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這一次他們是來真的,說造孩子,果然每天晚上都很努力,小雪也變得容光煥發的,這日子呀,就像喝了蜜一樣甜。wWW,QUaNbEn-xIAoShUO,cOM日子一天一天往前麵過,很快,過去了一個星期,這一天,小雪從單位回來,剛走到自家門口,剛從手袋裏掏出鑰匙,就聞到一股怪味,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尿騷怪味。

小雪納悶了,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呆,想著這不是鹹豆子的怪味嗎,家裏不早就沒有了那鹹豆子嗎,這是怎麽回事?這次回老家,因為最後吵了一架,老太太也沒心情帶老家的特產過來,所以鹹豆子辣蘿卜狗肉之類的都沒帶。

按理說,家裏不可能有這種怪味道。

小雪真的覺得很奇怪,她想看個究意,便拿鑰匙打開門,就聽到裏麵有說話聲,說的還不是普通話,是李文龍老家的方言,江小雪不停的聽到:“俺”“俺”的發音。她快步穿過玄關,就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放著許多東西,堆積如山,怪味就是從那裏發出來的,小雪走過去,發現有鹹豆子,袋裝狗肉,辣蘿卜,醃尖椒,等等,還有什麽黑米,玉米,紅豆,等等,各各一小蛇皮袋,敞開了口放在桌上或者地上。

小雪愣了愣,李文龍老家來人了?這時,她聽到廚房裏有人說話。她想著這是誰來了?文虎嗎?她快步走過去,就看到她婆婆正在和一個男的在說話呢,看背影不像文虎。

“媽。我回來了。”

小雪出聲。兩個正說話的人都抬起頭來,小雪一看,四十多歲,穿著一件不合身地西裝,西裝袖口上的山寨商標還沒有剪。下麵一條沾了泥的黑褲子。那臉,既熟悉又陌生。婆婆看到小雪發征的樣子。不由一臉的笑,她熟絡地說道:“小雪啊。這是你四哥!”。好像江小雪肯定認得,而且和麵前地陌生男人很親一樣。而事實上呢,小雪根本就不認得.

“哦,四哥,四哥好。”

她隻得點點頭。心裏卻實在高興不起來,想著他來這裏做什麽?帶了那麽多特產,老太太那麽高興?她看到這個四哥就十分的鬱悶,這個四哥簡直集中了李文龍那個地方所有地毛病!

四哥點了點頭,不安的搓了搓兩隻手,對小雪嗬嗬笑著說道:“弟妹好。”

江小雪點點頭,接下來就不知說什麽話了,這個人來到他們家,這種感覺。怪怪地。那種怪怪的感覺就像聞到鹹豆子和狗肉的氣味一樣。

“小雪,你四哥在老家沒事做。想到深圳來找份事做,在深圳他隻認得毛龍,所以到我家來看看了,小雪,你四哥帶了好多特產過來了,都是毛龍愛吃的,還有玉米,你不是說你很喜歡吃玉米麽?”

婆婆好像來了老鄉很是高興,在小雪麵前滔滔不絕。江小雪當著婆婆和四哥的麵也吭聲不得,想著這個老太婆這些天表現蠻好地,沒有為難她,她原想著是她開了竅,不會是因為一直想著讓老家的人過來吧?小雪不吭聲,不想當著他們的麵發作,臉上勉強笑了笑,想著等晚上文龍回來,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看看這個四哥和他們李家到底什麽關係?

江小雪對老人和四哥勉強笑笑,說道:“媽,我在外麵吃過飯了,我先回房了,我還有一些稿子要趕。”她回身進房間。一肚子鬱悶。

到了晚邊,小雪在房間裏聽到李文龍回來了,她在房子裏做好談話的準備,然而,李文龍沒有進房間,小雪聽到他和四哥在那裏熱情的打招呼,李文龍好像很歡迎這個四哥,至少聽聲音可以肯定,接下來自然又是喝酒,小雪知道這個男人喝酒肯定又是沒完沒了,到晚邊,小雪也沒作聲,其間,婆婆過來敲了敲小雪的門,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

小雪沒開門,隔著門應了一聲:“不餓,謝謝媽。”她想著兩個男人吃飯,婆婆肯定是一個人貓在廚房,不能上桌的。

到晚上十一點,她口渴了,想到廚房弄點水喝,另外一個,也想看看清楚,外麵到底還在喝麽?走出來,果然,兩個男人你來我往喝得正起勁,她走進廚房,婆婆貓在小板凳上,一邊熱著菜,一邊嘴裏嚼著一個菜煎餅,看到這裏,小雪心裏窩火,生氣的同時,對婆婆也有一點同情,在心裏對她道:“媽,這是在深圳!不是你那個落後的農村老家!你沒必要這樣虐待自個!”小雪回了房間,躺了一會,李文龍仍然沒有回房,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她想著這個四哥今天肯定是在她家住下了,小雪等在那裏,等著李文龍回房。

到了一點多地時候,他們總算散了場,李文龍有點腳步搖晃地進了房間。看到小雪睜大著眼睛坐在床頭,兩隻眼睛好像在噴火一樣,李文龍有點心虛,他勉強衝小雪笑笑。

“小雪,怎麽還不睡?”

小雪不吭聲,兩個人開始沉默,李文龍靜靜的洗了澡,然後慢慢地上了床,躺在江小雪身邊。江小雪可不能讓他睡著,她把他的身子拉起來,讓他半坐著,麵對著麵對他道:“李文龍,這個四哥怎麽回事?”

李文龍盡量笑著,盡管他心裏也很煩,然而他仍然溫和說道:“四哥在老家沒事做,到深圳來找工作,他沒地方住,想在我家住幾天。”

“住幾天,幾天是多少天?你就讓他住了?”

江小雪隻覺得火苗在“騰騰”的往上竄。

李文龍點點頭,說道:“恩,他睡書房,媽給他收拾了,小雪,四哥隻是到深圳的工地上找活幹,農民工很好找工作的,他找到工作,工地上會有房間給他們住,找到活他就搬過去。”

江小雪盡量平靜的對他道:“四哥和你們李家是什麽關係?”

李文龍說道:“我的爺爺和他的爺爺是親兄弟,我爸和他爸是堂兄弟,我和文虎讀大學不在家,我爸和我媽年紀大了,村裏平時有人欺負,都是他出頭照顧我爸媽的,小雪,你還記得嗎,我們在農村的婚宴,就是四哥主持的,現在我媽和我住了,他沒來深圳前,都是他照看我們在老家的房子還有林地祖墳,現在他來深圳了,是他幾個兒子在照顧我們家,他幾個兒子都成了家,生了小孩,可是現在年輕人沒活幹,再加上人又懶,他一個老人也隻得出頭打工,我四哥也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