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話讓我全身都在哆嗦,我死死地盯著他,雙拳不由自主地攥緊。

如果說剛才潤石的所作所為給我的心裏造成了很大的創傷的話,那麽爸爸的話比這創傷的殺傷力幾乎在原子彈和小鞭的分別了。

潤石怎麽說也是一個外人,我和他基本沒什麽關係,他自然不會為了我一個外人去毀掉他母親,可是朱德望是我的親生父親啊!

痛,凶猛殘忍又綿綿不絕。

世界變得一切都冷逾蒼冷起來,寒的徹骨。

潤石和擎諾極力勸我爸爸別說了,我爸爸仍然想喋喋不休,被潤石大吼了一聲,嚇的我爸爸吃驚地看了他一眼,不做聲了。

我陰森森地問:“朱德望,你剛才說《你的死鬼媽》,你給我再重複一次!”

朱德望見我一副想殺人的表情,有些心虛,也自覺剛才的話說的過火了,遂嘟噥了幾句想走開。

我握緊雙拳,嘶聲大喊:“朱德望,你再給我說一次!!”

朱德望低聲嘀咕:“喊什麽喊什麽,小瘋子!”說著就想溜走。

秀蓮也會察言觀色,知道這時的我她絕對惹不起,就跟個地老鼠一樣躲在朱德望身後,偷偷摸摸地打量著我,偷偷跟著朱德望學話:“小瘋子。小瘋子。”

潤石大喝一聲:“媽,你閉嘴!”

秀蓮不敢說話了。

我的胸口憋的發疼,喘不上氣來,我急速喘了幾口氣以後,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地對朱德望狠狠地說:“我朱朱在這裏對天發誓,我這輩子再叫你一聲爸爸,我馬上被天打雷劈!我現在還不能改姓,等我18歲的生日那天我馬上改成我媽媽的姓!從此和你兩不相欠!我小豬沒有爸爸!我生來就沒有爸爸!我媽媽都去世了你還竟然這樣侮辱她!……”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急劇地顫抖起來,臉憋的發紫,說不出話來,眼淚不爭氣之極一直地撲簌撲簌往下掉,我知道在敵人麵前掉淚是懦弱又沒出息的表現,可是我忍不住啊,媽媽,我的媽媽,你不要怪我!

我實實在在忍不住眼淚啊!

我最親愛的。世界上唯一愛我的媽媽在被敵人活活逼死以後還被敵人大肆侮辱,這和鞭屍有什麽區別?朱德望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都鞭在我早已傷痕累累的傷口上,新傷。舊傷此刻全部猙獰的裂開,裂出一道道血口子,血液連著我的靈魂滴落……墜落……深不見底……

他的話猶如不計其數的小刀子,在不停地切割著我的靈魂,我的心,我的血肉。

在13歲的這天這時這刻,上天見證,小豬的心死了,靈魂也死了。

擎諾抱住了我,試圖讓我安靜下來,潤石去廚房熱牛奶了,想讓我不再哆嗦。

我異常堅決地推開了擎諾,繼續一個字一個字對我爸爸嘶聲說:“於秀蓮和楊潤石他們是外人,他們和我沒任何血緣關係,他們怎麽樣對我都無所謂,他們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們。可是你是我的什麽?你竟然也和他們一樣的拿我不當人!不但你拿我不當人,你連我媽媽都不當人!你根本就不是人!朱德望,你不是人!!朱德望,你不是人!!朱德望,你不是人!!”

我眼中滴血,心中滴血,聲中滴血,聲嘶力竭地一遍遍大喊著。

他們吃驚地瞪著我,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