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來看戲

第二天早晨起來。林采兮還在回味昨晚的小人之風,不但飽了眼福,還光明正大用小手手在強勁的肌肉上來回撫摸了幾下,美其名曰撓癢癢。果真是越撓越癢癢。嘻嘻,嘿嘿。

林采兮這廂開心的笑,朱梓峻卻有些**難耐,再加上某人軟軟的手指撫在背上,於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那軟軟的手指像生了火一般的在他背上來回遊走,他竭力控製才壓下心頭的顫動,可身體某些部位強烈的反應卻是很讓他惱火,最終導致惱羞成怒,沉喝一聲,“行了,撓個癢癢也不會,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著抬起手繞過肩膀胡亂的在背後艱難的抓了幾把,也不顧忌是否抓疼傷口了。

舒舒服服的讓人伺候著還動不動發火,要不是剛才的小人之舉讓她有些氣短,林采兮真想翻臉,不過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正好趁此機會溜之大吉。

朱梓峻還在惱羞成怒的試圖消除身上那把烈火的時候。林采兮已經溜達溜達走出房門去。

早飯時,朱梓峻的臉色還有些黑乎乎的,林采兮假裝沒看見,開心的舉著筷子夾自己喜歡的菜,吃的不亦樂乎,連吃香似乎都有些太過隨意,難道這就是美男效應落下的後遺症麽?

一頓飯下來,朱梓峻一個字也沒說,悶著頭一口氣將飯吃完,他正在暗自氣惱,至於到底氣惱些什麽卻有些無法探究。

一放下筷子,朱梓峻就朝門外吩咐,“跳豆,把轎子叫進來,今天天冷,我要坐轎出門。”

林采兮也跟著放下筷子,“二少爺,您又要出門?等會兒萬大夫還要來給您檢查傷口呢。瞧瞧外麵這天還挺冷的,有什麽事不能讓跳豆去辦的?非要您親自出門麽?”

朱梓峻生生道,“你也要跟著去。”

林采兮一驚,她現在可是被老夫人禁足的人,連峻園的園門都出不了的,但她還是好奇的問道,“去哪裏?做什麽?”其實她一直想問朱梓峻昨天去了哪裏去做什麽,但她覺得凡事還是少問的好,但今天她也要跟著去,那就有理由問個清楚了。

“看戲。”朱梓峻拋下簡單的兩個字便起身站到門旁等著轎子。外麵的空氣冷的異常,地上有水的地方已經結了冰,也許冬雪很快就要來了。

看戲?林采兮蹙眉起身,看看朱梓峻的背影,知道問的再多他也不會再多說了,隻好換一個角度,“二少爺,我現在被老夫人禁足,出不了門的。”

朱梓峻頭也不回的道,“如果你願意去的話,那就算了。”

咦?看來他還記得老夫人的吩咐,這麽說來他已經早做準備了,那她就不怕了,反正出了事還有二少爺給擔著,看戲這種好事誰願意錯過,遂急急的回道,“我去,我去,怎能負了二少爺的一片好意

。”美目流盼間,她隱約間她似乎猜到朱梓峻口裏的戲是指的什麽。

軟轎一直被抬到小廳門口,朱梓峻彎腰先鑽進去。林采兮才抬腳跟著上轎,這次的小轎子有點小,林采兮坐進去後,基本上緊緊貼在朱梓峻身上,身子微微一側才能稍稍拉開一點點距離,但轎子緩緩起身一步一步往前走時,兩人的身子還是隨著轎身的搖晃時不時的撞在一起。

軟轎出了朱府大門,沿著大街穿過止安城最繁華的大道,拐向一條小道,又拐了幾條小巷,才在一處小院子前停下,跳豆上前敲門,有人開門,轎夫們便將軟轎直接抬進院子裏去。

林采兮隨著朱梓峻下轎,抬眼在院子裏四下張望,見是一處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四合院,前後左右的房子格局幾乎相差無二,院內種著一些看不出是什麽的樹,此時隻剩下幹枯的枝丫孤零零的伸向半空中,院子牆角處卻有幾株盛開的臘梅,為這小院子平添幾分秀色。

軟轎又被轎夫門抬出去,朱梓峻在院子裏掃視一圈,看看跳豆道,“你,去吧。”

