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局的局長點點頭,說:“我相信布朗先生在天堂上也會讚成我們的。”

潤石醒來以後,得知自己沒死,麵對現在的意外情況,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局長說:“用你的血汗贖你自己的罪吧,孩子。繼承布朗先生的遺誌,用你的努力給世界一個平安,完成他未完成的心願吧!”

潤石對布朗教官愧疚難當,於是低了頭,鄭重地點點頭。

就這樣,潤石把自己的全部青春年華,包括生命都賣給了國際刑警組織,最終在即將位極人臣的前夕卻為了國際刑警組織殉職了,香消玉損,魂斷大西洋,屍骨無存。

我的世界一片寂靜。

一個月過去了,我仍然沒什麽起色,我每天蜷縮在**,看著窗外樓下的小鳥飛來飛去,嘰嘰喳喳,看著看著我就淚流滿麵。

每一分鍾,我都如同光腳站在刀尖上一樣,每走一步,就有一種銳利的疼痛傳來,傳到全身每一處神經末梢。

我用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輕輕唱著童謠,那是以前我睡不著在**亂折騰的時候潤石唱著哄我入睡的。

乖寶寶,月兒彎,蟲兒睡睡,乖乖也睡睡……

我邊唱邊哭,哭的全身簌簌發抖。

如果愛,請深愛,不是衝動,不是同情,而是無怨無悔。

竟然愛,請摯愛,不是片刻,不是幾載,而是一生一世。

世界茫茫,好難走在一起,為什麽要分開呢?

我一遍遍地問自己,我是不是一個不舍得付出的人,一要付出就先衡量別人為我付出多少,潤石為我付出的太多,我卻在一次次自私自利的權衡利弊中最終讓他扔在了深淵,而我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現在才後悔,太晚了。我一個人,在黑暗裏,哭到睡著。

媽媽是我心裏最脆弱的一根神經,潤石是我心裏最深刻的那道傷口。

在我得知潤石已死的時候,我自己所架構的天堂在瞬間變成了地獄,精神的毀滅,對我毀滅性的打擊,痛的深如骨髓。

天黑了,擎諾回來了,他帶來了外麵清新的氣息,他恢複的比我快,臉色已經不那麽蒼白了,他放下在超市買的東西,過來抱抱我,親親我,問我餓不餓?

我茫然地看著他。

擎諾看著小豬,她的消瘦蒼白仍然沒有一絲起色,整個人魂不守舍的,讓擎諾時不時地懷疑自己那個自私自利的動機是否正確。

他利用小豬爬出了那個深淵,卻將小豬拽進了那個深淵,真不知道她此生能不能爬出來了。

他抱著骨瘦如柴的小豬,看著她茫茫然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陣徹骨地悲哀,冷入脊髓,痛徹心扉。

以前盛夏,他們三個人出去玩,潤石給他和小豬買冷飲和雪糕,他自己什麽也舍不得買,一直到了超市,他才能在超市的飲用水供應處喝一個飽。

回憶,幸福快樂的回憶,疼痛,沒有盡頭的疼痛;這段塵封的記憶不知怎麽忽然如漲潮一樣全都湧上了擎諾的心頭,針紮一樣疼啊!

往事不可追,回憶好像冷風吹。

擎諾直勾勾地盯著窗外漸漸下落的夕陽,臉上布滿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