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在開始恢複,當魏強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星遙在緩慢而優雅地穿衣服。wWw、qUAnbEn-xIaosHuo、COm

“你……啊!我……我這是……”魏強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給一團碩大的類似蠶絲團的白絲給牢牢裹住了,隻剩下一個腦袋在外麵透氣。

“噢,大相公,你這麽快就醒了?”

(咦,我什麽時候從小相公變成大相公了?)

“疑惑吧!人生好比一場牌局,如果缺少了一張牌,那麽永遠都不能完滿。”

“大相公就是不小心多出來的牌子,那麽說,現在的我是你多餘的,恨不得拋棄掉的牌子咯?”

“聰明!”星遙嫣然一笑。

無論多好的男人,在春風一度之後必定將其拋棄。想起星遙這個名聞整個修真界的緋色原則。魏強心裏很不是滋味。

“怎麽?莫非你想留下我,真的當你的小妾?”星遙一邊拿著梳子梳頭一邊輕笑起來。

“……”

“嗬嗬,想都別想!想得太多,就有得到的。得不到還想,那些自己編造的刺就會刺痛你自己。”頓了一頓,若有深意地盯了魏強一眼,她繼續道:“如果真的想瘋了,玫瑰刺就會變成荊棘,勒住你的脖子,直到把你勒死為止。”

“……”

“你身上我想要的東西我已經到手了,所以,後回無期咯!”回眸一笑百媚生,明明是絕情的分手宣言,可是看著這張笑意嫣然的臉,魏強卻怎麽也生氣不起來。

“我身上這是……”

“我最討厭糾纏不清的男人。懂了麽?”回頭轉身,俯下身子,甜蜜地親了魏強的臉蛋一口。

可是星遙的這一吻,猶如蜻蜓點水,擦過即止,冷冰冷冰的,仿佛在明示這一吻就是虛無縹緲的絕頂快樂的休止符。

魏強呆住了,雙目也一下子失去了焦距,呼吸緊促起來。

(拋下一切,割斷感情的羈絆,不是我一直在努力做得麽?為什麽我會不舒服,胸口這繃緊繃緊的難受感覺是怎麽回事。好沉重,好像是有塊巨石在壓著。)

星遙的身影,在視線中開始變得模糊,到底她是怎麽走的,魏強也不記得了,隻知道自己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身上的絲也不見了,就剩下一頭沒事豬在自己麵前埋頭苦幹對付一個哈密瓜。

“喂!我說你啊,吃那麽多不怕撐死啊?”

“嗨!我說你啊,失戀那麽多次還不自殺啊?”

“靠!失戀乃成功之母,怕什麽!”魏強快把鼻子翹到天上了。

“喏!我說你啊,有好法子應付那幾個豬頭沒有?”

魏強還沒回答,突然心底就傳來一陣莫名的悸動。

(來了!)一人一豬對視一眼。

“依計行事!”沒事豬丟下沒頭沒腦的一句,就忽地不知跑哪去了,剩下魏強一麵愕然地在原地。

(依計行事?這豬頭什麽時候跟我約好計了?喲……還是算了。反正連自己都沒想好下一步的話,敵人又怎麽猜到你下一步想做什麽呢?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著!”清喊一聲,再次把仙衣穿在身上,魏強飛出小蝸牛外麵,靜候敵人的來臨。

夜幕低垂,四野無人,被邪術破壞後的大地顯得更加荒蕪蒼涼。放眼過去,滿地都是平整腥臭的黑泥。

“雖然有點不雅,不過,這作為墓地不是再合適不過麽?”

“身有同感”詭異渾厚的男音從虛空中傳來,魏強卻沒有太大的驚訝,含笑道。

“傳說中得罪七大星君的人都不得好死!”

魏強略一抬首,笑道:“傳說中得罪我的人都不得好活。”

“你嘴皮夠硬的!”黑暗中,幽幽之聲再次傳來。

“我硬得有理由!”魏強腰杆一挺。

“你的實力隻不過是建立在浮沙上。”

“能在浮沙上蓋大樓而不倒,本身就是一種實力。”

“我曾經恥笑過千百個不自量力最後又死在我手上的家夥,不知怎麽的,看見你,我怎麽也笑不出來。”

“噢!大概是因為我太帥了!”