“是,二少爺。”跳豆一句話也不多說,轉身出門。

林采兮心底疑慮甚多,卻也不開口問,她知道時候到了。該看的該聽的該知道的,她自然全都會明了,此時她就把全副心思放在打量周身環境上,反正她隻是來看戲的,隻看著就好了。

朱梓峻見她對這小院子似乎很感興趣,想起她在京城裏第一次進他的院子時也沒這般的用心打量,心底莫名的湧上一陣醋意,遂悶聲悶氣道,“進屋裏坐著吧,外麵風大天冷。”

林采兮握了握手,手心裏的冰冷立時傳到胳膊上,忙點了點頭跟著進了屋。

薛家大門口,跳豆領著一頂小轎子等在一旁,蘭香從大門裏走出來,看到跳豆,麵上閃過一絲驚異,驚異過後便是一陣驚懼,他怎麽會找到這裏?

跳豆忙著迎上去,笑嘻嘻的道,“蘭香姐姐,這些日子您受苦了,唉。”

蘭香見躲是躲不過了,隻好硬著頭皮問道。“跳豆,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可是有什麽事?”

跳豆又歎了一聲,“蘭香姐姐,我可是有事,而且還是頭等重要的大事,是二少爺讓我來接你的

。”

蘭香猛的一呆,不可置信的瞪視著跳豆,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臉上的驚懼顯得更為清晰。

跳豆皺皺眉,眉目間皆是真誠,“蘭香姐姐。咱們府裏的事您也知道,有時候咱們爺當著人麵也是要忌諱一點的,您跟二少爺從小的情分,咱們爺都記在心裏呢,隻是……”說了這一半跳豆便不再接著說下去。

蘭香呆呆的看著跳豆,他的每一句話都敲在她心坎裏,那一日她碎了心從朱府跑出來,帶著對朱梓峻滿腹的怨恨離開了朱府大院,她恨天恨地更恨朱梓峻的薄情寡義,而此刻跳豆的話卻給她原本絕望的心注入一股新流,她死去的心立時鮮活了起來。

一瞬間,她似乎完全明白了朱梓峻的情朱梓峻的無奈,跳豆沒說完的話她也懂,她懂,她真的都懂,眼角微微濕潤起來,是嗬,那時二少爺待她那麽好,怎會說忘就忘了呢?他也是沒有辦法,當著別人的麵,總要維護少爺形象的。

一滴淚從她眼裏滑落,她低聲喃喃道,“二少爺現在在哪裏?”

跳豆麵上也是喜色,仿佛蘭香的歡喜就是他心裏最大的歡喜一般,“蘭香姐姐,快上轎吧,二少爺正等著你呢,你去了就知道了。”

蘭香來不及細想,滿心歡喜的上了小轎子,一路上又將朱梓峻的好實實在在的回憶了一遍。

敲門聲陡然響起,林采兮平穩的心沒來由的陡的顫了一下,抬眼去看朱梓峻,後者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躲到裏間去。

林采兮剛躲到裏間掩上厚厚的簾子,就聽到外間的門被人推開了,跳豆進門稟道,“二少爺。蘭香姐姐來了。”

屋內的林采兮心裏突的又跳了一下,她開始有點緊張真相的來臨,唐依兒真的狠心將自己腹中的孩兒殺死麽?

蘭香麵上仍帶著幾分癡迷,在走進門看到朱梓峻的一刹那,化作滿腔的柔情低低的輕喚出來,“二少爺……”

朱梓峻忙迎上前,低低的用飽含了深情的聲音道,“蘭香,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蘭香登時感動的熱淚盈眶,猛烈的搖了搖頭,語無倫次的道,“二少爺,我不苦,我一點也不苦,能再見到你,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朱梓峻又低聲道,“這裏,你喜歡麽?”

蘭香立時瞪大眼在屋裏來回打量起來,打量了一圈才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朱梓峻,顫聲問道,“二少爺,這院子……?”

朱梓峻點了點頭,“這院子是我給你買的,喜歡麽?”

