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東窗事發

林采兮攙著朱梓夏回到夏園。這是她第一次到夏園,夏園跟別處的幾處院子相比小了少許,園子正中是一個小小的花園,花園的正中間種著一株臘梅,伸展的枝條上綻開這幾朵梅花,給園子增添了幾分生氣。

繞過小花園,穿過一條抄手遊廊,便見一麵五色花屏,花屏後便是朱梓夏的幾間正房。

林采兮挽在朱梓夏腋下,不時感到她身子微微顫動,周身散發出怒意。

調開門簾,冬夢迎上來,一見朱梓夏的模樣,吃了一驚,急著道,“小姐,您這是怎麽了?頭上這是……”

林采兮吩咐一聲,“冬夢,快扶小姐到**躺著去。”

冬夢忙從林采兮手裏接過朱梓夏,又緊著吩咐屋裏的丫頭們一邊跟著伺候著。

朱梓夏剛在**躺下,孔白薇便從外頭邁步進來了。邁著小碎步走到床前,“表姐,你這是怎麽了?我在那邊屋裏聽丫頭們說你受了傷,就急著過來了,方才用飯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麽?”一邊說著一邊又給林采兮行禮

朱梓夏慘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卻是含著幾分嘲弄,“還能怎麽回事?不還是那麽回事麽?我還不如撞死了算了。”

冬夢一聽小姐這麽說,頓時拉著哭音道,“小姐,您不願意姨奶奶給您提親,您去跟老夫人說,犯不上作踐您自己的身體。”

孔白薇也從袖裏抽出錦帕悄悄拭淚,她雖不是朱府的人,但在府裏坐住了這些日子,看到的聽到的無一不是這府裏的是是非非,朱梓夏的事她更是看得清楚,隻是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陪著朱梓夏暗暗落淚。

林采兮趨步上前,緩緩坐在朱梓夏床沿上,柔聲道,“梓夏,今兒個你是以死明誌來表明你的心跡,但那又如何?莫說現在還有老夫人為你做主,即使老夫人真不能為你做主,你也不能死了去。”

朱梓夏冷聲一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左不過是她手裏的玩物,隨便找個人拉進來就想分這府裏頭的家產。我是她親生的女兒,她心裏倒是有沒有為我想過一想?還說出那樣的話來羞辱我,不是讓我死卻又是要我怎樣?”

冬夢忙阻著道,“哎呀我的小姐,您可不要說這些話,若傳到那邊去,又要說您不孝了,您不要再找這些麻煩了。”

朱梓夏臉色蒼白,手臂微微顫抖,沉聲道,“傳到那邊又怎樣?左不過一個死,我這些年來念佛祈福,倒是為我自己先做了超度了。”

“呸呸呸。表姐,無端端的莫要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咱們做女兒的不都是依著爹娘的心思麽?”孔白薇啐了幾口,麵色亦是有些蒼白起來。

朱梓夏眼裏又滾出淚來,“倘若爹爹還活著,斷不會讓她如此胡來,我幹脆尋了爹去算了。”

林采兮從袖裏掏出帕子給她輕輕擦淚,歎了聲,“梓夏。你說這些不過是一時的氣話,就像你方才撞了頭受了傷,遭罪的不還是你自己麽?老夫人既然說讓薛媒婆退了親事去,定然不會騙了你,你就放寬心該做什麽的還做什麽去。”

朱梓夏苦澀的笑了笑,“我還能做什麽?我想去寺裏念佛求個肅靜,可現在讓她那麽一說,我還能去麽?我也隻有窩在這園子裏頭了。”

林采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梓夏,老夫人為你做主,你就放心好了,再說四少爺現在不是也回來了麽?看哪個還敢強迫你,再過上幾日,二少爺也回來了,他一向心疼你,護你最緊,你有什麽事就同他講,他也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

朱梓夏擦擦臉上的淚,這才想起來問道,“你們怎麽這會兒回來了?二哥怎麽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倒是四哥隨著一起回來了?”