“嗬嗬!嗬嗬!有意思!有意思!”隨著話語的放出,在魏強身前二十步的地方忽然湧起一團金色的烈火。金中夾黑,混沌的魔氣從那不斷擴大的火焰中,一個渾身散發陰冷氣息的男子冉冉從地下升出來。

暗銀色的頭發淩亂不堪,長及肩膀,妖異的純紅眼珠明晰地外漏著邪氣,本算俊朗的臉上看不到一丁點血色。暗紅色的拖地長袍上縱橫交錯著人骨雕成的飾物。肩膀上的肩鎧更恐怖,每邊都是由三個頭上長角的青白色人顱骨構成。

手套就是兩隻人手骨,貼著手臂外側一直到手背,骨頭就這樣從外部緊貼著被紫紅色衣袖包裹的肌肉。

腰帶咋看下去隻是一條白色腰帶,可一細看,馬上就驚然發現腰帶居然是一條完成的脊骨,一頭一尾交扣一起,把原本過分寬鬆的袍子勒緊。

“呼!”長吐一口氣濁氣,魏強道:“複仇星君二刀?”

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青森的牙齒,點頭道:“正是區區。”

正在此時,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雄壯的馬嘶,轉眼間,一道金光就從地平線的盡頭衝到眼前。

金光斂去,展現在魏強眼前之人卻讓魏強大感意外。跟陰森恐怖的二刀截然不同,映入魏強視界的卻是一位胯騎駿馬身穿金色鎧甲的大美女。

自問閱美女無數,可魏強還不得不為眼前美女的俊俏英朗而感慨。即便在看到她的第一瞬魏強就猜到了她是誰,然而,他怎樣都無法把這個大美人跟那個惡心男二刀聯想到一塊。

黑色的柔發梳理得很好,在頭頂上以三七分界往兩耳垂落,頭發並不長,僅過耳朵。配合上白皙亮麗的清純麵孔,給人的是一種夏日般的爽朗感。

臉上沒有化妝,紅唇的雙唇卻是那麽耀眼,仿佛不停誘惑著周遭的男人讓其上去一親芳澤。隻可惜她全身上下都被金燦燦的盔甲包裹得嚴嚴實實,把原本婀娜的身姿全都遮掩住了,外加她肩上那兩把猶如向天金刀的肩鎧飾物,的的確確可以嚇退大部分男子。

如果說一百個男人裏還有色心不死的,大概是被其胸前抱著的白色哈巴狗吸引。胸部是她唯一沒有穿盔甲的地方,那隻仿佛色狼轉世的死狗正幸福地在美人堅挺的雙峰間磨蹭撒嬌。

看到這隻混賬哈巴狗,男人心裏多半會想:“為什麽?為什麽我不是那隻狗?”

仿佛是習慣於承受男性飽含殺意的目光,對於二刀近乎的直視根本沒反應,還是繼續它的豔福之旅。

“喏,我說刀爺啊!你可別嚇壞小光啊,不然回頭我有你好瞧的。”有點遺憾,美女的聲音很普通,遠遠算不上好聽。

“咳咳!你誤會了,飯團小姐,我隻是看到阿光好像又長胖了,心感高興罷了。”二刀幹咳幾聲,臉上色意褪去,重新把目光放在魏強上。

“啊!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阿光最近不是吃就是睡,都成死胖子了,討厭討厭喏!”說罷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那隻名喚阿光的小狗屁股一下。

小白狗嗚咽一聲,又繼續在飯團胸口磨蹭了。

那邊,看著兩人聊家常,魏強的腦海裏卻浮現出兩人的事跡來。

複仇星君二刀,傳說中打架技術可以用一塌糊塗來形容,卻因為有一身極品法寶,跟任何人單挑從未落敗,有裝備最好技術最差的恐怖魔頭之稱。

秩序星君飯團,傳聞中最不像魔頭的女魔頭。曾以一己之力單挑十八位譽滿天下的戰天仙,在擊殺三人,重挫八人後毫發無傷地逃走了。

魏強有一點卻想不明白:為什麽六個誓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星君卻隻到了2個。

宛若看穿了魏強所想,二刀冷笑一聲:“臭小子,對付你,我們兩個足夠了。能一次讓兩個星君同時出手,你的麵子好大啊!”

