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歐陽玫瑰夠聰明,在他與父親決裂的那個晚上就會追上他,用女人的溫柔去撫慰他被傷害的支離破碎的心靈,如果那個晚上,歐陽玫瑰追上了他,陪著他,不需要說什麽,隻需要握著他的手,用我理解你,我在你身邊的眼色看他一眼,他就會投降。因為那時是他一生自最脆弱無助而悲傷彷徨的時刻。沒人陪伴,他買了一箱酒,在海邊喝的酩酊大醉,哭到天亮。然後,天亮了,他買了個墨鏡,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去了,那個晚上他對誰也沒提起。

在看守所,他餓的受不了就拚命喝水,隻是為了消除胃部那沉重的壓迫感。

他在思考,歐陽爸爸到底想幹什麽?他應該不會再要他當女婿,就是傻子也不會要他當女婿,一個不愛他女兒的男人,無論是那個父親都要請他有多遠滾多遠。

如果他動用權力想讓警校開除他,潤石也無所謂。這學期,國際刑警組織的一個負責培訓的教官來學校考察,然後和喝醉了一樣,死命折騰他,等他累的渾身骨頭都快散架的時候,這位美國教官指名道姓地要他這個人,那麽大個學校,隻要他一個人。他考慮到擎諾今年要走,怕如果他再遠渡大洋對岸,媽媽會很難過,他就拒絕了。教官哇啦哇啦地激動了半天,竟然是德語,他愣是一句沒聽明白。

然後教官給了他幾個國際刑警組織的聯係地址,說這裏的警校已經教不了他什麽東西了,就是教的東西也是在國際上過時的,讓他盡快想通了和他聯係。

他一直在考慮,他心動了,這也是為了歐陽玫瑰。這大小姐不停大吵大鬧不讓他去,鬧了好多天,看他搭理都不搭理他,大小姐改變了主意,回家要求辦護照,要和他一塊去。

潤石當場就被她活生生地嚇暈了過去,醒來後,到此找繩子自殺。

第十五天,他終於被放了出去,他被抓的那天,他在宿舍,身上沒帶錢包和手機,這時,他身上沒一分錢,他想借個公共電話給同學打個電話,卻想不起來電話號碼,除了家裏人的電話號碼他記得很清楚外,那些同學的電話號碼他都儲存在手機裏。

現在他隻好盯著烈日,拖著餓的虛弱的身體慢慢走著回去。

烈日下,行人匆匆,塵土飛揚,汽車的噪音,自行車的清澈的鈴聲響成一片。小吃店鋪裏飄出來的美味香氣刺激著他的胃腸,讓他更加的饑腸轆轆,隻是他身上沒一分錢。

走了一會,他腹中空空,感覺胃都要**的起兵造反了,眼前陣陣發黑,他咬牙堅持一步步地走著。

忽然後麵有個銀鈴似的聲音響起:這不是橫掃全市的楊潤石嗎?這鼻青臉腫的架勢給誰打的啊?難得啊,你也能被人整治啊,解氣啊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