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也是聰明女子,見劉伯溫去了,兒擴廓帖木兒和他的手下俱都是滿身的傷痕,知道擴廓再在這裏待下去,說不定方國珍會回心轉意把他們都給殺了,當即也顧不得和擴廓打聽打聽自己父親的消息,徑向方國珍道:“方大哥,敏敏求你放過我哥哥?好麽?”

之前趙敏以死相逼自己放開擴廓等人,方國珍就知道趙敏一定會讓自己放了擴廓等人的,當下也不想再為難擴廓帖木兒,開口就想答應,隻是他忽地卻覺得就這般放了擴廓帖木兒實在有點太便宜他了,於是道:“敏敏,看在你的麵子上,讓我放了他也可以,但是你必須讓他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我擴廓帖木兒答應你便是。”原本讓一個女人為自己求情,常常自詡為英雄的擴廓帖木兒已然覺得很不能接受了,所以這下聽得方國珍要跟自己講條件,當即就站了出來。

“好,隻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便是。”方國珍聽得擴廓答應了,麵上露出了陰謀得逞的詭異微笑。

“什麽要求?”擴廓也不傻,怎麽可能不問清楚就答應呢。

“隻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便是,至於什麽要求我現在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就是,怎麽,你不敢答應?”方國珍滿臉戲謔的笑容。^^^^

擴廓聽得方國珍這般陰險的話,原本就要拒絕,可是後來聽得方國珍說的“自己不敢答應”的話,再看到方國珍臉上不屑地神色。到底還是年輕人的擴廓熱血上湧,脫口就道:“誰不敢答應,我擴廓帖木兒答應你就是!”

“好!擴廓帖木兒果然是英雄好漢!”方國珍笑得跟一團花兒似地。

見此情景,擴廓帖木兒哪裏還不知道自己上了當啊。但是既然事已至此,那自己也就沒辦法抵賴了,暗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正事。當下也不說話,徑直招呼了自己的人,徑直向著院外走去。

而趙敏此刻見得自己地哥哥,滿身傷痕的離去,背影是如此的淒婉,頓時忍不住叫道:“哥哥!”

聽得趙敏地喊聲,擴廓帖木兒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忽的轉過身來,向方國珍道:“你能把我妹妹放了麽?我再答應你一個條件也成。”

把一頭獅子變成一條狗的過程很有趣。但是,讓這條狗再三低頭就不那麽有趣了,方國珍對擴廓的話毫無興趣,但他忽的想看看自己在趙敏心中處在怎樣的地位,當即就對擴廓道:“對於敏敏而言,我這裏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擴廓聽得方國珍的話。頓時麵露驚喜,急忙向趙敏道:“敏敏,跟哥哥回家好麽?義父一直在思念你呢!”

趙敏聽得方國珍說自己想走就走的話,原本流著淚的臉竟然露出一絲嫣紅,但聽得擴廓的話之後。卻又躊躇了,她不是傻子,雖然方國珍口裏說得慷慨,但她心裏知道,若是自己真地和擴廓離開了這裏,那說不定暴怒的方國珍當即就會派人去將他們追回來,到時候她自己可能不會有事,但是方國珍絕對不會放過擴廓的,於是當即笑著道:“哥哥,妹子卻是不能和你回去了。漢人有句話叫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妹子如今既然已經嫁給了方大哥,那便終身不離不棄。爹爹那裏,還望哥哥代我照顧了!”

“妹妹,你怎麽能?”聽得趙敏的話,擴廓顯得很是氣憤,指著趙敏直說不出來話。***

趙敏見得此情此景,心裏又何嚐好受了,但她有什麽辦法,她知道方國珍的性格,是不為為了她而壞了自己地大事的,所以隻得強忍著自己心裏的苦,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來,用力掰成兩半,跑過去將一半塞在擴廓手裏道:“這是娘留給敏敏的遺物,還請哥哥把這一半給爹爹帶回去,日後,爹爹看到這玉佩就當是看到敏敏了。”言畢,止不住的淚如泉湧。

方國珍看著趙敏地言行,不由也覺得有些心酸,人世中,那些難免的聚散離合,又有幾人能夠避免呢。就在方國珍在心下感歎的時候,原本靠在擴廓懷裏痛哭的趙敏卻忽的在擴廓耳邊道:“哥哥,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罷使勁的推開了擴廓。

擴廓帖木兒見到趙敏的這番舉動,知道現在也沒有時間再浪費,因此也不再多說什麽,攥住趙敏塞給他的半塊玉佩,招呼了手下人一陣風似地便去了。

擴廓走了,現在整個院子裏就隻剩下趙敏和方國珍二人,方國珍見趙敏還在嚶嚶的哭著,單薄的身體好似隨時就要倒下來似地,想起這些日子自己失蹤時她受地諸般委屈,不由覺得心疼,連忙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裏。

趙敏感受到方國珍溫暖地胸膛,似是覺著到心裏也暖了許多,忍不住低聲輕喃道:“方大哥,謝謝你!”說罷緊緊的抱住了方國珍,似是害怕他會忽然間溜掉。

方國珍見趙敏這般眷念自己,心裏沒來由地就是一陣歡快,忍不住輕薄道:“謝什麽,你不是我妻子麽?”