“嘿,大話別說這麽滿,半個月前禦龍星君勞拉也說過她一個人就足夠了。結果呢?”

“結果證明她是呆子咯!”飯團甜蜜地一笑,轉頭對小白狗問道:“阿光,你說對不?”

“汪汪!”

“小強,你聽到了吧!”

“……”對這一人一狗,魏強完全無語了。

“好了,閑話少說,姓魏的!那東西你到底交不交出來!”二刀眼神一變,凶狠之色變成了利刀,直插魏強心窩。

“對啊!別浪費大家時間,我還要給阿光去看獸醫,阿光最近身子不好,老是感冒打噴嚏!”

“嘿嘿,不是我不想交!而是交不出來啊!”魏強的笑意中明露著得意。“不好意思,你們等了幾千年的好東西——破日之心已經給我吞到肚子裏了,不但如此,還跟我的本魄元丹融合一塊不分彼此了。你想要?不可能!哪怕你們把我的本魄磨滅,都無法提取出原來的破日之心了。哈哈哈哈!”

預想中震怒的表情並沒有在飯團的臉上出現,飯團隻是一個淺笑,道:“傳說中的小強哥是個麻煩的討厭鬼,看來真的沒錯呢,對不,阿光?”

“汪汪!”

“人家說錢借到手了,不還錢的才是大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嘿嘿。”二刀一陣訕笑。

“嘿嘿,不要這麽說嘛!我會不好意思的。”魏強臉上的無賴笑容更加燦爛。

“君子借錢有拖無欠麽?好爛的君子哦。”飯團好看的秀眉皺了起來。

“君子怕無賴,無賴怕潑婦。世上總是一物治一物的。既然我們的魏君子……不想把東西交出來,那麽不妨我們打個賭。”二刀的笑容有點陰冷陰冷的,那陣寒意好比六月天裏穿汗衫時給寒冬雪砸到。

“噢?打賭?”

“修煉之道無極限,但我等之人耐性都不怎麽好。這樣吧,我們就代表六大星君,每人隻是對你出一招。隨你用什麽法子,你能躲過或者接下,我們六大星君在整個修真界裏公開認輸,從此以往絕不找你和你朋友的麻煩。”不知為何,此時二刀身上透析出來的是一種令人不寒而戰的優雅。話語不含半丁點殺氣,字句裏流露的強大自信卻讓魏強的心髒撲通撲通猛跳不停。

“一招?”

“對,而且我們會事先把這一招的效果和攻擊範圍告訴你,絕無半點假。”

“……”

看出魏強的疑惑,二刀哈哈一笑:“哈哈哈!要兩大星君聯手對付你,說白了我們已經丟臉不少。如果說還是仗功力靠超強的法寶壓倒你,那麽我們星君真是顏麵掃地,以後都不用混了。”

“……”聽到這些話,魏強內心駭然。

(兩招收拾我?到底是怎麽回事?躲開也可以?他們難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強,跑路倒是超一流的?當初勞拉給我弄個半死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為何他們還有如此強大的自信?)

千萬個為什麽在魏強腦子裏浮現,沒有一個問題得到答案。

這一次,這一次,魏強真真正正給對手的氣勢壓住了。

那邊,飯團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道:“我麽,就會讓阿光站在這裏。”說罷,飯團依依不舍地把胸口那隻小白狗放在地上。“阿光會吐出一個光球,作用範圍嘛,隻有它嘴巴前十步範圍,超過這個範圍就無效。這光球嘛!也沒什麽大不了,就是能把你體內的破日之心跟你的本魄分離開。”

“也就是說我不衝過去‘阿光’的麵前十步範圍內,我就不會中這個招?”

