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噢，剛才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感覺沒之前那麽痛了。”薑羽解釋道，臉色顯得極為自然。
“爺爺，這就是那前輩的孫兒。”薑羽隨即轉向擎聖說道，此刻的他，可不想再在那個問題上糾纏，要是被看出破綻來了，可有他好受的了，想到此處，薑羽偷偷的將視線瞄了一下一旁的冰雪。
“呃？”聽到薑羽的話後，擎聖便是薑羽目光移到了祁軒身上。
“擎爺爺，我叫祁軒，我爺爺是言旭。”祁軒向擎聖行了個禮道。
“什麽？你是言旭的孫兒？那他現在在哪兒？”情深那原本淡定的神色，突然顯得激動了起來，眼神在瞬間便是迸發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激動之情。
“爺爺，言爺爺他說晚上回來見你，現在他正在尚武學院主持檢測工作。”薑羽忙解釋道。
“他在尚武學院了？”擎聖頓感疑惑的在口中喃喃的說道，瞬間便是陷入了回憶當中……
尚扈城總會屋頂之上，此時擎聖正怔怔的坐在其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慟，空洞的看著天際，一抹滄桑的表情彌漫著整個臉龐……
在七年前，神龍大陸傳出了一個驚天的消息，在一座不知名的府邸當中，有著能夠讓得六星真者晉升七星的神奇丹藥，並且因為之前一些成功的例子，使得這消息傳出之後，整個神龍大陸便是陷入了沸騰當中，幾乎所有的六星真者如同飛蛾一般朝著那個府邸趕去，而這當中便是包括了擎聖和言旭二人。
六星與七星之間，雖然隻是一個星級的差距，可兩者的實力差距卻是雲泥之別。千百年來，無數的六星真者窮其一生都無法踏足七星真者的行列。
而像擎聖這樣的六星真者，晉級七星，便是他們一生追求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他們已然無懼生死。也正是抱著這樣一個視死如歸的心態，他同言旭等一些踏入六星真者，毅然的下定了決心。在他們看來，即便府邸當中有危險，大不了也是一死。
活了無數個年頭，進入六星真者也有幾十年了，麵對那已然絕望的真武修煉之路，如今卻是有著這麽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錯過呢！而抱著同擎聖等人有著一樣的想法的人，在整個神龍大陸簡直是多如牛毛。
這一生，他們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晉級七星嗎？因而死對於他們來說，已然變得不重要了。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即便是危險再大，他們也不會絲毫的畏懼。因而在那一次府邸的開啟，便是集結了將近一千來個六星真者。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入府邸，可是進去後，他們才徹底的後悔了，並且是那種陷入絕望的後悔。府邸之中，他們所有的人都像是受到了控製。之後，便是陷入了瘋狂的相互殘殺。待得眾人醒轉過來才發現，原本那浩浩蕩蕩的一千來人，所剩下的已然不足百人之數了。幾乎瞬間，他們的腦海裏便是冒出了那一幅幅相互殘殺的場景。
在他們的腦海中，那一幅幅畫麵有著他們的親朋好友，而自己手上的兵器卻是那些親朋好友的催命符。扭曲人性的斬殺，讓得眾人陷入了崩潰的懺悔當中，他們無法相信那些死去的親人居然是死在自己的刀下，可那真實的畫麵卻又是讓他們不得不相信這眼前的一切。他們不怕死，在來之前，他們便做好了死的準備。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是一場充滿悲劇的陰謀。自己的親人，卻是被自己無情的殺害，這種結局，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那一次，擎聖親手斬殺了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對方那倒在血泊當中的模樣，至今擎聖都曆曆在目。闊別多年，擎聖一直都陷在無比的後悔當中……
雖然那府邸當中那些存活的人都晉升到了七星，但那些慘不忍睹的相殘，讓得眾人在心裏也是烙下了深深的傷痛。手刃親人的畫麵，讓得他們不敢麵對這個世界，無法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
整整一個下午，擎聖一直坐在屋頂之上，黑夜的籠罩，都未曾讓得他有所動容……