“你胡說什麽呀?”趙敏的臉紅得如紅霞,一雙嬌弱的小拳頭更是輕輕的擂了方國珍一下。

“怎麽,剛才不是你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麽?難道現在就想反悔麽?”難得有這麽溫馨的場麵,方國珍忍不住調笑道。

“你…”趙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又是一陣嬌嗔。

方國珍見了趙敏的這般嬌羞姿態,忍不住心下一陣火熱,脫口而出就道:“你想反悔可不成,我得懲罰懲罰你!”說罷,也不顧趙敏的驚呼,一把抱起了趙敏,就向房間裏走去。

片刻之後,就聽得房間裏傳來了趙敏的驚呼和方國珍的喘息…

第二日,隻覺得渾身酸疼的方國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天已然亮得狠了,回頭見昨夜不堪撻伐的趙敏還在睡著,白玉似**上還殘留著昨晚歡好的痕跡,動人的睫毛上似乎還含著淚水,心裏忽的覺得暖暖的,俯下身去吻了吻趙敏的額頭,就輕輕的下了床,給趙敏掖好了被子,方才穿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房間。

洗把臉,吃完早餐,方國珍便走到了前廳,見劉伯溫、張子善、陳仲達、方東海以及方明德等人都已經在等著自己了,連忙緊趕兩步,到了廳裏向劉伯溫和張子善道:“兩位先生久等了。”

待得兩人還過禮,方國珍方才坐到主位上,問劉伯溫道:“劉先生,現今情況如何?”

劉伯溫聽得方國珍問,連忙道:“主公,原本台州路得各項事宜都是伯溫在打理,這次變換,各縣的政事基本沒有什麽影響,但是商業怕是受損最大,台州路的本地富商大多在昨晚喪生,而剩下的那些也聽到些許風聲逃到了外地去了,現今整個台州路的商業基本上處於癱瘓狀況。”

“東海,猛虎軍的情況如何?”聽得劉伯溫的話,方國珍眉頭皺了皺,但是並沒有當即說什麽,而是又問了猛虎軍的情況。

“三哥,猛虎軍的情況還算穩定,本來些許猛虎軍士兵軍心不穩,但是昨晚我帶著人去各營彈壓了一下後,便都穩定了下來,現在我們猛虎軍現在一共有五萬八千餘人,還有兩萬的地方守備部隊,當然他們的戰鬥力比我們猛虎軍是差得多了。”方東海知道方國珍這麽長時間沒有在,所以便把整個台州路的情況都說了一下。

“那仲達,我們還有多少物資?”

“原本我們的銀子還有五百餘萬兩,可是昨晚,東海帶人把那些昨晚出現在城守府的那些台州富商和方國璋的嫡係的家裏都殺了個幹淨,這般又弄到了七百餘萬兩銀子,所以現今我們的資金相當充足,另外,那些人多為商人,家中還囤積有一些糧食、商品等物。”陳仲達昨晚被方國珍安排去清點物資,這會子說的是頭頭是道。

政事、軍事、經濟的情況都了解了,方國珍這才算放下了心,除了商業方麵糟糕一點外,其他方麵倒是還相對穩定,方國珍這才舒了口氣,向劉伯溫道:“劉先生,現今天下已然大亂,我們猛虎軍該怎麽做?”

“主公,我覺得我們應該先鞏固好台州路,然後再圖其他。”劉伯溫聽得方國珍這意思是打算出擊,攻城略地了,不禁皺著眉頭答道。

先鞏固好自己的根據地嘛,這事方國珍自然懂得,但他想聽聽劉伯溫具體的建議,便開口問道:“劉先生,那我們該如何鞏固好台州路呢?”

“主公,我們應該先整頓好猛虎軍,而後再建立一個完善的製度治理地方,最後才是發展台州路的商業,但是由於我們在台州的這幾次殺害富商的行為,為此我估計,我們發展商業是最困難的,好在我們現在的軍餉足夠,即使沒有收入也可以把猛虎軍帶下去,倒也不急。”劉伯溫侃侃而談道。

“恩,不錯,我們就先從整頓猛虎軍開始,天下亂就讓他們先亂吧,等那些人和朝廷拚個你死我活了,我們再出兵揀便宜去。”聽得劉伯溫的話,方國珍點了點頭答道。雖然劉伯溫的話,顯得有些保守,但是無疑,這是適應現今台州路的基本狀況的,方國珍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