“真聰明,全對!”飯團調皮地眨了眨右眼。

“至於我嘛!我會對你用一招‘天火焚身’,隻要我的右手發紅光,從腰間舉到頭頂,這招就完成了。若是你無法在我完成招數前打斷我或者避開、擋住這一招,這招數就會強行點燃你體內所有仙氣,使你痛苦致死。不能找到解脫方法的話,可是會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的哦。”二刀說話的是後,魏強總覺得二刀臉上刀削似的臉部線條仿佛都在陰笑著。

(到底是怎麽回事?天下有如此便宜好事?不可能!)麵對前所未見的比鬥方式,魏強徹底糊塗了。不管怎樣,那種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不快感是越發強烈了。

“都清楚了麽?那麽我要出招啦!準備好就跟我說一聲。當然,你先動手也算開始。”二刀左手一揚,一個氣球似的藍色鬼魄出現在他的身側,同時左手紅光大放,畜力待發。

(不管了!拚了!)

“好!”一聲爽朗的衝天清嘯,絕強的仙力從魏強的本魄丹湧出,直奔右臂,下一瞬,無比燦爛的金光從魏強右手指虎迸發而出,比太陽還耀眼,比火山爆發還要澎湃,千萬道金光刺破黑夜,化作利劍,同時插向二刀。

“幻千劍閃麽?果然有點道道,可惜……”

仿若發出一聲無聲的哀歎,那個藍色氣球似的鬼魄突然變作碎末,紛紛揚揚落下的藍色粉末隨風飄散。與之同時,一個若有若無的光圈開始縈繞在二刀身上。

“呼呼呼呼……”魏強放出的金光,還沒射到二刀身上,就給二刀身上的光圈給全數吸收了,空氣中,剩下的隻有尚未消退的破風呼嘯聲,以及無聲的詫異。

(怎麽回事?這是法寶?還是某種我不知道的邪術?)

疑惑,對局勢的發展毫無幫助。就在魏強一愣的刹那,二刀出招了——右手成爪向天舉起,從指間泄落的紅光宛若猩紅的葡萄酒,順著手臂向下流落。

隻是,當手舉到頭頂之時,大地猛烈地一晃,隨即天上地下竄出一股看不見的火焰。

看不見,卻能清晰感覺到熾熱的恐怖。

不得已,魏強祭出了法寶——寒冰壁壘。看似隻是一麵藍色小鏡子的法寶乍一拋出,就在虛空中高速旋轉,空氣中所有寒意冷氣頃刻間全都聚集起來,變成一個冰棺,嚴嚴實實地把魏強裹在裏麵。

(冷靜!冷靜!一注香時間內,這可是連戰天仙都無法撼動的寶物。爭取時間想對策)

“咣!”意想不到的碎裂聲說明一件事——冰棺破裂了。

(不可能!)駭異如狂濤拍向魏強的心岸。

經過無數場大戰曆練的魏強迅速冷靜下來,雙手疾動連連,‘青烏盾’、‘流電壁’、‘塵夢紗’,魏強幾乎是一口氣把自己手頭上所有防禦用的法寶都丟了出來。

虛空中,光華亂舞,仙氣四逸。這堆連一群戰天仙看到都要大皺眉頭的法寶,到了二刀的眼裏卻成了略帶欣賞的嘲意。

仿佛已知道了魏強每一個法寶的破綻,那股無形的火居然左拐右突,快如電閃地突破了魏強所有的防禦。

魏強完全沒有反應,就感到灼燒的赤痛驀然從肩膀傳來。

(啊!怎麽會?不可能!)被點燃了,體內每一分仙力宛若碰上烈火的油,嘩啦一下全被點燃了。如墜火爐的無盡痛苦,同時從身上所有地方傳來。每一寸肌膚,每一條肌腱,每一塊肌肉,每一滴血液,但凡存有仙力的地方,都有無比燒痛傳來。

這痛苦,是那麽強烈,仿佛整個大腦眨眼間已經被痛苦的怒濤給燒融化了。

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地抽搐著。

“失禮!小看我這火,是你最大的失策。我的火其實根其他修真或者修魔者的火沒什麽不同。隻是,我添了點小佐料。我的火,可是逆亂因果之火。”

“逆亂因果!”魏強因痛苦而暴凸的眼珠子裏滿是不信。

“對,雖然是短短的瞬間,但我已強行扭亂時空,把放出去的火焰強行判定為必定擊中你的身體。以命中為果,以出手為因,讓出去的火焰根據必中這個果,自動選擇擊破和繞開你的防禦的路線,達到命中你身體這個前提判定。”二刀高傲地抬起了冷峻的臉。他身上所有的骨飾,都隨著他愉快地笑聲在微微顫動,好似都在嘲笑著魏強的無能。

