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男人看的他們倆的功夫非常眼饞,又賴著不走了,纏著潤石想討教幾招,潤石不耐煩了,眼睛冷冰冰地他們臉上挨個掃視了一圈,一言不發,渾身都散發著寒意,不怒自威,那意思是警告——你們幾個再不滾蛋,大爺我就不客氣了!

那幾個男人見潤石臉色不善,不敢再說什麽,訕訕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明擺著嘛,他們就算是不服氣,想和潤石動手的話,下場大概就是被扔出車外啃泥地去。窗外的大片大片小麥生長的不錯,他們大可啃完泥地再啃啃綠色蔬菜——小麥和野草,再喝點營養豐富的雨水,一頓午農家宴全乎了!

擎諾笑笑,在我嘴裏填了幾片橘子,再給了潤石幾片,然後才自己吃,小聲問:“話歸正傳,你為什麽始終不能接受歐陽玫瑰?”

潤石倒是說了一番話,讓我大開眼界,他說男人追女人隔層山,還是喜馬拉雅山,千山萬水也不一定追的到。女人追男人隔層紙,還是沾水就爛的衛生紙,女人因此不怕傷了手指頭,問題在於這層衛生紙一旦被捅破了,就在太陽下一清二楚,沒任何神秘和遮掩了,如果捅破了男人仍然不對女人產生愛情,就一切結束了,再無轉圜的餘地,如果女人死纏爛打,除了兩敗俱傷外,連朋友都沒的做。

剝著橘子,我聽著他們哥倆壓低聲音對去不去美國的刑警組織交換著意見。擎諾支持他去,潤石還沒下決心,我感受到他的目光掃視在我臉上,想聽我的意見。

我不說話。

過了這幾天,我們從此就是仇深似海的的敵人了,互相恨不能對方你死我活,他的前途……何必問我呢?

雖然我這樣想著,逼迫自己硬起心腸,可再一想到他這一走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可能此生都再無相見的機緣了,我瞬間感到心都揪疼了起來,眼睛已然淚水朦朦。

若攔著他,嗬嗬,我何德何能,欲毀了他的前程?

潤石沒直接問我,他看了我一次又一次,欲言又止,我硬是狠著心腸,不接他的眼光。

擎諾來回掃視著我們,修眉朗目,嘴角含著微笑,最後和我一起全都故作無事的望向窗外。

到了目的地,雨停了,呼吸著郊外新鮮的空氣,格外清爽。

在賓館洗了澡,吃了飯。晚上了,夜燈初上,照耀著外麵海邊的波光粼粼,微風吹拂著窗簾,微香陣陣。

我開著窗,欣賞著夜色下的大海,聽著大海的呢喃,風吹動著我的濕漉漉的頭發,一片愜意。

他們住一個房間,我自己一個房間。

聽著濤聲拍岸,我一陣一陣地呼吸急促,該來的始終要來,要做的也始終要做,人最珍貴的品德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並為此全力去拚搏。

楊潤石,我想要你,在今夜。

此刻這幾年一直憂傷而消沉的小豬徹底死了,我要在今夜給她舉行隆重的葬禮。

野獸一樣的暴怒的小豬複活了!

強暴潤石,殺掉秀蓮!

我一個人靜悄悄地出去了,在海邊瘋狂地跑著,跑到最後,抑製不住地瘋狂地哭了起來,我腦海裏電光火石轉動著畫麵,我媽媽摸著我的手,我媽媽的眼淚,我媽媽的親吻,我媽媽臨死前洶湧的嘔血,是朱德望和於秀蓮逼死了我親愛的媽媽!

跑了很久,跑的橫膈膜都疼的**了,我停下來,對著大海死命地嘶嚎起來,我滿腹悲憤燃燒的我幾乎了。

今夜,我將用我的鮮血和愛情的結束來祭奠這份血海深仇!

5年的朝夕相處,5年的愛護寵溺,5年的點點滴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的時候,早已他中有我,我中有他。

這麽多年來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喜怒哀樂都在一起,吃飯睡覺都在一處,我們的感情早已密不可分,我卻不能不把我自己割裂出去,他們會疼,我卻會更疼。

楊潤石,過了今夜,我們就做路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