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悲催的炮灰女人

“默默,讓我送你回酒店,你這樣子我很擔心。”

“別跟過來!!”她不讓嚴諾寒靠近她,她需要靜一靜,可是隻要有嚴諾寒的地方,她總是沒辦法理智的思考。

看來是這些日子和他走得太近了,她要和他保持該有的安全距離,否則她要怎樣才能讓自己的心變得平靜理智,否則,她要怎樣才能狠下心來對他實施那一係列殘酷的報複。

“我自己會回去,不牢您費心。”她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帶著堅決,泛白的小臉滿是倔強,她不要他靠近她,一絲一毫都不要!

嚴諾寒那雙明亮的褐色眸子直直的鎖住她,她的防備讓他蒙上一層悲哀的表情。

“好,好……我不跟過來,可是我拜托你好好照顧自己,算我求你!”他艱難的對她冰冷的背影懇求道,她變成這副模樣全是他害的!!

琥珀情不理會身後嚴諾寒的深情的叮囑,她木然的走出了醫院,又木然的叫了輛到酒店的的士。

她瞪著她空洞的大眼睛看著窗外一閃即逝的風景,她交握著自己纖細發白的手指,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讓她不停的發抖,頭發上的水沿著她白淨滑膩的臉蛋一直向下滴著水,她緊緊的咬緊牙關,慘白的嘴唇上毫無血色,她感到好冷,那種冷寒徹骨髓。

在沒有了嚴諾寒在場的情況下,她終於卸下了她佯裝的堅強。此刻,她看起來沒有了琥珀情的篤定從容,沒有了琥珀情的冷漠強勢,她現在是葉默默,是那個需要人保護,需要人疼愛的懦弱女人。

四年的時間,即便她經曆過那樣多殘忍恐怖的事,即便她的心已經經過千錘百煉,可是為什麽每當一麵對嚴諾寒,她的那些冰冷,那些堅強總是裝得那樣吃力?終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無論她偽裝得再好,她依然還是那個懦弱的女人啊!她恨自己,好恨自己,為什麽她就是無法徹底的擺脫葉默默!

“不……我不是葉默默,我不是葉默默,我是琥珀情,我是琥珀情。”她幾近崩潰的抱住自己的頭,她在心裏可憐巴巴的掙紮著。她需要靜一靜,她需要離開這裏一陣子,她需要在錘煉一陣子,她要回日本,她要懇求竹本大人為她安排更恐怖的考驗,因為她的內心還是遠不如她預想的強大!!

嚴諾寒一路跟著琥珀情回酒店,她的樣子他實在不放心。

他鷹隼的目光冷冷的追隨著那輛的士,立體的五官緊繃,沒有了葉默默,他依然是那個威嚴冷漠的嚴氏集團總裁嚴諾寒。他的柔情,他的悲傷,隻在她麵前展露。

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待會兒他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可是沒有見到葉默默平安無事的回到酒店,他根本無心去開那個會。

的士終於到達了酒店,琥珀情跌跌撞撞的下車。

“嚴先生,您要下車嗎?”司機稱職的詢問道。

“不用!”嚴諾寒冷冷的透過車窗凝視著女人走進酒店,雕刻般完美的俊顏沒有一刻舒展,直到女人消失在他的視線,他才緩緩的收回視線。

“去公司!”他冷冷的向司機命令道。

雖然是場重要的會議,可是嚴大總裁一直處於神遊狀態,關於檔案部針對竹本家族提出的幾點隱患他也心不在焉的不多做回應。

好不容易將會議撐完,嚴諾寒也不理會Michelle等人的提醒和質疑,他又驅車直往帝都酒店。

嚴諾寒在酒店樓下的酒吧一直坐著,卻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現在的局麵讓嚴諾寒很苦惱,葉默默對他的抗拒隔閡並未因這次進一步的相處而有所緩和,反而他們之間的鴻溝似乎更大了!

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仰頭一口飲盡杯中湛藍的烈酒。

酒吧的環境雅致,清一色的暗黑風情,格調優雅清新,幾個鬼佬對著台上著名的歌劇演員拍手,妝容精致的貴婦翹起蘭花指悠閑的抽著長煙,嚴諾寒一口一口的吞掉杯中的烈酒,他感到自己有些微微的醉了,鬆掉束縛的領帶,英俊的五官裏既有男人的狂放不羈,又隱含著淡淡的陰鬱,他高大俊逸的身材,和他微醉迷離的深邃很輕易的便成為了場中所有女士的獵物。

然而嚴諾寒卻對四麵八方而來的電波視而不見,他現在眼裏心裏都隻有葉默默而已。

“默默……”他悲哀的在嘴中呢喃,酒精讓他的雙眼變得迷蒙。

他一遍一遍的回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一切好像是一場迷夢。她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可是她卻離自己那麽遠。她那樣冰冷,那樣抗拒,他卻無能為力!

她所經曆的那些恐怖殘忍的事,他光想想就覺得後怕,她卻能夠帶著那樣平和的口氣一一道出。

他知道她是故意讓他內疚,故意讓他自責,事實上她也做到了,嚴諾寒在聽過琥珀情講訴了她那四年地獄一般的生活後,他對她的愧疚更甚,他對她更加小心翼翼。

“默默……你到底要我怎麽辦!”他痛苦的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按碎在堅硬的吧台上,破裂的鋒利邊緣讓他的大掌瞬間鮮血如注。

隻是,嚴諾寒似乎感覺不到玻璃碎片紮進手掌的鑽心疼痛,他依舊陰沉著英俊的臉冷冷的看著鮮紅的血液從掌沿浸出來,比起默默所承受的那些可怕的經曆,他這點痛算什麽?

他無法想象她是怎麽渡過那四年的,她是懷著怎樣的勇氣和那些毒蛇蠍子呆一整晚的,她是懷著這樣的決心才克服自己的恐懼破開那具屍體的肚子的,還有……善良如她,究竟她是帶著怎樣的仇恨才會狠下心將無辜的隊友推向獅腹的……

嚴諾寒不敢細想,每每想到葉默默口中的那些可怕的話,他便如同身臨其境般渾身充滿了恐懼和內疚。

嚴諾寒自虐似的握了握手掌,細碎的玻璃渣子深陷進他的肉裏,他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當初的殘忍無情。

難怪她的性情會變化這樣大,因為無論是怎樣善良純真的人,一旦被推入那座地獄,遭受過那些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後,他怎麽可能還會保留著最初的善良純真。所以,嚴諾寒不怪葉默默的冷漠無情,要怪,隻怪當初的他太過殘忍,一切的苦果,全是他當初一手種下的,他又有什麽立場來埋怨他此刻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