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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豔紅說了地址,對他說道:“我就住在公司的宿舍樓裏,你把我送到我公司外麵就行了。wWW。QuAnBen-XIaoShuo。coM首發”唐老板愣了一下,對她說道:“你在廣州沒有房子住麽?”周豔紅不由心裏發冷,又覺得可笑,她覺得唐老板這種論調,就好像古代一個皇帝,大臣上來報南方有災,許多老百姓餓死,那皇帝說,“他們不會吃肉粥嗎”心裏冷笑過後,隻覺得悲涼,因而也沒有說話的**。是的,在他姓唐的眼裏,可能在廣東買一棟房易如反掌,別說房子,也許買別墅都很容易,可是對於她周豔紅來說,剛畢業一年,設計行業又競爭激烈,買一棟房子比登天還難呢。

在周豔紅的沉默裏,唐老板也感覺到自己的失言,他看向她,見她臉上微微有惱怒的神色,不由有點緊張,解釋性的對她說道:“小周,我是關心你有沒房子住,我在這邊有一棟房子,在市中心,如果你喜歡住,你就搬過去吧,我常年在外,那房子基本空著的。”他一翻心意。周豔紅愣征了一下,想著這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麽這麽大,有錢的人國內國外全國各地買房買車,不知道有多少不動產,沒錢的人卻連一棟房子都買不起,別說房子,周豔紅想起老家的親人,想起她前陣子為了湊弟弟的住院費,中餐吃饅頭的情景,就止不住心酸。

“小周,要不我明天叫搬家公司,你搬過去住吧,真的,你住在那,我還挺高興的,這房子沒住人,感覺就是給蜘蛛在住著,現在住進去一個大美女,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唐老板一片誠心,周豔紅一直沒說話,他又想到可能如果免費給她房子住,她會不自在,畢竟現在剛工始,這要一想,他便笑道:“不過,要收房租,我要過過房東的癮。”周豔紅知道他隻是不想讓她太難堪,她想著,她今天早就沒有麵子可言了,看到唐老板還在用期待的眼光看著她,她隻得說道:“這個,我回去考慮一下吧。”唐老板笑了笑,沒有再催她。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周豔紅公司門口,周豔紅向他拘謹地道了謝,下了車。唐老板下車來送她,周豔紅連說不必了,公司不歡迎帶外麵的人進來影響工作,她是不想讓同事讓朋友看到唐老板。唐老板也猜到了她這個想法,很識趣的站在門口送她進去,沒有跟上來。周豔紅一直僵硬的挺胸收腹的走回公司,直到轉個彎,肯定唐老板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她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嘴裏詛咒了一聲,慢慢的回了公司。

公司的辦公室空無一人,這麽晚了,加班地人也都回去了,她百無聊賴的打開電腦,對著電腦屏幕發呆,後來又在百度裏搜索“什麽樣的男人值得嫁”純粹都是無聊之舉。這時候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她以為是唐老板打過來的,拿起來一看,卻是張季澤的電話,她心裏慌了一下,好像心口被不知名的動物咬了,硬著頭皮接起來,隻是通話後卻不知說什麽,隻得在一邊沉默著,張季澤好像知道她在外麵和別地男人約會一樣,剛開始也沒有說話,在通話的過程中,隻感覺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在那邊說道:“你回來了嗎?我在你公司外麵,我們見個麵吧。”

周豔紅愣征了一下,心裏不由更加慌了,甚至有些自責,無論如何,認識張季澤在先,唐老板在後,背著男友和其它男人相會地行為,在她的心裏是不恥的,她一時之間都不知如何和張季澤解釋。在唐老板那邊,人家是早就調查清楚她有一個男友,人家也和她說了,要公平競爭,可是周豔紅在張季澤這邊,卻一直不曾說起的,她不說,是因為不想讓張季澤難過,可是如今才發現,一直沒有說,卻背著他和別人約會,大概在張季澤地心裏,與帶綠帽子的區別不大了。

“出來吧。”

周豔紅答應一聲,隻得硬著頭皮走出去。張季澤果然站在他們公司的大門外麵,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倚在陽台的扶攔上站著,雙手前傾著看向高樓下麵,一半身子探了出去,從遠去看著,好像隻要一不小心,身子再往前傾一下,他就會飛出去一樣,看上去很危險。周豔紅走過去,對他說道:“你不要這樣倚著,太危險了。”張季澤卻保持著那個姿勢,身體呈現出一個弧形,看上去有點無助的感覺,兩個人又沉默下來。

