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擎諾爺爺豪華的小樓外麵,我看著院子裏一輛輛的很好的車,我是車盲,大多數車我不認識,我爸爸說那是很好的車。

這是一個德式的3層小樓,有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外麵是行人稀少的街道,路旁邊的高大的梧桐樹不知多少年了,街道兩旁的樹枝都長的連成一體了,遮蔽著烈日,街道陰涼而幽幽,很有風情,偶爾有低低的蟬鳴和不知名的蟲子的低語。

偶爾有落葉悄悄地飄零,在風中輕輕地回旋飄悠,慢慢落在樹的腳下。

小樓外麵爬滿了年深日久的爬牆虎,蔓藤交錯,幾乎把整個小樓包圍了起來。

院子很大,大片蔥鬱的花木,紅日曈曈,芳草萋萋。

院中右側,一大片鬱鬱蔥蔥的修竹,在微風中搖曳,沙沙複沙沙。

小樓裏麵是木製的樓梯,踩上去有些響聲,年代太久了。客廳裏的壁爐安靜而幽深,廳裏正對麵牆壁上麵有一塊黑底墨綠色的匾,上邊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一墨堂”。

在警衛員的帶領下,我們在2樓見到了潤石爺爺,他正坐在案前,在一張宣紙上畫著什麽,這個清瘦的老人身材修長,一襲布做的青衣長衫,一雙舊了的黑色圓口布鞋,他看見我們來了,微笑著站了起來,無視我爸爸伸出去的手,竟然一頷首,一微微抱拳,微笑說:“請坐!”

我爸爸有些尷尬,這個老人看起來溫柔,氣勢卻絕對不弱,大世家公子的風範裏隱隱約約透著一股肅殺之氣,窗戶大開著,風徐徐吹進來,他的一襲青衣在風中輕輕飄動,透著一股風高傲骨。

他雖然年紀大了,卻仍然劍眉入鬢,英俊飛揚,從容優雅,鎮定自若,那種舊時大家公子的儒雅瀟灑和氣度難描難畫,讓人心醉。

房中放置著舊時的古老紅木家具,還有各色花木,花正開時,姹紫嫣紅,花香醉人,在這樣一個屋子裏,看著這樣一個仿佛從古畫裏走出來的男人,真的能產生時光隧道的感覺,感覺這不是2000幾年,而是1900年,眼前的這個男人正風華正茂,意氣風發,高床暖枕,香車美人,金奴銀婢,寶宅肥田……這個富貴中人,**五花馬,掌中千金裘,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隨著他的文雅的聲音,我回到了現實,我爸爸已經坐在那把古老的椅子上喝茶了,上好的西湖龍井竟然被我爸爸硬說是碧螺春,潤石爺爺微笑了一下,處於禮貌,並不說破,擎諾也不說破,我爸爸還在大讚:“這個碧螺春那裏買的?味道不錯!”

旁邊的警衛員再也忍不住了,悄聲說:“這是西湖龍井。”

我爸爸“啊”了一聲,臉色有些發紅,糗大了!他是平民出身,發財了以後整天就知道喝酒,他知道xo什麽味道,卻不知道碧螺春和西湖龍井什麽味道,就是喝過他也絕對不會記得!

潤石爺爺風輕雲淡地微笑:“茶,在於一個”品“字,隻要品的心曠神怡,什麽品種並不重要,倘若可以品嚐到舌尖生津就是一大樂事。朱先生請隨意,不必拘禮。”

他就這樣不動聲色挽回了我爸爸的麵子,然後不為人注意地示意警衛員離開。

警衛員離開以後,我爸爸急忙放下那個年代久遠的陶土茶杯,籲了一口氣,擦擦滿天的汗水,到處找空調和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