呀,秦大哥?”鵝蛋妹妹看見秦瀚宇驚喜地叫道。

“你們認識?”福奶奶扭頭問秦瀚宇,秦瀚宇還沒解釋,鵝蛋妹妹就搶先說:“我們坐同一架飛機,隔壁呢。”

“哎喲,真是有緣分。”福奶奶感歎道。

“那個姐姐呢?”林堯則上前詢問陸小曼。秦瀚宇冷冷瞥了他一眼說:“在廚房做飯。”

“我去找她,這一關怎麽也打不過。”林堯說著熟門熟路地往廚房走,秦瀚宇一把拽住他:“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