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全家吃擎諾做的晚飯的時候——今天爸爸難得地在家吃飯。

秀蓮眼淚汪汪地述說我們倆今天的對話,抹著眼淚,抽噎著說她非常寂寞,很想再生個孩子陪伴她。

我爸爸喝著湯,眼角掃著我,欲言又止。

潤石低著頭吃飯,一言不發。

擎諾想了一會,認真地說:“咱家很久沒小嬰兒了,媽能再生個小寶寶也是好事,有個小弟弟和小妹妹,我也很喜歡。將來我出國了就很難回來了,我哥以後想當刑警,天南海北地跑,肯定也不能經常留在媽身邊了了,叔叔和媽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以後身邊沒人可不行啊。叔叔,你說呢?”

我慢慢吃著一塊香菇,斜著眼睛打量著他。

擎諾回避著我的目光,他根本不敢和我對視。

我爸爸咽下了他的湯,很是費勁地低頭說,不敢抬頭看我,“小豬,你長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一個女孩子,又要照顧家庭又要承擔那麽大的公司,你做不來的。有個弟弟妹妹幫你不是很好嗎?秀蓮經常和我討論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在考慮,年紀相差也不算大,14,5歲的差距,我相信小豬會是一個好姐姐的,是不是?”

我爸爸終於鼓起了勇氣看著我,滿眼都是期待。

現在是3比1,還有潤石的投票權。

秀蓮期望殷切地看著潤石。餐廳裏一種無形的低氣壓籠罩著。

潤石沉默了很久,才說:“人年紀大了,膝下無子會很難的,我和擎諾注定不能照顧你了,以後怎麽樣選擇在你們。”

4比1。一種孤獨的感覺湧上我的心頭,我一點食欲也沒了。

頭頂的吊燈映照在餐桌上,清晰地映出每個人的臉。

秀蓮那保養良好的仍然非常美麗的臉上一片喜氣洋洋,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小豬。

胖乎乎的朱德望食不知甘味,一口魚肉在嘴裏含含糊糊,眼角不停地瞟著一直默不作聲的小豬。

越來越俊朗無匹的潤石表情淡淡的,可是看似平和的眼神裏和語氣間,卻有著種不容置疑的銳利與霸氣,掃了一眼悶頭喝湯的小豬。

神采飛揚的擎諾的手指長長的,很幹淨,指甲修得整整齊齊,他拿過餐巾紙擦了擦剛才不知誰滴在餐桌上的一滴湯汁,故作若無其事地瞟了一眼小豬。

小豬定定地看著勺子裏的雞蛋,眼神越來越冰冷,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淡,越來越冷。

4比1。 4比1。我的腦子裏始終回蕩著這個數字。

我的大腦被刻骨的疼痛填滿,似乎從來沒有過如此無助的感覺。

朱德望,楊潤石,楊擎諾,為什麽我和你們的關係每次和緩一點,你們就要再次在我的心口上刻上血淋淋的一刀?

Tmd能不能消停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