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離開最好

夢煙斜靠在朱梓峻身上微微一動。頭稍稍一揚,麵頰劃過朱梓峻的脖頸,湊近朱梓峻耳旁輕聲道,“朱梓峻,你若敢將我摔倒在地上,我就讓我父王治你的罪。”

朱梓峻麵色陡然一冷,扶在夢煙肩膀上的手力道加了幾分,身子猛的朝後一撤,另一隻手在朱澈身上輕輕一扯,便將他攬在自己懷裏,而夢煙的身子則被他實實的推了出去。

夢煙一個站不穩,身形踉踉蹌蹌,尖叫著朝地上摔去,人還未沾到地麵,身子便被另一隻胳膊攬住,將她穩穩的扶住

“夢煙,大街上舞曲似乎不太合適吧?”朱梓沫笑嘻嘻的看著一臉受了驚嚇的夢煙。

夢煙確實受了驚嚇,方才她湊在朱梓峻耳邊說話的時候其實她已經做好了被摔的準備,如果朱梓峻受她威脅他就不是朱梓峻了,但她被朱梓峻一推,原本站穩的腳跟忽然失去平衡。這才使得她差點跌倒在地上,她惱怒的瞪著朱梓峻,狠狠的道,“朱梓峻……”

朱梓沫笑的眉眼皆開,戲謔道,“夢煙,現在抱住你的是我,你叫錯了。”

夢煙站穩腳跟,瞪他一眼,“沾我便宜,我還沒找你算賬,還叫你,做夢去吧。”

朱梓沫鬆開緊攬著夢煙的手,搖著頭道,“果然夠狠。”湊近夢煙低聲問道,“夢煙,你究竟想幹什麽?”

夢煙瞥了他一眼,“想幹什麽跟你沒有關係,你最好不要多管。”目光掃在林采兮臉上,多了幾分挑釁。

林采兮佯裝瞧不見,徑自走到朱澈跟前,緊張的問道,“澈兒,有沒有摔著?”

朱澈小臉通紅,麵上露出怒色,目光不善的瞪著夢煙,小嘴翹的老高。

林采兮笑著摸摸他的頭。用極低的聲音道,“澈兒,男子漢不能跟小女子一般見識的,再說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朱澈鼻子一哼,怒道,“我現在還不是男子漢,就要跟她一般見識。”

朱梓峻麵色陰冷的立在一側,林采兮微微一笑,伸手去抱朱澈的時候靠近朱梓峻,眨眨眼低聲道,“如果你方才將她直接推到在地上就更好了,下次她就不敢靠近你了。”

朱梓峻愕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林采兮居然讓他直接摔了夢煙,她是不是很討厭別的女人挨近他的身體?所以看到夢煙靠在他身上的時候,恨不得他將她摔倒在地上,他立時便換上了一副嬉笑的模樣,悄聲問道,“下次我一定直接摔了。”

林采兮俏目微眯,警告道,“不許再有下一次了

。”

朱梓沫搖晃著身子走上來。“喂,這可是在大街上,有什麽私密話兒不能等到了晚上關上房門再說?非要滿大街的人看你們的恩愛模樣,是想讓咱們這些沒人愛的嫉妒嗎?”

朱澈從林采兮懷裏跳下來奔向朱梓沫,歡快的道,“四叔,今天還帶我去玩嗎?”

朱梓沫伸手將他抱在懷裏,笑著逗他,“你想去哪裏玩?叔叔帶你去,你個小家夥可不能打擾了你爹娘。”

朱澈趴到他肩上,偷偷說道,“四叔,我不喜歡郡主,我不要跟她一起玩。”

“四叔也不喜歡她。”朱梓沫抬頭看看朱梓峻,“王爺就在前頭,咱們一起過去吧。”又瞟了瞟夢煙,她早已憤憤然的轉了身子朝前先走了。

樂銳此時正站在一家茶樓的窗口處,臉上神色不佳,帶著些微怒意,方才樓下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夢煙的故意摔倒讓他胸中升起一股怒火,他一直以為夢煙不過是年紀小,平日裏又不多見男人,一旦見了朱梓峻這麽優秀的男人才會深陷其中,等她年紀大一點見識多一些便不會再有這些想法了,誰料想她竟是這麽胡鬧,大庭廣眾之下竟公然投進一個男人的懷裏,身為皇帝身邊的四衛之首,朱梓峻確實優秀。長相也不錯,但他已然納了一房妾,這就決定了他不可能成為郡主的夫婿。他決不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已有妾室的男人。

沉思良久,他心裏的怒火終於被強壓下去,做出一個決定,立馬帶夢煙離開江南。

一行人上了茶樓,樂銳已笑容可掬的坐在椅上悠閑的品茶,微笑著等幾人走上前一一坐下,才緩緩的問道,“梓峻,你的事辦得怎麽樣了?準備在江城呆幾日?”

