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車裏,我斬釘截鐵地聲音在回蕩:“我是擎諾的人,我懷了他的孩子,已經快3個月了,我們準備過幾天就一起去美國。楊潤石,你要將你的弟媳婦和你侄子侄女的媽媽送進監牢,是不是也得提前和你弟弟說一聲?”

在刺耳急促的刹車聲中,奧迪車不受控製地直衝了出去,一頭紮了在隔離墩上,終於停了下來。

他沒回頭。

我卻能感到他全身如墮冰窖。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如雪。再也沒有一絲血色!!

他終於回頭了。

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可他的眼神,痛苦、驚懼和極度惶然的眼神,讓誰看到都會銘記一輩子。

也讓我,心疼一生。

“真的?”他的語調帶著不確定與顫抖。

他一向有著超越年齡的得當進退和分寸,在什麽樣的處境裏也是,這是二十年裏殘酷的環境磨礪出來的,也是他的優點之一,這次他也沒有例外,繼續保持鎮靜。

上士以智殺人,下士以石殺人。永遠用頭腦去想問題,不是情緒。

可他的心,卻在極度震撼下失去了往日的從容。

但同時他在心底幾乎是瘋狂地希望她否認,說是她在開玩笑,可是下一個瞬間,他的心卻沉到了穀底!!

“是。”我咬了一下嘴唇,感受到了他發出來的從所未有的期冀,我渾身也控製不住地輕微顫抖起來。

“那天晚上的血是怎麽回事?”他的聲音低沉嘶啞,眼睛裏鋒芒懾人。

我苦澀地笑了一下,真不愧是國際刑警組織努力挖掘的人,隻一秒他就砍中了最脆弱的證據。

“那天晚上,我其實是早有預謀。那是人造的處 女膜,80元。”我閉上了眼睛,我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威武雄壯之極的猛漢仍然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那輕微的顫抖了。

“……”潤石不能再聽了,可偏偏一字一字,落在他的耳朵裏,猶如重錘!到了最後,居然仿佛是一字千鈞,幾乎將他壓的粉碎。

一股無形的聲浪席卷而來,他感覺到自己雖然是坐在駕駛座上,可心裏的意識卻忽然就仿佛墜入了無邊的海洋,周圍俱是驚濤駭浪,無數亂流激蕩席卷,他幾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裏發出了爆裂的聲音,血肉碎屑紛飛。

可是他仍然殘存著最後一絲希望。

“朱朱,你這算是拚死抵抗?怕坐牢就拿我弟弟頂缸?你還真反應敏捷呢!”他扯了一下嘴角,故作漫不經心的嘲諷。

我說:“從我們的那天晚上到現在沒2個月吧?現在我們可以回去,我有醫院的孕檢報告。你也可以問擎諾。”

孕檢報告……潤石的眼睛染上了血色。

盡管心中充滿了疑惑。充滿了不信,充滿了不可思議。可是孕檢報告……

車內寂靜無聲,似乎整個世界都寂靜無聲。

“從頭說!”他命令道。

這聲音平靜淡漠,卻隱隱的帶著不可抗拒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