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線電波傳達至軍部,模糊的畫麵逐漸清晰,一群軍隊幹部盯著屏幕上遠去的甲胄騎士,無一例外的選擇了沉默。

敵人就這麽輕鬆的跨過了七區四道防線,連天賦騎士塞列歐斯與大魔法師維多利亞都不能阻攔半步,騎士王阿泰爾一人幹掉了百餘甲胄騎士,依舊毫發無傷!什麽樣的軍隊能夠攔下這種怪物,依靠各大區騎士的人海戰術?雜魚們……真的可以把神扯下王座嗎?

洛克威爾眼裏滿是血絲,他咬著牙,低聲詢問秘書:“七近衛還沒有抵達麽?”

哈林:“跟著騎士王的步伐是不可能追上的,七近衛從地下隧道直接前往一區,預計將在十分鍾後與騎士王正麵遭遇。”

“那樣太遲了,七近衛得不到各大區的騎士支援,根本無法擊敗阿泰爾!”洛克威爾抓起酒瓶狠狠灌了一口,他喝得越多頭腦越清醒,想法也愈加瘋狂,可是再怎麽瘋狂的洛克威爾也想不出攔下騎士王的辦法,對方實在是太凶猛了!你布下重重陷阱設下無數軍隊,對方還以為你在玩過家家,積木堆成的防禦工事一根手指便輕輕推倒了,那是軍部用以進行大區間防禦的軍隊啊!每個甲胄騎士都是萬裏挑一的人才,在騎士王麵前卻像個嬰兒般毫無反抗能力!

“洛克威爾,七近衛是女皇陛下親自下令關押的罪犯,你竟然私自將他們放出監獄,甚至還派他們執行任務!你瘋了麽!”一旁的軍統怒喝道:“他們可是毀壞世界樹的最大嫌疑犯,萬一七近衛也叛變了,情況將一發不可收拾!”

“老子知道啊!”

“你知道個屁!你這個隻會喝酒的老混蛋,你會把軍部搞得一團糟!”軍統奪過洛克威爾手裏的酒瓶,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酒水流了一地,軍統指著洛克威爾的鼻子怒吼出聲:“別再喝酒了,你這種再過一年就退休了的老混蛋為什麽不老老實實的坐在辦公室養老,出來逞什麽威風,你以為這還是昔日的王國時代嗎?私自放出逃犯是什麽下場,女皇陛下可能會把你的頭都剁下來!”

洛克威爾假裝沒有聽到一般,撓著頭皮,目光躲躲閃閃。

軍統叫嚷著,一把推開上前勸阻的秘書哈林,這位軍統是軍部僅次於洛克威爾的長官,年紀不過四十,未來也是要繼承中央軍部長的精靈,他扯過無線通訊設備撥通王室機關的電話:“王室檢察機構嗎?這裏是中央軍軍部,我是軍統卡繆,我要舉報軍部長洛克威爾濫用職權,釋放罪犯,並且勾結罪犯進行危險任務……”話音十分之大,在場的幹部全部聽的一清二楚,不過沒有人敢上前來阻止卡繆,誰也不願意得罪未來的軍部老大。

隻有那隻垂垂老矣的老虎,他的老眼盯著地上的玻璃渣,卡繆的軍靴踩碎在一塊沾著酒水的玻璃上,哢嚓碎裂聲傳入耳中,心海深處有什麽東西一同碎裂開來……洛克威爾驟然起身,死氣沉沉的眼瞳流露出凶狠光芒。

短柄火統抵住卡繆腦門,軍部老虎終於不耐煩了,他露出獠牙與猙獰麵孔,眼神凶的要吃人一般:“卡繆,閉上你的嘴好嗎?你吵的老子有點想宰了你!”

卡繆先是一怔

,繼而被突如其來的氣勢壓的倒退開來,他從沒見過洛克威爾這般可怕的模樣,與軍部前輩閑聊之時,卡繆偶爾能從那些老古董嘴裏聽到有關中央軍部的故事,老前輩提及洛克威爾總會露出一副敬仰不已視若神明的神情,好像這個老家夥才是軍部最可怕的人物,有他在一切都能搞定,卡繆從前以為老人們不過是說說玩笑罷了,直到老虎真的睡醒了,扯開喉嚨咆哮之際,他才幡然醒悟。

“洛克威爾,你可要想清楚了,”卡繆咽了口口水:“現在不是王國時代……”

“老子可不管現在是什麽時代,女皇陛下還在急救室搶救,想要砍老子的頭今天不行!至少得等醫院把女皇陛下救活過來!”洛克威爾打開保險栓,槍柄狠狠戳著卡繆額頭:“卡繆軍統,你犯了頂撞上司的罪過,我將暫時剝奪你的軍權,士兵,送這個家夥去禁閉室!”

士兵們推推搡搡的將卡繆拖了下去,洛克威爾沒有酒喝就掏出口袋裏的雪茄,咬著雪茄,點燃後深吸一口,他指著地圖上迅速突破四區的紅色信號源,四區領主與帶領前往的甲胄部隊迅速覆滅,紅點一個個從衛星地圖上消失,每個紅點都是一個優秀的甲胄騎士,大片消失的甲胄騎士代表著四區正發生著類似屠殺的重大慘案。洛克威爾眼睛眯成一條線,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低聲喝道:“讓四區軍隊撤下來,放阿泰爾前進!”

“那樣七近衛可能無法在預定時間與騎士王遭遇!將軍,您確定要這麽做嗎?”