蘭香眼裏的淚一串串滾落下來,她整顆心都跟著蕩漾起來,此刻朱梓峻就是讓她去死她也是心甘情願的了,她極度膨脹的虛榮心及對朱梓峻的愛戀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一刻,她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幸運的人兒。

站在裏間偷聽外間動靜的林采兮也在瞬間明白了朱梓峻的意思,他是想利用蘭香對她的深情從她嘴裏套出實情吧?這方法不錯,美男計跟美人計有時候是一樣好用的,有時候比美人計更勝一籌,但林采兮心裏卻有些不舒服,一顆心沉的厲害,蘭香人雖壞,但她的情卻是真的,朱梓峻這麽做會不會太殘忍了?

蘭香身子微微顫抖,喜極而泣的喃喃道,“喜歡喜歡,我喜歡。”

然而朱梓峻卻輕輕歎了一聲,“蘭香,本來我想過幾日求著老夫人再把你接回去的。可你……”

蘭香仍未從幸福的巔峰中恢複過來,單憑直覺問道,“怎麽了?二少爺。”

朱梓峻麵上露出一抹失望,“你……買墮胎藥的事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的脾氣你也知道,她是很重規矩的人,最容不得下頭的人耍小手段,所以……”

蘭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撲通一聲跪在朱梓峻跟前,哭著道,“二少爺,我對您的心您一定能明白,我……我都是為了您才這麽做的,我以為……以為您再也不會理我了,老夫人也不要我了,所以……當唐姨娘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答應了她。”

林采兮雖已猜到其中的一些因由,猛的有人站出來證實,讓是讓她小小吃驚了下,大宅門裏果然人心難測,連一個小小的丫頭都能不小心成為別人攻擊的武器。

朱梓峻心裏震驚,但麵上卻鎮靜依舊,他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蘭香,柔聲道,“蘭香,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但是……你原沒有必要做這些的,現在你不是給唐姨娘當了搶使?”

蘭香更是感動的說不出話來,身子因著朱梓峻強勁有力的攙扶而微微顫抖著,過了半晌她才又道,“二少爺,我明白唐姨娘是拿我當槍使,所以我就幫你除掉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她是個野心很大的女人,她不但要為朱家生個兒子,還想要朱家所有的財產,她把我找回去,想讓我把府裏頭的事都告訴她,包括老夫人讓我記得一些賬目,還有關於您的一切事

。”

朱梓峻一愣,試探著問道,“墮胎藥的事唐姨娘不知道麽?”

蘭香點點頭,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笑,笑意更深處卻是抹不去的歹毒,“她當然不知道,哪個做娘的能狠心將自己的孩子殺死?墮胎藥是我偷偷給她換掉的,那日原本我藏在唐姨娘房間裏等她回來,卻不料三夫人身邊的小桃鬼鬼祟祟進了房間,然後在房裏東找西找,最後在唐姨娘枕下找到一包逍遙粉,便給三夫人送了去,誰知道過了會小桃又將那藥給送回來放回原處,等她走後,我又從窗戶裏看見林姨娘從三夫人房裏頭出來,就知道三夫人定是尋了林姨娘商量過,怕被唐姨娘發現,所以又將逍遙粉送回來了。趁此機會,我便將墮胎藥給唐姨娘平日裏吃的咳嗽藥做了掉包,然後等唐姨娘回來後把三夫人搜房的事告訴她,唐姨娘原本是想用逍遙粉設計陷害三夫人的,卻沒想到又著了我的道。”

蘭香說的很得意,林采兮卻聽得陣陣心寒,一個小小的房間裏,竟會生出這許多事端,一副副心思全都彎彎繞的藏在肚子裏,適當的時候就會拿出來成為致人死地的致命武器,她隻覺得透骨的冰涼從腳底一直流遍全身,瞬間將她整個人都僵住。

蘭香得意的神色之下,仍不忘偷偷觀察朱梓峻的麵上神情,見他臉上似乎有些怒意,遂住了口,悄聲問道,“二少爺,這會兒唐姨娘,三夫人,林姨娘都怎麽樣了?”

朱梓峻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竭力維持著鎮定,緩緩道,“唐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三夫人林姨娘已被老夫人禁足,恐怕還會惹上官司。”

蘭香臉上的得意更加張揚,她眼珠轉了幾轉,掩不住滿臉的笑意,輕聲道,“他果然說對了。”

親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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