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訴苦(二)

“這一腳,既是為夫人和爺,也是為寒蘭,更是為你家主子!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我青月多謝她當日替我管教了丫頭,如今我算是禮尚往來,還她這個人情!若是你家主子想再嚐嚐我手掌的味道,盡管來找我!”我冷笑著說:“若是今後還讓我聽到有關與姐姐的閑言碎語,看我如何招待好好她!”

我話一說完就拉起越瑤的手往外走。可這丫頭卻甩開我,一路小跑到帳內,捧了一罐罐子走到我身邊。一股濃重的『藥』味傳來,我皺了皺眉頭,再冷眼掃了一眼地上『亂』滾的身影,走出了炊帳。

身後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呀!怎麽是這個女人!”

一路上越瑤都小心翼翼的端著罐子,步步小心,生怕一個不留神將罐子摔碎了。聽她說斜裏自上月起就身體開始不舒服,現在這夜裏白天的溫差又大,她的病竟是越來越厲害。什麽法子都試了,還是沒多大的起『色』,最後還是從一個漢人手中得到了『藥』,早中晚按時服『藥』,她的病才漸漸有了好轉。越瑤說完這一切,我心裏一陣陣的泛酸,自從我練刀習武之後就幾乎沒怎麽去看過她,她也似乎沒有來見我。想起剛才鷯哥所說的話,雖然不知真假,但還是讓我心裏窒悶的很。她嫁給耶律阿保謹四年,難道真是被活生生的擺在一旁當個擺設嗎?

再沒走幾步就到了斜裏的住處。乍一進斜裏的廬帳,陰冷的空氣迎麵而來讓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我隨越瑤輕手輕腳的來到斜裏的榻前,榻中的斜裏麵『色』蠟黃,緊閉著雙眼,似乎是聽到了什麽響動,卻無力睜眼。

越瑤將罐子打開,滿屋飄起了一陣馥鬱的『藥』香,她舀起一碗,被我接過向她使了使眼『色』。

越瑤點點頭輕輕在斜裏耳邊喚了一聲,將她慢慢扶起,斜裏軟軟的坐起來,身子沒有一絲力氣,眼瞼還是緊閉著。

我舀起一勺湯『藥』,細細的吹了吹,送到斜裏嘴邊。她泛著死皮的嘴唇觸碰到勺子,輕輕開啟,憔悴的讓人揪心的疼。幾個月不見她居然成了這個模樣,我實在揪心很,雙手一顫,勺中的『藥』灑落一些。我焦急的低叫了一聲,將『藥』放在一邊,替她擦去嘴邊的『藥』。她似乎是聽到聲音不對勁,慢慢睜開雙眼。

她一見到我,竟是雙眼睜得奇大,剛要開口說什麽,卻被我攔下,我無奈的苦笑:“看看我,連喂個『藥』都怎麽笨手笨腳的。”

斜裏一聽我這話,眼淚竟是刷刷的流了下來。一旁站著的越瑤突然撲通一聲跪下:“青月姑娘,您以後就多來陪陪夫人吧!”

“越瑤,多嘴。出去。”斜裏皺了皺眉,小聲說。

“這帳子平日裏就像廢了一般,冷冷清清的就夫人一個人……您好歹也是從述律來的,能不能多來呢?”

越瑤的話讓我心焦,我瞧瞧斜裏無光的眼神,點點頭:“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