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個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可憐無比的女孩子,被親生父親拋棄以後,而後是怎麽樣在鄰居與同學老師鄙夷和厭惡的目光裏縮著肩膀度日如年,一日日的瑟瑟躲藏,一夜夜的淚濕枕巾,日複一日,夜複一夜,苦難是如此的沉重,靈魂深處是如何的如冰之寒啊,沒有人知道我是怎麽樣一分一分、一秒一秒地捱過、熬過這些年的。

楊潤石,這些你根本都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一個“捱”字,一個“熬”字,在那些深久的年月裏,不堪忍受刻骨的痛楚,痛喊到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恨不能立即死去,不要再受這樣錐心的痛楚,這苦楚疼得讓我顫抖不已,卻無處逃避。不聞痛叫,不見轉側,我自己一個人默默的熬忍著全部生活裏的痛楚,隻有在夜靜更深、四下無人的時候,才可以讓這難言的痛楚和羞辱找到小小的一絲宣泄。

不然我早就死了,為什麽還咬牙堅持捱著一天天活了下來呢?不是因為求生的,而是為了複仇!

這一天終於近在咫尺了!

我活著的目的就是讓這對奸夫**婦下地獄去!

愛情,嗬嗬,潤石的愛情,就當做意外得到的贈品吧,好像在超市買一個奶瓶附贈一個奶嘴,於秀蓮對我和媽媽所做的一切算是正品,潤石的愛情算是附屬物。

有,固然很好;沒有,我也活的下去。

媽媽去世以後,這些年我不也是一個人在沒有愛的地獄裏活到了17歲嗎?

愛情,這個東西算什麽?男人,更算什麽?眼睜睜地看盡了朱德望和我媽媽的悲慘婚姻之後,我斷然不會再相信男人,相信愛情,相信婚姻。

世界上能從頭到尾靠的住的人隻有自己!

媽媽,會逝世,離開我。爸爸,會再娶,拋棄我。潤石呢?他的板子和耳光已經證明了一切!

男人,哼哼,地球上最不缺就是男人!

愛情,這個名詞的實體也許從來沒有在地球存在過!

我爬了起來,用顫抖的手,將屋裏可砸的東西全部砸了,看著地板上砸出的坑,我咧嘴笑了。

海邊風平浪靜,一些遊人在拍照,嬉戲,還有一對對情侶在淺水裏尋找小螃蟹。這個城市是一個著名的旅遊城市,紅瓦綠樹,風景秀麗,有殖民地的曆史,從小生活在這個城市裏,要永遠離開真的很舍不得。

如果能在這裏一生落地生根,和小豬快快樂樂地生活,也是美事。隻是那樣,他的母親就可能性命難保。

必須盡快將小豬帶出國去,去了美國以後,沒有綠卡,小豬就不敢回來,回來就再也回不去美國了。等幾年以後小豬有了綠卡,那時他們倆也應該有自己的孩子了吧,養兒才知父母恩,通過撫育孩子的艱難,小豬也會慢慢理解自己母親當年的不易與艱難,從而放棄複仇的想法。

潤石隻能寄希望於此。他知道小豬是一個善良的人。

如果說小豬媽媽的死,潤石是無可奈何的話,那小豬的被打成殘疾,讓潤石對母親真正地恨之入骨了。

他為了保住小豬,自己寧可放棄大好前途而去鋃鐺入獄,隻希望小豬在外麵自由的世界裏好好生活,懂得並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看在自己的麵上,放過母親。

可忽啦啦似大廈傾……人生的疾風驟雨陰魂不散,就是不放過小豬,在獄裏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潤石被震的眼前發黑,好幾天沒吃飯。

好不容易出獄以後,他在學校門口等著小豬,想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