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侖湖邊烽煙滅,山林深處戰幔開。WWw!QUAbEn-XIAoShUo!cOM

解不清的疑雲,流不盡的鮮血。

這邊,魏強三人剛剛做海底龍蝦快車離去,那邊圍捕他們失敗後散去的高手就遭到了伏擊。

長長長,短短短,長長長。

忽長忽短的仙靈壓,構成了正道修真裏麵眾所周知也是最嚴重的一個暗號——‘我有危險,救命’!

長長長,短短短,長長長。

一刻鍾之內,祈侖湖以西方圓百裏內,居然有七派高手發出求救信號。

“到底……是誰幹的?”趕到其中一個現場,齋放天顫抖的聲音,為慘死的修真高手屍體,打上了一個恐怖的問號。

七狼山六位二品以上高手,全部下腹稀爛,似乎被什麽東西瞬間破體殺死。

到底是誰?

昏暗的山林間,一個連影子都算不上的透明人形在以豹子都望塵莫及的高速移動著,所到之處,沒有足跡,沒有風,沒有驚動鳥雀,甚至連山林地上的枯葉都沒有踩碎。可以說,它是踏空略行。

它,已經不是融於自然,它簡直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它,鬼魅般穿過玄天派三十六位高手,直勾勾地走到齋放天身邊,高高舉起了它的右手……

停了片許,手放了下來,不屑的眼神仿若最輕蔑的恥笑丟到了齋放天臉上。隻可惜,無論是當事人還是他旁邊的高手,都渾然不覺,繼續議論著關於凶手的話題。

沒有理會這些讓他不屑一顧的可憐蟲,它徑自走了。

走出五裏,它停了下來,左顧右盼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可就在這時,一股莫可抵禦的暗黑氣息轟然打中了它的脊背!

“呃——”換作其他修真高手早已痛吼出來的劇痛,它,僅僅是輕哼了一聲。然而從魂魄深處傳來的強勁震爆感,卻讓它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偽裝,現出它嬌小矯健的身姿來。

它,居然是‘她’。

黑色作底的流線型緊身衣完美地把她玲瓏的曲線都勾勒了出來,血色的邊條仿如緊束衣服的套索交梭於衣服的表麵。被兩肩有如蝙蝠翼的紅色肩襯夾在中間的,是一張美麗但充滿寒霜殺氣的瓜子臉蛋,以及一條梳理得很好的馬尾巴辮子。

左手一把鋸齒形的短劍,右手一把劍刃成波紋形、劍身散發著七彩琉璃之色的巨型長劍。

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孩!

麵對襲擊,她也不答話,揮舞起雙劍,掀起足以劈開天地的霸道強絕的罡風,直往一棵大樹下的暗影攻過去。

罡風,剛起就熄,被一種無形的東西給吸收了。女子一愕,意識到什麽,身形一閃,開始猛衝。

“喲,不用這麽狠吧!”樹下的陰影突然動了,隨著一個彪橫龐大的健碩身影在空氣中現出,男子挑逗的笑聲也隨即傳入女子的耳中。

看不到男子如何出手,一簇暗黑色的符文如毒蛇般攀上了女子的後背,間歇性地給予女子無比強烈的痛楚。肩膀仿如給無形的藤鞭不停地抽打著,火辣的苦痛不但痛徹整個靈魂,而且每抽打一次,腳步就宛如多套了一副鐵枷鎖,沉重了許多許多。

天上的星宿也仿如碎裂成為星屑,點點星光快若電閃地襲向她,刺入她健美的臂膀和大腿。

可女子不顧一切,瘋了一般繼續攻上去。因為她猜到了襲擊她的人的來曆,更加清楚,飛劍這種花俏的戰法對他毫無用處,她唯一的機會就是近身狂擊。

兩百步,五十步,十步,身旁的景象好似被迎麵吹來的狂風給刮走了。眼看七彩巨劍就要砍中那男子的身體,女子的腦海裏突然傳出一陣無法忍受的刺耳尖叫聲。

玻璃被刮過,千萬厲鬼同時哀號都沒有這麽恐怖。難以形容的恐怖叫聲,如無比尖利的鐵鉤,把她靈魂深處最不見得人的恐懼記憶,統統鉤了出來。

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她丟掉了雙劍,發瘋似的在漆黑的森林裏亂跑亂撞。腳給樹根絆倒了就爬,頭給石頭撞了就滾。

不知過了多久,發瘋依然沒有停止,或許在現實中僅僅是短暫的一瞬,但在她腦海裏卻如熬過了漫長的千年。直到一股暗冷強大的氣息從後擊中了她的脊背,她才好似終於放下肩上擔子般歎了一口氣,然後軟下了身子,癱在草地上。

奇怪地,她並沒有暈倒,隻是用失去神采的黑色雙瞳呆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

“天啊,如此殘忍地對待一個女孩子,我死後肯定會遭到報應的。”除了他本人誰也不會聽到的嘮叨聲仿佛就是對他自己的安慰,邁著輕快的步子,他來到了女子麵前。用戒尺輕輕挑起女子尖巧的下巴一看,頓時眼前一亮:“啊!多麽美麗的臉蛋,多麽漂亮的大腿,多麽挺拔的胸脯,唉,這跟那群未發育的黃毛丫頭真的沒法比。好吧!我承認如果有這麽漂亮的老師,我願意去當學生,天天補課!”

“……”

“親愛的,請恕我冒昧,請問小姐您可以告訴我您的芳名麽?”