朱梓峻抬頭同樂銳對視一眼,回道,“可能還需要幾日,我們還要在這裏等一個朋友回來。”

樂銳點點頭,“我們這次出來也有些日子了,我準備明日就離開江城回去了。梓沫,你若不想回去的話就留在這裏幾日,順便跟著回去看看老夫人,夢煙陪我回去就成了。”

夢煙一驚,“父王,昨天你不是還說要在這裏呆幾日的?怎麽這麽快就說要走了?”

樂銳淡淡的回道,“府裏有些事需要我回去處理,咱們明日就回去吧

。梓峻。你們辦完事也早點回去,免得老夫人在府裏擔心。”

朱梓峻忙躬身回道,“多謝王爺體恤,我們也會盡快回去的,明日我們來為王爺送行。”

樂銳擺擺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朱梓沫,“你們明天也不要來送我了。梓沫,你就留在這裏吧。”

朱梓沫點頭應道,“義父,等會我去吩咐下,你們路上要當心。”

夢煙隻問了那一句話便低頭不語。樂銳還有些奇怪,依照她的性子應該據理力爭堅決要求留下來才對,他也早已做好打算,不管她說什麽都不許她留下,一定要將她帶走,可她現在居然這麽安靜,他心裏反而有些吃不準了。

他們又說了些閑話,樓下傳來陣陣叫聲,“下雨了下雨了。”

樂銳起身站到窗前,天上果然已飄起一層細霧,隨著輕風飄飄揚揚灑在行人身上,一瞬間的功夫細霧已緩緩變作雨滴落下來砸下來,街上頓時一片混亂,行人都急急的跑到路旁的店鋪裏躲雨,道旁的攤主們也都手腳麻利的將地上的攤子收起來,熟練而又快捷,可見對這種情況已習以為常。

片刻的空兒,街上竟已是空蕩蕩起來,樂銳歎道,“江城的雨真是說來就來,竟比北方的春雨來的還要快。”

朱梓沫接過話來道,“比春天的雨還要多呢。”

聽他們對話,林采兮忽然想起一句話,隨口說道,“所謂春雨貴如油,想可見這春天的雨定然是少了。”

樂銳回過頭看她,一臉驚訝,“竟然有這樣的說法麽?雨水竟然比油還要貴,豈不是亂了方寸了?”

林采兮笑笑,亦站起身走到窗前,“這種說法王爺可能有所不知了,所謂春雨貴如油,這話對莊裏的農戶可重要的很,春天地裏的莊稼正需要雨水的時候,一場雨對一地莊稼可是珍貴的很,倘若沒有這一場雨,這一年的收成都會受到很大影響。嚴重些的還會導致旱情。”

樂銳恍然大悟,“原來竟是這個意思,如此之說果然是春雨貴如油了,朝廷每年都要撥一部分災款給各處遭受旱情的地方,這也是一大筆開支了

。”

朱梓沫在後頭笑道,“義父,你現在已不在朝廷,不要費這些腦筋了,倒不如素素淨淨的賞賞這江南的雨,豈不好?”

樂銳哈哈一笑,目光穿過越下越大的雨簾望向遠方。

這一場雨一直下到中午,茶樓裏的人都聚在一起,喝茶的人少,躲雨的道占了大半。

朱梓沫在茶樓裏找個小夥計讓他去附近的酒樓裏叫一桌酒菜,幾人便在茶樓裏喝起酒來。

一夜未睡的朱梓峻明顯的有些疲憊,眼中的紅絲雖消去的淡了些,仍把他一雙眼染的微紅,他心不在焉的陪著樂銳喝了幾杯酒,腦子有些昏沉,偶爾轉眼看看坐在一旁的林采兮,心裏的懊悔漸漸濃烈起來,明明是他們一家三口的世界,無端端的就多出這許多人來,更可氣的是夢煙,明裏暗裏的跟他套近乎,尤其是當著林采兮的麵,更是肆無忌憚,仿佛是要做給她看的。

朱梓峻心下一動,黑眸悄悄移向夢煙,她正微低著頭沉默著,從樂銳說要明日離開江城一直到現在她一句話都沒說,隻顧低著頭坐著。

她,好像是變了,與在朱府時有點不同了,到底哪裏不同他又說不上來,但總覺得夢煙的一些舉動很奇怪,好像是要故意做給誰看的。

樂銳麵色微醺,微眯著眼看林采兮,“采兮,你的那段夫妻雙雙把家還還沒教會我,我明日就要走了,無論如何今天你都要教會我,不然我就把你帶走。”

朱梓峻立時便警覺起來,目光移到樂銳臉上,雖不敢示警,但也毫不客氣的直視過去。

林采兮笑著看了看窗外,“王爺,您看外頭這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停呢,您總不至於讓我在這裏教您唱吧?”她四下看了看,遠處幾個桌上還坐著幾個人,而樓下更是吵吵嚷嚷聚滿了人。

樂銳做個吹胡子的動作,喜道,“有何不可?你若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這是個好主意,咱們一邊吃飯喝酒一邊唱曲豈不是更好?”

今晚還有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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