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搭長篷,沒有不散的宴席。

他們陪了我五年,夠了,從此隻是陌路。5年的溫情和寵愛,到現在是盡頭了,如果我願意,這會是一條長長的愛之路,陪伴我一生,親情是割舍不斷的。

而今,我親手隔斷了這濃濃的化不開的愛。

長痛不如短痛。

長痛,痛心。短痛,痛膚。

可是為什麽我的心痛到我無法呼吸,痛到我覺得一片黑暗深重的如一張網,罩的我心碎。

流水清澈,芳草鮮美,閑適安靜,在這個度假勝地,我靜靜地一個人走著,看著流淌的蝴蝶,看著雲飛雲散,聞著夏夜帶著蟲草味道的空氣,望著月光幽幽。

經常會感覺到一雙帶著痛楚的眼睛注視著我,我卻從未回頭。

我們一直在這裏度過了整個暑假,花費很多,秀蓮屢次叫我們回去,我不為所動。

我爸爸的錢,為什麽不花呢?留著給誰呢?嗬嗬,記得秀蓮以前說,女兒嫁人就是人家家的人了,兒子才是自己的,等她給我爸爸生個兒子繼承我爸爸的家業。

每次她說這話,都被潤石不快的打斷了,我爸爸笑說:女兒和兒子一樣啊。

笑,我和誰結婚我還是我自己,不是任何別家的人!

花吧,花吧,不花留著給誰呢?

整個假期,我們三個人花了6萬多,我轉遍了這個海濱城市的四周每個島嶼,每個度假地,在沙灘上,篝火旁和度假的人們拉手跳舞,泛舟在近海釣魚,飽償香噴噴的農家宴,瘋狂購物,然後隨便贈給他人。

我在山裏探險,在小溪旁采花,在帳篷裏點著燭光看書,租著個大大的遊泳圈,在海麵漂浮。

秀蓮急得發暈,可惜她懷孕反應厲害,好幾次想抓我回去,可我東遊西蕩,她抓不到我。

吃的很好,喝的很好,我卻逐漸消瘦,潤石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從那天後,我和他再沒說一句話。

擎諾沉默而冷漠,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昔日親密無間的三個人,如今的心卻離的遠在天邊。

終於,到了擎諾該去美國的時候了,我們回去了。朱德望讓我們回家看看,我們回去了,我想看看秀蓮的肚子。

迎接的是秀蓮搖搖擺擺的大肚子和她喋喋不休的埋怨。

朱德望樂滋滋地對我說,我的弟弟怎麽樣怎麽樣,潤石在削蘋果,我剝著白瓜子緩緩說:老來失子,是人生一大樂事!

他們全體僵住,潤石的手一抖,刀子把手指割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