“風雲……”女子的聲音僵硬而缺乏活力。

“風雲什麽?”男子湊近了姑娘俏美的麵龐,抱起她,一邊嗅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動人香氣,一邊色迷迷地追問道。

“風雲小玉。”女子的回答近乎夢囈。

幾乎是同時,在距離祈侖湖一百五十裏的蘇曼山上,大氣中的仙氣抖蕩個不停,燦爛的金色仙光仍然耀眼,卻有一股毫不遜色,不,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寒冷殺氣參雜其中。即使仙光的神芒耀滿了整個山穀,仍掩蓋不住那簇深寒冷冽的絕世鋒芒。

仙光構造的堅壁正被一分一寸地切開。邪惡縫隙的擴張是如此之慢和堅定,使人清晰了然地知道,這,僅僅是死亡終結前一個小小的、充滿戲弄氣味的前奏。

“你到底是誰?”望著眼前凶手那近乎腐爛的無法辨認的五官,天命宮長老天賜發出了幾乎絕望的地鳴。

完全不知道來者是誰,僅僅是一個照麵,眼前這個滿身紅色破布,模樣跟僵屍毫無區別的邪道絕世高手就把天命宮地運殿所有長老以下的人全部殺光。連此前受傷的天楓地怒長老也沒有逃過第一輪的攻擊。他們的本魄丹在被不知名的邪鬼類法術破體之後,吸到了眼前凶手的嘴裏。

“死……”比得上毒蛇吐信的輕嘶聲,從僵屍幾乎掉光牙齒的嘴巴中泄出來。空氣中不由平添了幾分絕望。

“堅持住!堅持住!幫手快到了”天賜這樣吼著,其實他也好,剩下的幾個長老護法也好,誰都知道這是連自己都欺騙不了的自我安慰。西行連同他們在內,就是四路人馬,而他們是收到第三次求救信號時趕來遇上伏擊的。

“水仙子!對,我們還有水仙子師徒,以她們一品的功力肯定可以殺掉這個怪物的。”連水仙子在哪裏都不知道的天夢長老附和著吼道。

難以置信地,簡直像是回應天夢在絕望中的期盼,一抹不知從何來的七彩晶燦光芒,劃破漆黑的夜空,仿佛訴說著一場緣故的幻夢,在如夢似幻的長劍叮鳴中,一擊劈散了那簇令人放棄了所有生還希望的黑色寒芒。

“是……誰……”盯著那把宛若從天邊飛來,一招破掉自己招術,此刻仍釘在土地上兀自抖動的七彩寶劍,怪人無法保持鎮靜了。

空蕩的夜空裏,沒有回答,隻有一個疾如暴風的矯健身影從地平線上狂卷而至。

“壞……我……好……事……者……死——”怪人快爛掉的喉嚨中發出憤怒的嘶鳴。

左手、右手、左手、右手,五個、五十個、五百個、五千個,連番揚起的手放出的冤魂飛璉越來越多,憤怒的鬼吼聲響徹整個山穀。天賜他們直到此時此刻才驚恐地發現,原來他們所麵對的怪人竟然是‘萬鬼朝王’級的絕頂邪道高手。

無法為那個驀然趕至的高人做點什麽,剛剛幾乎用盡所有真力的天賜天夢隻能為他默默祈禱。

厲害的是,那位高人動作敏如靈猴,在極高速的移動中輕鬆躲開所有襲來的冤魂,直奔怪人。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反倒是怪人像為了迎接他而自己丟盔卸甲,把等同於自己力量的冤魂給拋掉了。

“報……上……名……來……”

“嘻嘻,問人家名字之前不是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麽?”天賜他們又是一愕,‘他’居然是個女子。

怪人目光往天賜他們一掃,似乎對殺掉他們有絕對的信心,聲音依舊沙啞地道:“本……尊……乃……屠……人……傑……”

(屠人傑?傳說中惡貫滿盈,被他殺害的修真者屍體多得可以填平整個祈侖湖的那個中陸第一天魔王屠人傑!)天賜天夢一聽,差點沒當場尿褲子。

“噢,本尊,呃,本姑娘名字就是‘殺掉屠人傑的凶手’。”挑釁的話語比鈴鐺還清脆好聽,人隨聲到,嬌小健美的身影轉瞬衝到眾人的麵前。

“去……死——”徹底惱怒的屠人傑雙手齊揚,這次從他手上飛出來的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東西——被他吸收的高手們的本魄丹。

本魄丹可謂是聚斂仙力,釋放仙力的核心。失去主人的本魄丹盡管靈性降低,可此中所含仙力卻沒減多少。

此刻看到屠人傑拚命地一口氣丟出近千顆本魄丹,比暴雨還狂烈地灑向那女子,天賜不禁“啊!”地驚呼出來。

“轟隆——”天崩地裂,揚塵百丈,暗月無光。

被近千發蘊聚修真高手畢生修為的本魄丹同時轟中,是怎麽一個下場,天賜已不忍想象。他隻知道一件事:半座蘇曼山,已經在剛才毀天滅地的恐怖攻擊中變為齏粉。

屠人傑高傲地懸浮在半空中,半開半閉的爛嘴巴裏似乎回蕩著無聲的冷笑。終於,他轉過頭,以俯視螻蟻的殘忍目光,盯著天賜他們幾個。

“到,我們了麽?”天夢的手臂輕輕搭上天賜的肩膀。

“嗯。”天賜的回答如他的膝蓋一樣無力,他軟軟地跪了下來,靜候無法超生的最終噩夢降臨到自己頭上。

雲飛小語:國慶期間,應酬繁忙,外加起點短暫出現無法上傳,更新不及時,給大家道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