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以後,當我位高權重,掌握著多少人的生殺大權後,某天,我優雅地坐在我的別墅外麵花園的秋千上,喝著咖啡,徐徐目送著逝去的晚霞,驀然想起來多年以前的一個黃昏,那個渾身肮髒,酸疼不已的12歲的我在湖水邊發的這個毒誓時,再也忍不住,禁不住的淚水肆虐了滿麵,為了這個誓言和這份複仇的決心,我將潤石。擎諾。秀蓮。爸爸以及我自己拖入了萬劫不複的無底深淵裏,潤石雖然以後位極人臣,高高在上,卻至死都滿懷對我刻骨的仇恨和與他對我的與骨髓融入一體的深深的愛,而擎諾呢,唯有一聲歎息……我呢,則滿世界地逃亡,多少次與死神錯肩而過,幾乎失去了所有,失去了我用生命深愛的小寶寶……那是我和潤石的小女兒。

當我終於能夠從死亡的泥潭裏頑強站起來勇敢地直麵死亡威脅的時候,從前的那個任性的小豬,那個鮮血淋漓的小豬永遠地死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置於死地而後生的無所畏懼的小豬。

可是如果一切重來,我會如何做?

也許,按照潤石的人生夢想和他一起去一個世外桃源,一生與世無爭,他在廚房做飯,一個小狗拚命想跳進鍋裏想吃食,而我坐在房子外麵的花架秋千上蕩著秋千,逗弄著我們最小的那個孩子,滿足地看著我們那些大些的孩子在花園裏采花編成花籃給我戴,夜晚,我偎依在潤石懷裏,數著繁星點點,在的後相擁著沉沉睡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又是怎麽樣的一種幸福啊!

暮色沉沉,風有些涼了,我那俊美高大的丈夫拿著披肩走出來,幫我圍好披肩,摟住我走進溫暖的屋內,在金碧輝煌的房子裏,多年前的那個12歲的小女孩的淚眼與絕望在我麵前卻越發的清晰起來。

我眼睜睜地看著爸爸的車載著他們一家人絕塵而去,我咬著牙,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硬撐著一步步走出了小區,好不容易走到了離小區一站路遠的一個街心花園,渾身燒的燙的嚇人的我再也支撐不住,,一頭紮在了公園的長椅上,沉沉睡去。

半夜時分,忽然電閃雷鳴,冰冷的大雨瓢潑而至,我被淋成了一隻慘兮兮的落湯雞,我被大雨澆的實在受不了了,掙紮著爬到了一棵大樹下,總算好些了。

一會後,閃電接踵而至,長長的電光劃破了黑色的夜空,我可以地清晰地看見閃電那一道道樹枝一樣的分叉,閃電越來越近,直接在我頭頂上炸開,我總算是學過閃電打來千萬別蹲在大樹下的知識,我不想被雷劈死,我還想活著報仇呢,於是我急忙連滾帶爬地爬到了外麵的草地上,盡管我都被燒的幾乎神誌不清了,我仍然無比清晰地看到閃電在我頭頂上一個個地炸開,我不覺得害怕,我這時已經明白,如果我死了,對我反而是一種解脫,我活著,比死去更加地艱難痛苦。

我在哭,在黑暗的雨裏嚎啕大哭著,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腸寸斷,臉上的淚水奔湧而出和傾盆大雨交織在一起。

不知我哭了多少,隻覺得我的嗓子都哭的嘶啞了,忽然一把傘打在我的頭頂上,一個人俯身下來望著我,電閃雷鳴無情地穿透他的白色透明雨傘,打在他的臉上。

近乎白晝的閃電下,潤石的臉竟然俊美的猶如古羅馬的雕塑,完美無暇,輪廓分明。

隻是那張眉眼張揚欲飛,猶如畫中人的臉卻是冰冷如霜,眼神寒刃一樣地刺進我的喘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