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在告訴我,是我做錯了。

我咬牙說:“我真的錯了嗎?為什麽隻許我和媽媽被任人欺淩卻不能做任何事?為什麽被害者不能反抗?反抗就是錯的嗎?還有被害人的容身之地嗎?如果以牙還牙是錯,那麽隻能順從地被惡人咬噬死,然後再含笑九泉嗎?象我媽媽那樣?為什麽惡人可以肆意囂張地害人,被害人必須得唯唯諾諾忍氣吞聲?那麽我們為什麽要抗日?珍珠港被轟炸以後,美國為什麽要對日本第一時間宣戰?二戰勝利以後,盟軍為什麽要吊死墨索裏尼與他的情 婦、幫凶?為什麽二戰結束以後時至今日,以色列的摩薩德為什麽仍然在全球追殺二戰時的納粹分子?為什麽別人做的就是正義,我做的就是錯!”

我一口氣將心中所思所想的全部低聲吼了出來,這些話我以前從來沒有說過,時至今日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不求別人理解我,同情我,我隻是要堅定地做自己要做的事!

潤石昂然道:“她罪不至死!”

我嘲弄地笑了:“是啊,她死了嗎?現在不是還在喘氣嗎?”

“可我弟弟死了!而且你的目的就是想殺她!”擎諾咄咄逼人。

“用她2個胎兒還我媽媽的命!”我咬牙說:“用她的現狀還她對我所做的一切!一報還一報,很公平!”

“那你毒死我表哥算什麽?”潤石直逼過來。

我昂頭:“人做什麽都有報應的!你表哥是無辜的,我也沒說我是無辜的,日後應該我還的老天自然會向我索取!”

我不知道……日後我還的卻是我那一歲多的鮮花一樣的女兒的生命。

屋內氣氛壓抑的令人想尖叫。

擎諾問:“哥,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下一步怎麽做?”

潤石沒有答話,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一輪明月正上中天,屋中頓時鍍上一層銀霜,他站在窗邊,眼望著窗外,夕陽的餘暉斜照進來,將他的影子拉得分外悠長,潤石完全是成熟男人的精壯,穩重剽悍,健壯結實,寬肩窄腰,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背影此刻卻顯得寂寞而孤涼,仿佛傾盡一世繁華熱鬧過後的蕭瑟與蒼冷。

“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懷了你的孩子。那支錄音筆我給你了,你看著辦!我不介入!”潤石斬釘截鐵地說。

夏天的月,清冷而高潔。

擎諾不明白潤石在說什麽,潤石走過來,拿過那張孕檢報告給弟弟看,並且把我的話轉述了一遍。

他在等著擎諾回答,承認,或者是否認。

擎諾轉頭看著我,那一張臉孔,極為英俊,他神色平和,仿佛不帶絲毫的銳氣,一雙眼睛更是清澈深沉,猶如湖水一般,卻不放過我的每個表情。

我無聲地點點頭。

他看了一眼潤石,低了頭,長長的睫毛垂著,清俊的麵容上雖然帶著些許不安,但卻無法掩飾那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堅定。

與此同時,我和潤石都在等待著他的回答,好像等待著自己死刑的判決。

分分,秒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