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我媽媽逝世了。

小區的大姨大媽看見我就歎氣,說:“這孩子一年前還是粉嘟嘟的呢,胖乎乎的,孩子這麽點,沒了媽,以後怎麽辦啊!”

我笑,我笑。

一走到沒人的地方我就哭,哭的tmd還不敢出聲。

我媽的丈夫一看見我哭就煩,說:“哭什麽嗎,喪氣!過幾天我給你再找個媽,好好照顧你。”

於是,我媽逝世2個月後,她登門了。

她的新丈夫,就是我爸腳不沾地的跑我房間來拉我出去,笑的好像一朵狗尾巴花:“小豬啊,你看這是誰啊?是你的新媽媽啊!以後你可得聽話啊……”

客廳有個大鏡子,我看到我自己的臉色很蒼白,12歲的女孩,瘦瘦的,顯的眼睛很大,大大的眼睛黑黑的冷冷的,我的臉上卻揚起了笑容。

笑容是保護自己內心的最好武器。

這個女人我見了幾次了,再熟悉不過了,她37。8歲身材非常高挑修長,奶白的皮膚,一雙桃花眼,他用化妝就非常非常美。

我爸一看見我笑,一下子樂開了花,對那女人說:“秀蓮啊,我早就說過小豬懂事吧,很乖的。”

我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她那不安分的手摸到了我頭上摸來摸去,我用漂移的步法快速閃開了。

靠!你18摸呢!

我冷冷的說:“別摸我。”BMW,寶馬。我又不是寶馬。再摸也摸不來人民幣。

我爸爸急忙跟護她的傳家寶貝一樣的飛過來,說:“你這孩子,我和你秀蓮阿姨都登記了,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不要這樣生疏啊!”

我繼續笑,笑的血中帶淚,笑的刀光茫茫。

門廳門口裏站著2個大男孩,比我大幾歲,此刻正在客廳入口處有些局促不安地站著,打量我這個富麗堂皇的家,打量著一臉倨傲的我。

我爸爸急忙把他們拉了進來,指著那個大的男孩說:“這是潤石,15歲,你以後叫大哥。”

大哥?我呸!

我笑了笑,“我大哥?你私生子啊?你兒女成群啊!”那小子沉不住氣了,眉毛一挑:“你別胡說八道!”

我笑嘻嘻地說:“爹都不認了!人才啊!啊呸!”

這小子臉上怒氣隱現,極力克製著,我對著他,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我洋洋得意地笑著,打量著他,劍眉星目,英挺逼人。不去做鴨子真可惜了。

他後麵的小子拉了拉潤石,搖頭示意了一下,潤石狠狠地瞪我一眼,坐沙發上去了。

我爸爸有些尷尬,又急忙拉著這個小子給我介紹:“這是擎諾,是你二哥,你們以後要和睦相處啊,不要吵架。”

這個小子和他哥模樣差不多,我再重複一次不去做鴨子真可惜了。

這第二隻鴨子微笑著:“叔叔,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歪了歪嘴巴。

秀蓮溫婉地笑著,挽著我的手臂,細聲軟語地說:“小豬啊,自從第一次見麵我就非常喜歡你的,我一輩子沒個女兒,見了女孩就親的不行,以後你就是我親閨女啊,我一定很疼你的。”

我爸喜的直說:“還是秀蓮賢惠啊,娶妻娶德啊,嗬嗬,娶到你是我的福氣啊!小豬還小,有些固執,慢慢就親你了。”

我一把打開我爸攬著我肩膀的手,快速回到了我的臥室,插上了門銷。我媽媽的照片擺滿了臥室,我爸爸曾經讓我收起來,我極其憎恨的瞪著他,他灰溜溜的走了。

我坐在**,捂著嘴無聲的哭,淚如泉湧。

春天來了,外麵小區的草地抽了綠芽,風裏有花的香味,黃色的迎春花驕傲地綻放著,濃濃鬱鬱,美不勝收。

我媽媽沒能等來這個春天,她逝世一個月了,那會天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