周豔紅站在那裏,兩人之間都是黑黑的,在夜色上隻能依稀看出對方地廓,周豔紅心裏自責不安,對張季澤都是愧疚,她想著,假如她是城裏的女孩,假如她地爸媽弟弟不用她照顧,她自然不會這樣搖擺,做出傷害張季澤的事情,因為對於那個唐老板完全是看在錢地份上,這一點,不知道張季澤明不明白。

她地心裏也有無奈。

張季澤是晚邊下班時知道周豔紅出去和有錢男人約會去了。他像往常一樣。下班後。就坐電梯跑到周豔紅地公司來接她。想著兩個人一起去買菜做飯吃。沒想到到了他們設計部。看不到她地人。隻得問她地同事。一個新來地繪圖員不知道他是她地男朋友。笑著告訴他:“豔紅姐出去吃飯了。一個有錢男人在追她。開著卡宴。”張季澤一顆心就像猛然被刺了一下。縮成一團。許久都舒展不開來。他要失去她了。他有嚴重地恐慌。在有錢地男人麵前。他張季澤一窮二白。沒有錢沒有勢沒有車沒有房。而且風度。談吐。閱曆。經驗。什麽都沒有。他有地隻是一腔熱情。一身骨氣。隻有年輕地青春和熱血。

他知道。在深圳北京上海這種大城市地古老戲碼又在他身上重演了。以前聽到別人說女朋友看上有錢地男

分手。他總是說那你要好好努力。讓那女地後悔。加把勁。把她追回來。現在。他卻沒有本事對自個說這種話。好好努力。讓她後悔。或者加把勁追回來。在現實麵前。都是無力地空話。他一直拚命地控製著自己。沒讓自己在周豔紅約會期間給她打電話。因為他也知道。他們現在隻是談戀愛階段。他們倆還隻是剛開始。不過接個吻牽個手罷了。是有錢男人追周豔紅。她隻是答應出去了。如果愛一個女人。這點自由都想控製地話。就像一個人徒勞地想捕住風捉住影。身邊地那個人隻會跑得更快。女友不是線在手上地風箏。她要遠走高飛。不是你拚命往身邊攥就能拉回來地。這一點道理。進入社會雖然時間不長。他也還是懂。

他一直在等著。直到這個時候。心裏一直就像油在煎一樣。痛苦恐慌萬分。一種即將失去地無可奈何占據著他地心。失敗感也將他咬得傷痕累累。“豔紅。你早點睡吧。”經曆了內心地交戰。張季澤一直像吞了一隻蒼蠅。原想指責她。質問她地。可是長期地內心掙紮後。他也明白。這樣地質問沒有任何用。做為一個男人。如果愛一個女人。如果還有點骨氣。就應該讓這個女人自己選擇。而不是逼迫她。質問她。他什麽都沒有。隻有一身傲骨了。他不能痛哭流涕地央求。連唯一地骨氣都主動丟掉。

周豔紅沒想到張季澤會這樣說話。他剛開始給她打電話時。在電話裏仿佛很是慍怒。可是現在直起身子站在她麵前。卻是一臉地微笑。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周豔紅用發呆地眼神看著張季澤。張季澤確定了自己做地對。他想縱使輸了也要輸得漂亮。在一場會輸地戰爭中。幹脆就做得大度瀟灑點。他現在唯一有地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地先在一起感情了。而感情這東西是虛地浮地。就像手間地沙。你想抓得越緊。它流逝得越快。所以他試著放手。讓她自己去選擇。再說了。不是有人說了嗎。愛一個人。就應該讓她幸福。無論如何。那個開著卡宴地有錢男人總比他能給她幸福吧。

周豔紅張開嘴,對他說道:“季澤?”

張季澤看了一下時間,對她笑道:“本想叫你一起去買菜做飯吃的,估計你在外麵吃過了,我不放心,想來看看你,所以給你打了個電話,現在看你沒事了,那就行了,我回去了,你也早點睡吧。”周豔紅沒作聲。

張季澤裝作輕鬆的經過她的身邊。周豔紅轉過身,叫住他:“季澤?”

