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很好啊,你怎麽樣啊?擎諾剛才拿刀出去了,你們倆要造反啊?”我仍然結結巴巴。

“不會。”潤石的聲音仍然是一如既往地鎮靜堅定和剛毅。

“你挨打了?”

“嗯,沒事。家常便飯。聽擎諾說你又有點胖乎乎的了,臉色也白裏透紅的了?嗬嗬,好好吃飯,快點長個!很快就開學了,等你開學以後我找何老師把你轉她班去,讓她好好幫你的學習趕上去。”

“我不去,那個何大媽厲害的要死!我才不自投羅網呢!”我一歪嘴巴。

潤石的聲音立即嚴厲起來:“這事你沒討價還價的權利!我已經和叔叔說好了!你敢不去有你的好看!”

“哼!哼!哼!”我哈哈大笑起來:“現在不知道是誰站都站不起呢!還威脅我?哼哼!”

潤石在電話那頭笑了,笑聲卻戛然而止。

“怎麽了?誰在掐你?”我問。

“沒什麽,我嘴角裂了,一笑就疼。”潤石實事求是地說。

“怎麽裂了啊?”

“幾十個耳光。想不裂都難。”他無所謂地說。

驀然,我心疼起來,“楊潤石,你回家吧……我們都想你。”

潤石那頭沉默了,半響才說:“路是我自己選的,我跪著也要走完。”

他掛了。

潤石掛了電話,把那個奶聲奶氣的小傻孩的聲音隔絕了。

就這樣吧,自己的生活是這樣的低賤不堪,何必讓她了解呢?

她知道現在他處境的肮髒,並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她親眼看見玷汙的過程。

希望她懵懵懂懂,希望她不諳世事,希望她胖乎乎的,希望她無憂無慮,希望她遠離自己……

潤石自從搬走後,媽媽經常來看他,他也經常和擎諾在外麵見麵,叔叔也找了他幾次,希望他搬回去,他都拒絕了。可是他卻不想讓小豬看見他,於是他一直對她避而不見。

何必呢?何必再讓她飽受**的心靈再震撼痛苦一次?

自己的苦難無法逃避,也無需逃避,再怎麽樣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父親過的鬱鬱寡歡,因為沒人照顧而邋邋遢遢,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畢竟是自己要點他的天燈逼迫他離婚的。

潤石內心一直對父親有愧疚。

當他前一陣來請爸爸的關係網幫著尋找小豬的時候,一看見一年沒見的爸爸那胡子邋遢的樣子,潤石就心軟了,因此當他爸爸要求他留下來的時候,他點頭答應了。

明明知道答應下來,前方就是龍潭虎穴,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應承下來,咬牙一步步向前走。

因為已經沒有了退路,小豬家他不能再回去了,而他親生爸爸需要他的照顧和陪伴。

他沒有別的選擇。

他一直想在小豬家裏維持一個平衡點,現在才發現破壞這個平衡點的就是他自己。因為他的暴烈和強勢,秀蓮一直拿他當槍使,因為有人高馬大的他和擎諾做後盾,秀蓮就一直有恃無恐,仗著人多勢眾就欺負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