“不能再讓騎士們白白犧牲了,人海戰術對付騎士王毫無意義,隻會徒增傷亡罷了!”洛克威爾道:“我們一開始就錯了,要製服獅子,必須要讓猛虎們親自上陣,再多小卒也不可能對騎士王構成威脅,它是騎士眼中的究極boss!對付究極boss,我們就要用最終手段!”

“通知卡洛斯,解放海王機甲二型騎士,派出一號,二號,三號機甲騎士,坐標定於一區與古蘭山脈交界處,那裏是無人區,即便爆發天災也不會波及城鎮,”洛克威爾深吸一口雪茄,吐出濃烈煙氣:“放老虎們出籠,再遲,獅子就要回歸荒野了!”

……

一區防線迅速崩潰,街道中不斷湧來甲胄騎士,這些渴望獲得軍部獎勵的年輕騎士們還沒有意識到這將會是他們最後一次操縱機甲,他們莽夫般衝入戰場,劍刃還沒出鞘便被突如其來的巨劍穿透胸膛,騎士王毫不費力的揮動巨劍,宛若黑夜中前行的死神,身後堆滿了甲胄騎士的屍體。

風聲太吵了,吵得人心煩,暴君號踩著鮮血彌漫的街道,血騎士與黑騎士緊隨其後。

他們一連突破了九道防線,尤其是暴君號,持續作戰使得它的蒸汽消耗十分巨大,暴君號的儲存蒸汽已經不多了,克魯斯卸下背上攜帶的便攜蒸汽包,裏麵儲存的不是高壓蒸汽,而是摻雜20%能量物質的黑加侖燃料,這種燃料在機甲體內燃燒產生的蒸汽動能是正常黑加侖燃料的兩倍。暴君號已經退出了狂化狀態,而他們仍舊沒能突破特拉西斯的包圍圈,接下來的戰鬥將更為困難。

“阿泰爾,重新披上甲胄的感

覺如何?”克魯斯打開暴君號燃料艙給機甲注入燃料,大量黑加侖燃料灌入:“這可不是之前的燃料,20%的黑加侖濃縮成了重型炸彈,被導彈擊穿燃料艙的話,暴君號機甲會化作一個濃縮炸彈,爆炸範圍最低估計為兩公裏,你現在……差不多背著一顆導彈。”

阿泰爾默不作聲的盯著前方,空中彌漫著濃重血腥氣息,騎士王手中的重劍在多次戰鬥中已經崩開了許多缺口,好在暴君號足夠結實,撐住了二度狂化的壓力。他們此刻身在一區中心地帶,如若不是阿泰爾殺退了騎士們,此刻應該會有成百上千的騎士將他們包圍。

騎士王並不擔心那些莽撞的年輕騎士,相反,黑暗中潛伏著的騎士才是最難以應付的敵人,尤其是那些蠢蠢欲動,又暗藏殺機的敵人!

風從遠方吹來,挾著一股危險氣息,黑暗街道中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那絕不是人類的腳步聲,那樣沉重的腳步聲隻有可能是身著數百公斤鎧甲的甲胄騎士。

血紅色機甲走出巷子,漸漸映入騎士王眼中,這具機甲與尋常機甲不同,它的體型教正常機甲要小一些,腿部過於修長,連武器也沒有配備重型火統與巨劍之類的武器,而是一柄輕薄的紅色太刀,如果內裏的騎士不是一個年輕孩子,那麽大抵隻能是一個擁有美妙身材的妙齡少女了!

紅蓮號機甲,王怒紅蓮奧格瑞娜。

她絲毫不畏懼著麵前的騎士王,亦沒有做出其他甲胄騎士般的莽撞行為,奧格瑞娜遠遠的與阿泰爾對視著,兩具機甲相距五十米左右的距離,這個距離即便是暴君號的衝刺速度也需要至少三秒才能抵達,三秒鍾足夠奧格瑞娜做出最快反應。

阿泰爾沒有著急發動進攻,他如古奧威嚴的武士,單手撥動長餘四米的黑色巨劍,劍刃拖著地麵,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不愧是以人才著稱的精靈王室,二十年的時間,竟然培養出了如此優秀的騎士,即便沒有神所賜予的天賦,依然能夠憑借自身實力變得如此強大,”阿泰爾低聲道:“是個值得我拔劍的敵人!”

“得到前輩的稱讚,本該是甲胄騎士的無上榮耀,可惜前輩走錯了路,一條不屬於騎士的道路!”機甲內傳來冷冰冰的女聲:“在此停下來吧,騎士王,繼續前行隻會製造更多的罪惡!”

“罪惡麽?”阿泰爾冷笑:“我的雙手早已沾滿血腥,殺死敵人不該是我的罪惡,繼續停滯不前亦不該是我的使命……攔住我的去路,阻撓我繼續前行的騎士,你將被神王之劍審判,連同你所奉承得主,都將墮入深淵!”

刹那之間,暴君號化作狂躁雄獅衝向紅蓮號,20%的黑加侖燃料為它提供了更為強大的動能,蒸汽管中湧出大量黑色蒸汽,黑加侖燃料沒有完全燃燒,轉而化作火焰在蒸汽管口劇烈燃燒起來!

兩具機甲短兵相接,火花擦響,武器摩擦間蒸汽熱浪滾滾襲來,夾雜沉悶且燥熱的風,蒼穹間落雷滾滾,大滴大滴雨水從密集烏雲間墜落,砸在石灰岩鑄就的古老城牆上。漆黑街道中火光交錯不斷,猶如獅子們扯開枷鎖,撲入了古老的角鬥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