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靂!突至颶風!

擎諾被震驚的一動不能動,臉色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他拒絕接骨灰盒,非要警官說個明白,好好的大哥,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弄些不知道誰的骨灰來糊弄誰?

“我今天一定得看見我哥,不然我就請聯邦調查局來調查此事!中國大使館也會立即介入!”擎諾緊緊握著拳頭,捏得骨節發白,渾身都冰冷得發抖,口幹舌燥,呼吸漸漸濁重。

警官們聳聳肩,把全部文件都給了擎諾看,潤石的罪行,潤石被剃了光頭以後在監獄的照片,潤石的供罪書,潤石的遺物,潤石的照片,手表,手機,瑞士軍刀,錢包。

擎諾看到潤石的遺物以後,忍不住發抖,有些是他很熟悉的,在國內就有的,他撫摸著這些東西,打開了錢包,裏麵最夾層赫然是自己和小豬小時候的照片。

這些遺物,一件件地,讓他痛得不能自控,又驚駭又震撼又絕望,他還是搖搖頭說不相信。

警官們無奈地說:“實情就是如此,你願意相信與否是你的自由,我們的義務是通知你此事,再將他的遺物轉交給你,我們的職責已經盡到了。我們事物繁忙,告別了!”

擎諾從心裏燃燒起來的火更加強烈,“我會追查到底的!美國的法律不可能就這樣隨隨便便槍決一個人,而且是一個還沒拿到綠卡的人!”

“這是你的自由!”警官們想閃人了。

擎諾忽然翻翻那些東西,厲聲喝問:“我哥一直戴在身上的小玉葫蘆呢?”

他此時內心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因為潤石將這個小玉葫蘆看的比生命還重要。

葫蘆在他身上,他在。

葫蘆離開了他,他亡。

一個警官一笑說:“我給忘了!他臨刑之前說他死亡以後將這個小玉葫蘆摘下來,和他的遺物一起交給你的。我另外放在一個信封裏了。”

警官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信封,將小玉葫蘆倒在了手心裏,“很漂亮的小玩意啊,他生前是絕對不肯讓它離身的,別人想看看他都不給看呢!”

親眼看見了小玉葫蘆,擎諾登時雙手都顫抖的厲害,抖抖索索地接過了仍然晶瑩剔透的淡黃色的小玉葫蘆,小玉葫蘆失去了潤石的體溫,有些涼,色澤卻依舊如昔地溫潤清亮,令人神往。

擎諾的氣息越來越急促,渾身卻越來越寒涼,隻是,覺得,天地之間,很冷,很冷。

他緊緊地握著小玉葫蘆,仿佛隻是想抓住那麽一點點安慰,以免落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懸崖。

幾年前的那個夜晚,爺爺從錦盒裏拿出這2個小玉葫蘆,給他和小豬訂婚,他到死都記得潤石當時那先是希冀渴求,然後絕望痛苦的表情。

然後,潤石拖著傷重的身體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走到了漫天風雪、寒風刺骨的院子裏,再也沒有回到溫暖的屋子裏來。

擎諾沒有跟著出去說什麽,或者解釋什麽,因為他壓根不知道說什麽。

去安慰?不虛偽?

去示威?他還是個人嗎?

他後來看到潤石去了爺爺屋子,又出來了,一夜站在呼嘯的寒風狂雪裏,一動不動,擎諾在窗簾後麵也一動不動地站了一夜,一直一直地看著潤石的身影。

他不是不愧疚,不是不難過,隻是卻不後悔,更不能退讓!

他什麽都可以讓給大哥,唯獨,小豬不行!

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