張季澤愣了愣,站在那裏。周豔紅本想向他坦白的,後來又一想,向他說了有什麽用,他其實知道了,她說出來,無非是想讓自己輕鬆了,把選擇地難題推給他,這樣做,無異於在他的內心是雪上加霜,如果她不想同時傷害兩個人地話,還是好好想一想,早點拿個主意吧。所以,到了最後,她沒有說出來,她隻是說道:“沒什麽事,你也早點睡吧。”

張季澤原想聽到她對他說:“你放心,我心裏隻有你”之類的話,但是她什麽也沒說,張季澤一顆心不由越發地沉重了,他隻感覺自己一步踩下去,這個地板估計承載不了他傷心的重量,要深深陷下去了,糊裏粗塗地離開周豔紅的視野,回了家。

周豔紅一晚上自是沒有睡好,她甚至半夜爬起來,一個優點一個優點的比較著兩個人,古代也有這樣的問題,女方想出的解決辦法是東食西宿,她自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自然也不會,這是古代嘲笑那些現實的愛財的女人的笑話,她想著她現在也成為這種人了。不由又憎惡起自己起來。

第二天晚邊,唐老板又請她出去吃晚飯,這次吃的是西餐,點的是牛排,對於西餐的一排亮晶晶的刀叉她自然又是什麽都不會。唐老板細心的給她把牛排切好,教她怎樣吃西餐,昨天的故事在重演。周豔紅越來越討厭唐老板這個人,有些人有優越感,但是不讓人討厭,唐老板的優越感總是像一把無形的劍,把她的自尊刺成碎片,刺完之後,還要裝作不是故意的樣子,把她落在地下的自尊碎片挑起來看,這種人太讓人惱火了。他總是讓她出醜,然後發現她其實不會之後,就會裝作很隨意地樣子教會她,他的嘴裏不會說:“唉呀,你這個不會呀,”“咦,你怎麽這也不會?”好風度的唐老板絕不會說這種沒風度的話,他隻是一臉溫柔的笑,很紳士的教會她,當周豔紅學會了,準備對他心生感激的時候,就會突然發現他眼裏好玩的笑意,她就明白,自始至終他都知道她不會,他的不經意他地不知情都是假裝出來的,所以周豔紅剛剛好轉的心情就又會壞到極點。

這種感覺到他們第三天一起喝咖啡的時候到了崩潰的邊緣。唐老板開車帶周豔紅到深最好的咖啡店喝咖啡。周豔紅別說是喝咖啡,更常見地諸多休閑消費也鬧過笑話,因為她之前沒有機會接觸的緣故。她大學畢業到深找工作,一個女同事有麥當勞的贈券請她去吃,她第一次吃蛋撻,讀個大學出來,工作之後才第一次吃蛋撻,她不知道怎麽吃,看到附過有那種塑料小湯匙,便拿起來,將蛋撻中間脆脆地挑起來吃。後來吃完一兩個,看到旁邊的人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她,同事回來時,看到同事直接用手拿著蛋吃,她才知道自個吃錯了,那種小湯匙呢,是用來絞奶茶的。那一次丟臉丟到家了。到kfc喝可樂,不知道吸管在哪裏拿,一兩歲地孩子都知道哇,她隻能問工作人員,那工作人員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給她拿了後,眼裏卻有不可思議的嘲笑,其實那時候她就站在放吸管的附

什麽會出糗,因為工作之前,她窮得連kfc都沒

喝咖啡於她就更是從來沒有過。雖然在深工作,辦公室的茶水間有速浴咖啡,同事有時也會順便給她泡一杯,她有時也會喝一口,苦苦的,不好喝,不過有時候地確能提神,對於咖啡的認識就是這些了。這一次唐老板帶她來喝咖啡,她第一次到這麽富麗地咖啡館,兩個人進了一個包間,唐老板問她要哪一種咖啡,她說隨便,唐老板替她點了,然後漂亮的服務小姐端上一個亮晶晶地金屬器皿,又是許多白色的小杯子,服務小姐不停地往桌上拿東西,周豔紅在一旁靜默的看著,心裏已經慌亂極了,唐老板問她要不要加糖,她說好吧,看到他在一個小杯子裏放了一些方糖,然後停止下來,兩個人又坐在那裏聊了很久,服務小姐一直在旁邊忙著,聊到後來,周豔紅想著可以喝了,拿起他給她放過糖的小杯喝了一口,心裏想著這杯裏的咖啡怎麽是乳白色的,怎麽那麽少,隻蓋住一個杯底呢,剛抬起頭來,看到唐老板眼角的笑意,她意識到又出錯了,直起身看到一側正點頭火的金屬器皿,她突然意識到這咖啡還在煮著哩,沒倒進來。

