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切都是混亂無序,警察想的很周到,120也來了,幾個人把潤石抬上擔架,開走了。110問了我一些情況,開車帶著我們來時的路去追那輛車了,當然,110是追不到的,警車呼嘯著經過那條山路,很自然地,我嘴巴閉的緊緊的,一個多餘的字也不說。

一路上,警察問了我很多問題,我都照實說了,隻不過我說我一開始舉報潤石是他們把我抓來了我不得已撒謊的,不然我就會被采掉的。

警察點頭,表示理解。

在警車上,我給爸爸打了電話,告知情況。我爸爸在電話裏竟然大哭起來,他的哭聲讓我愣神了半天,今天不是奧斯卡頒獎晚會啊,他瞎哭什麽?

一個車上的警察了解我失蹤的情況,見我聽見我爸爸那嗓門很大。滿車人沒一個聽不見的哭聲後馬上跟被蠍子蟄了一下一樣立即關機的情景,就對我說:“這個,爸爸永遠是爸爸,血緣是割不掉的,別對你爸爸那樣,你失蹤這些天,他幾乎天天跑警察局,再不就開著車把周邊幾個城市都轉遍了去找你。”

我沉默了一會,心裏仍然毫無所動,有些憤恨地說:“在我被抓走前幾天,為了那個女人,他差一點把我掐死,如果不是我二哥拉著他,現在我早就被火化了。”

滿車人都楞了,想了想,也不知說什麽,俱沉默了。

半天後,一個警察說:“太不像話了!”

我根據剛才逃出來的記憶,帶領警察找到了那條小路,那個院子,院子裏的男人除了那個昏倒的男人外,還有幾個男人,還有那些女人,統統被抓起來了,在他們毒打潤石的那間屋子,打開燈以後,滿地是血跡,警察叔叔看的直咂舌,搖頭不止。

然後警察該審理罪犯的審理罪犯,派了一個車把我送了回去。

在車上,我要了個電話問潤石的情況,醫院那邊說還在搶救,生還希望還是有的。

夜色闌珊,星光黯淡,寒風淒冷,我咬著手指頭在低聲的哭泣,輕輕地打著寒戰。

潤石,你會死嗎?

有一瞬時,我為什麽感覺潤石是那麽虛無縹緲呢?似乎注定是我命運中的流星,絢爛但不長久。

一個警察脫下他的衣服給我披上,我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懷裏哭了起來,感受著他的溫暖和安慰,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很久以後,我抽著鼻子說:“你如果是我爸爸……”

他一怔,說:“別哭了,你有爸爸的。”

我低聲說:“我想要個爸爸。”

我抽了一下鼻子,我的親生爸爸禽獸不如,我最近找到的爸爸的替代品潤石不要我了,而且他現在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