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石回去了,買的拿著藥和飯菜,進屋以後,看著滿地的狼藉,黯然與失落不經意間就爬上了他的眉眼。

他繞過破碎的東西,把飯菜放在太過堅硬而被保存下來的飯桌上,拿了筷子和飯碗,把飯菜倒出來,淡淡地說:過來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我砸了半天,早饑腸轆轆了。不客氣,大塊朵頤ING。

他一直低頭吃飯,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身上有傷,不能坐,站著吃飯。我對這事也習慣了,以前的日子也經常這樣。

隻是以前年紀小,從來沒有象這樣心裏疼過。

淒淒歲暮風,翳翳經日雪。傾耳無希聲,在目皓已潔。

除了空白和寒風,一無所有。

潤石看看小豬紅腫的眼睛,腫脹的臉頰,很想把她攬在懷裏,撫慰他,然而最終卻隻是剝了幾隻螃蟹肉放在她的碗裏,命令道:“吃了。”

他知道,不能慣著她,以後想共同生活,有些問題必須解決。恩威並重。不能她對母親汙言穢語之後,打了她再哄著她,那樣效果等於0。

他可以為了她以後遠離母親,心裏必然是不忍的,卻聽不得她將母親形容成一個爛貨。

隻有是活人,都不能允許。

母親是每個人的心裏都是神聖的,不容他人玷汙的。

例如國罵有一句是“我X你媽!”這是最大的侮辱,卻從來沒人說“我X你爸的!”這說明什麽?X別人爸爸沒事!——————紀達調侃,開玩笑。

雖然秀蓮在潤石心裏已經沒什麽地位了,可愛,仍然是有的吧。

他做不到聽著小豬罵他母親是賤貨而無動於衷,繼續看報紙喝茶。

我看看螃蟹肉,愣了片刻,淒苦地笑笑,低頭不語。我知道他最喜歡吃螃蟹。以前每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都不讓我自己動手,怕我被螃蟹的硬殼紮了手,他命令我老實呆著,他給我剝肉吃。

而他,總是等我吃完以後,撿撿我沒咬幹淨的螃蟹腿嚼嚼,舔舔我沒舔幹淨的螃蟹皮內殼。

他有輕微的潔癖,別人咬過的東西他打死都不碰,隻是對我和擎諾,他這個潔癖就自動消失了。

我吃了螃蟹肉,和著隱隱的淚水。

吃完後,他洗刷了碗筷,收拾了滿屋的狼藉,掃幹淨地板,打開了太陽能淋浴器,洗了澡。

他把全部的螃蟹都給我剝了,他一個都沒吃,我知道螃蟹是他的至愛。

我也去洗澡。洗澡出來,看到他已經把我換下來的衣服,包括內褲和襪子都洗幹淨了,曬出去了……問題來了,我不知道我的換洗衣服被他放在那裏了,我渾身赤溜溜地蒸騰著水汽尷尬地站在地板上,頭發往地板上滴水。

附一句,這房子的房東真流年不利,遇到了我。

他看著赤條條的我,忽然笑了,眼神裏亦帶著從未有過的柔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靜靜地看著我,目光再未離開過。

他找了件他的大體恤,包裹了我,然後把我緊緊抱在懷裏,歎口氣,什麽也沒說。

他把我放在了**,給我上藥。溫柔體貼,生怕弄疼了我。

上藥以後,他仍然緊緊摟著我,我偎依在他懷裏,貪戀他結實的身體和身上清爽的味道。

他將手放在我的頭發上,輕柔地撫摸著,我低聲說:“你走以後,能不能再陪我幾天……”

他凝了一下,有種心被掏空的感覺,等了一會他果決地說:“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