“五個小時了……”屋簷之下，薑羽再一次看了爺爺擎聖一眼。自從薑羽告訴了爺爺有關於言旭的消息後，擎聖便是坐在這屋頂之上。雖然薑羽不知道，在爺爺擎聖身上發生過什麽，但薑羽卻是知道，此時的擎聖，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安靜的環境。達到七星真者，其心性是極為堅韌的，類似於勸說之類的，根本就沒什麽用。
黑夜之中，擎聖望向天際，仍舊保持著白天的那般姿態。腦海裏卻是陷入了深深的懺悔。七年前的畫麵，七年的壓抑，在此刻已然被放大了無數倍。
“呼…”
突然，擎聖將視線轉向一片虛無的空間，下一刻，便是飛離了屋頂。
半空當中，正有一道身影猶如一片落葉一般飄蕩著，借著黑夜，那道身影猶如幽靈一樣隱秘在天空之中，瞬間便是飛過一條河流，緩緩的落下。
河堤旁，此時有一個老者正看著那涓涓流淌的河水，一身樸質的黃杉讓得整個身體看上去更顯單薄，垂落雙肩的白發在河風下飄蕩著，幹枯的臉龐讓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氣。此時若是薑羽在這，便會發現，眼前的老者便是小軒的爺爺言旭。
“你來啦！”一道蒼老的聲音自河堤旁響起……
“看來我們都老啦！”老者緩緩的轉過身來，朝著遠處那掠過來的身影說道。
“似乎，我們有七年沒見了吧！”擎聖的聲音略帶嘶啞的顫抖道。
“恩，看來你這七年過得也不好啊！”言旭感歎的聲音略帶遺憾的響起。
“都過去了這麽久，我們也該放下了，還是聊點別的吧！難得見麵！”言旭看向擎聖，微笑的說道。
“你現在在尚武學院教學？”擎聖走向言旭問道。
“恩，從前年開始，我也算是相通了。縱使再多的懺悔，也是於事無補了，所以便是選擇了教學，算是對我的罪行的一種補救吧！”言旭無力的說道，眼神便是浮現出一片死灰的色澤。
“這幾年來，我一直都是在教導自己的孫兒，也是慢慢的看淡了一些東西，我們已經老了，外麵的花花世界，已經不屬於我們了。”擎聖說道。
“對啊！我們已經老啦！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外麵了。”言旭長長地歎了口氣道。
“緣分弄人，居然讓得我今生還能遇到你！”擎聖看著言旭，再次感慨道。
“嗬嗬，北穹域就這麽大！”言旭看向河水歎道。
“現在你已經將你的孫兒培養了出來，今後有什麽打算？”言旭收回目光，看向擎聖問道。
“或許會找個沒人的山丘清修吧！”擎聖深深的看了一眼虛空說道。
“有沒有興趣去尚武學院教學啊？”言旭說道。
“教學？”擎聖看向言旭道，心裏一驚，這個想法，他還從未有過。
“恩，這四年來，你一直在教導你孫兒，如今你的孫兒也準備到尚武學院去了。何不同我一同教學？”言旭微笑道。
“讓我考慮一下吧！或許，今生也就隻有這條路由我選擇了。”擎聖打趣道。
“也好！難得相見，我們還是找個地兒好好的暢聊一番吧！”言旭說道。
天過去，此時尚武學院的招生已然落定，淩雲等一行人也是準備趕回尚武學院。這一次招生，成功通過萬千錐絲陣的並不多，加上薑羽兩人也不足四十之數。
今天是尚武學院以及眾檢測通過的學員趕往尚武學院的好日子，所有的人都興奮的在打理著自己的行李……
“怎麽樣？想好了嗎？”言旭一大清早便是來到擎聖的住處問道。
“你今天也要一同趕往尚武學院？”擎聖看向言旭問道。
“恩，這算是我的任務吧！幾十個學員，每個可都是天才人物啊！這要是在途中出了什麽事，可不是我們尚武學院能夠承受的起的。”言旭說道。雖然尚武學院的名氣相當之大，但麵對城池外麵那混亂的局麵，言旭也是顯得無能為力，真者的世界可不是什麽太平盛世。
“今天小羽也要與我們一同啟程，雖然你去了尚武學院也不能給予他任何的幫助，但卻是能夠看著他成長，不是嗎？你就別再猶豫了。”言旭勸說道。
“好吧！”半響後，擎聖看向言旭說道。要說這世上還有點放不下的，就隻剩薑羽了，後者的天資和毅力，那可謂是極佳。若是自己能夠跟在其身旁，定會安心不少。
“嗬嗬，看來你對這個孫兒倒是極為的看重啊！”言旭高興的說道。之前一大堆理由，擎聖都不怎麽感冒，但一聽到關乎自己孫兒的事情，便是立馬答應了下來。
“嗬嗬，能不關心嗎？教導了四年，對我這個孫兒，還真是沒法說。真者的世界，雖說靠自己，但這前期，我對小羽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擎聖欣慰的笑道。
“嗬嗬，那你就收拾一下吧！八點半可是要啟程了。”言旭也沒說什麽，隻是微笑的拍了拍擎聖的肩膀說道。
“雖然不能給予小羽幫助，但我卻能安心的看著他成長。”言旭走後，擎聖緩緩的看著天際說道，瞬間一抹淡淡的笑容便浮現而出。以小羽的天資，隻要是前期階段不誤入歧途，今後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
“羽哥，快點啊！現在都八點了……”看著薑羽那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行李，一旁的祁軒焦急的說道，身後背著一個鼓鼓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