二刀繼續自豪地解說著:“好了,現在你怎麽辦呢?在你麵前,隻有三條路,一是在我數十下的時間內自行降伏體內亂竄的仙力,使紊流化做平流,連我打進去的力量都化為你所用;二是任由天火繼續燃燒,直到把你的力量和魂魄都燒滅殆盡;三……”

“三就是過來我的乖乖阿光麵前,自己跳進‘時光流逝’那裏。”飯團接口,燦爛地一笑。隻見那條名喚阿光的小狗打了個噴嚏後,從它濕漉漉的鼻子上飄出的一滴鼻涕開始發光,變大,變成一個十步見方的白金色光球。

(時光流逝?我曾聽說有一條名叫光之指引者的無比凶狠的上古惡犬,可以讓時光倒流,莫非,就是指眼前這條小白狗?不是吧!這條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狗居然是聞名天下的時光狗?)眼皮狂跳不止,心中翻江倒海,此時此刻,魏強隻覺得自己的理智在漸漸地喪失。

飯團以手指為梳,理了理自己被風吹得有點亂的秀發,微笑著道:“喲!小強哥,跳進去你就可以得到解脫了。隻要你回到過去,那麽現在讓你痛苦不堪的火絕對不會再燒烤你了。你想清楚哦,是帶著與己無關的破日之心一起被烤死落個魂飛魄散永遠見不到你的女人呢?還是給我乖乖就範呢?”

“十、九、八……”二刀開始倒數了。

(我一定要控製住!壓住那該死的火)

“七、六……”

(靠!不行了,這是什麽火?)不甘在那嘲意的笑容下屈服,魏強在進行著最後的掙紮。

“五……”

此時,從遙遠的地方順風飄來兩股微弱的氣息,一股是優雅的白梅香味,另一股是冷咧的寒氣。這些氣息,是那麽的微弱縹緲,那麽的朦朧,猶如遠處高樓上傳來的渺茫歌聲。雖不真切,卻的的確確存在。

(不是吧,你們……都來了。)

“想想你那些美若天仙的小情人吧,就這樣永不超生豈不是太虧了。”飯團不失時機地‘提醒’著魏強。

“四——”二刀拖長了聲音。

(不!我不是已經拋開了一切,迎接這一天的麽?現在胸口那陣不舍的揪痛感是什麽回事?)

“再想想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你若是有本事,可以先把東西給我們,將來再自己搶回去啊!”

“三。”

痛!痛!痛!劇烈的痛楚之下,魏強開始產生了幻覺,沉寂在心底深處的情愫,開始飄上心海,開始不自覺地蔓延。往日甜蜜的每秒每刻,一一在腦海裏閃現。一個個曼妙的身姿,在視界裏開始輕舞。一聲聲充滿愛意的呼喚,猶如情人在耳邊吹起,撩動著他的耳郭,挑動著他的心弦。

(我真的能夠拋下她們獨自去死?)

“二!”

“小強哥——”聲音似幻似真。(是誰在呼喚我?紫纓?星遙?是她?是她?還是她?)

看到堅忍不屈的魏強,飯團開始歎氣:“果然是條漢子,好吧,成全你。放心,不論是我們還是唯我們馬首是瞻的家夥都不會對你的情人動手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我真的是這麽偉大的漢子麽?我真的舍得拋下一切?)

“一!!”二刀最後的報數,宛若最終的審判。魏強的身體,開始崩潰,爆炸,帥氣十足的仙衣首先變成了碎末,然後是皮膚表麵的毛發開始燃燒,接著是……

(不!我不要!我不要死!我怎麽能死!)理智在堅守,身體卻已背叛了理智。魏強動了,如風一樣動了。

與其說是阿光的光球吞沒了魏強,倒不如說魏強自己張開雙臂擁抱了自己發自內心的抉擇。

到底這個抉擇是失敗,還是成功?

魏強不知道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隻知道,很溫暖,很溫暖,就像媽媽手拿著熱毛巾,輕輕擦捂著自己的臉。

眼前的景物,在飛速地往後退,時光,回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