一時間,立馬天旋地轉,一張臉漲紅成豬肝色,唐老板還在那裏笑著,在他的眼裏心裏,周豔紅實在太可愛了,就這樣在一起,不用接吻不用擁抱不用說情話,看她吃東西,他都能得到許多樂趣,所以他對她是越發的有感情了。可是周豔紅不這麽想,她太自卑太敏感了。從大山裏出來的孩子,因為這些緣故,到了大城市裏,把自尊就看得特別重,因為除了自尊他們別無長物。他們時時就像一隻豎起刺的刺蝟,一旦尊嚴受到傷害,就會覺得特別恥辱。

周豔紅在唐老板無聲的笑容裏徹底的明白她和他是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她不可能一輩子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盡管他很有錢,她也不可能一輩子任自尊受人踐踏,理由很簡單,因為她不能沒有自尊的活著,哪怕為了老家的親人為了親愛的爸媽弟弟,她也不能這樣沒有自尊的活著。

她站了起來,心裏在片刻間做了決定,她看向唐老板。唐老板看到她突然站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失態,已經斂住了笑容,對她說道:“小周,你怎麽啦。”周豔紅看向他,對他說道:“唐老板,實在對不起,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不過,我想了想,我們不太適合。”唐老板愣了愣,揮手叫服務員離開,周豔紅想著話已經說完,無需再呆在這了,她拿起手袋,對他說一聲走了,然後匆匆的出了咖啡館,那時候眼淚已經下來了,站在電梯裏,看到鏡子裏淚流滿麵的自己,隻覺得可憐又可悲,外帶著一堆無法收拾的恥辱。

她坐公交車回去的時候,唐老板的電話打了進來,對她說道:“小周,我做錯什麽了?你告訴我,我向你道歉。”周豔紅咬定就是說他們不適合,然後掛了電話,唐老板電話再打進來,她索性關了機。

第二天,她主動給張季澤打電話,對他道:“季澤,下班來接我,我們去買菜。”張季澤十分的驚喜,他知道,在他的沉默和放手裏,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以他勝利告終了,他歡天喜地的答應下來,下班的時候,就來接周豔紅了。周豔紅今天穿了一條白底藍花的布裙子,在超市打折的時候一百多塊錢買的,對他微笑著,沒錯,她經過這幾天的掙紮,她最後還是選了張季澤,為什麽,因為她和張季澤是平等的,他們都是大山裏出來的孩子,他們不會彼此嘲笑對方,他們不會有優越感,他們不會看不起對方,他們有太多共同語言,至於房子,車子,周豔紅想他們還年輕,總監說得沒錯,以後有本事做到首席女設計師,做到設計總監,也是有機會的,他們年輕,有的是青春和熱血。

在菜市場買菜的時候,張季澤發現一個攤位上的辣椒要一塊二一斤,他對周豔紅說道:“豔紅,我昨天在另外一個攤位上買,隻要九毛錢一斤,我們去找找那個攤位。”周豔紅立馬說好啊好啦,笑著和他一起繼續尋找更便宜的辣椒,他們就是這樣的相似,就像《飄》裏說的話,隻有相似的人在一起才會幸福,王八隻能配綠豆。思嘉和艾希禮是沒有幸福可言的,她和瑞德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因為他們是如此相似,周豔紅想起她曾經為了買到更便宜的小煎餅,和著張季澤一起幾乎逛遍了深某條街上所有的超市,隻不過一家超市比另一家那種餅幹標價高了兩毛錢,她和他也是如此。她周豔紅在張季澤的身邊,能夠自由平等的呼吸,而在唐老板的旁邊,就像魚在火邊一樣,感受太不一樣了。

知道周豔紅選了自己,兩個人在一起吃飯逛街的時候,張季澤就很意氣風發,他笑道:“就知道你會選我,一個老頭子,再有錢又怎麽樣?”勝利的季澤把唐老板貶得一無是處,周豔紅就由著他來,一個人在那裏微微的笑著。

唐老板後來又多次打電話來,甚至請朋友唐來幫忙勸說,周豔紅一概不理,她是那種做了決定就不會再動搖的人,她和張季澤在一起的時候,想著隻要兩個人肯定努力,他們一定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把兩家的所有親人都照顧好的。年輕的時候多吃點苦沒有關係,人生能得幾回博。畢竟還是太年輕,周豔紅對於生活,還是喜歡感情用事,看問題過去樂觀,與人相處把尊嚴放在第一位,這也導致了她以後的痛苦。(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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