“我們在江城呆了幾日,恰好碰到四少爺樂銳王爺跟夢煙郡主,便一起耍了幾日,王爺帶著郡主回王府了,二少爺便讓四少爺送我們回來,他在江城還有事要辦,等辦完事馬上就回來。”

“夢煙郡主?”朱梓夏眉毛挑了挑,緊張的問道,“那她有沒有找你麻煩?”

林采兮便將在江城碰見夢煙的事簡單說了說,朱梓夏聽著聽著。一時倒消去了不少煩憂,聽到夢煙席間徑自追問朱梓峻能否娶她為妻時,更是一陣納罕,心裏淡淡的罩上一層憂鬱,倘若她也如她這般勇敢,會不會就是另一般模樣了?

末了,朱梓夏輕輕歎道,“幸好她沒有一直糾纏,不然倒讓二哥為難了,以她那樣的身份是不可能跟二哥在一起的。”

孔白薇也跟著歎道,“也虧了王爺是明理開通的人,不然怎能容得郡主如此做法?”

朱梓夏猛然記起,看看林采兮問道,“你們剛回來,是不是中午的飯還沒吃?”

林采兮也猛然醒道,“你不說我都忘了呢,不過這一路上顛來顛去的,我這五髒都快被顛出來了,一點都不覺得餓呢。”

冬夢在一旁插話道,“小姐,我這就去廚房讓他們做幾樣菜送過來,您中午定然也沒好好用飯,這會兒再陪著姨娘用一些吧。”

林采兮笑著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反正澈兒有老夫人管著呢,準餓不到他。”

三人又說了些閑話,林采兮又將在江南的一些見聞說給她們聽,隻聽得她們豔羨不已,朱梓夏則嚷著也要讓朱梓峻帶著去江南玩一玩。

林采兮一直在夏園呆到傍晚才會峻園,朱澈已經先回房休息了,跳豆正站在門口等著,見她回來,一邊忙著挑簾一邊問道,“姨娘

。二少爺怎麽樣?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菊焉則在一旁道,“姨娘剛回來,又在夏園裏忙著勸小姐,這會兒剛消停一會兒,你就先讓姨娘歇一會兒吧。”

跳豆眸光閃亮,立時便笑著道,“那姨娘就當我沒問好了,您先回房歇著。”

林采兮確實有些疲憊,這幾日的馬車已把她顛簸的夠嗆,一回來又碰到這樣的事,到了這會兒自是疲憊至極,但仍是回道,“二少爺沒事,劉管事也跟著回來了。”

菊焉忽然啐了一口,冷聲道,“她竟還有臉跟您回來,姨娘,您跟二少爺的心也太軟了,她可是害了人又從咱們府裏逃出去的,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麽?對了,姨娘,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跳豆瞪她一眼,“才剛說了讓姨娘歇一歇,你又扯出這些事來。姨娘,您先回房歇會吧,等會兒老夫人又要傳飯請您去上房用飯了。”

菊焉又道,“姨娘,不然我去上房回了老夫人,晚飯就不過去了,明兒個您再去上房。”

林采兮在椅上坐下,緩緩道,“不用了,歇著也不在這一會,對了,林宅那邊怎麽樣?”

跳豆麵露難色,似有遮掩的道。“姨娘,您還是先歇著吧,這些事等明兒個我再一起回了您。”

林采兮心裏咯噔一下,隱約覺得有不好的事發生,遂問道,“到底有什麽事?你現在就說吧,沒事兒的。”

跳豆遲疑的看了看菊焉,菊焉臉上也露出為難的神色,也不知到底該不該說。

林采兮見他們二人眼神猶疑,一副欲開口又不敢言的模樣,更加確定林宅一定發生了什麽事,遂沉聲道,“有什麽事,你們盡管說,不管好事壞事,多早晚的都要讓我知道。”

跳豆正色道,“姨娘,送子觀音是不是就是慕容一笑?”

林采兮點頭。

跳豆接著道,“早該猜到的,那幅畫上的麵容雖不是慕容一笑但那雙眼卻是他的。那林夫人的失蹤是不是也跟他有關係?您失蹤的那天晚上林夫人也不見了,是慕容一笑將她也擄去了麽?”

“是嫂嫂她出事了麽?”林采兮急著問道,他記得慕容說過要給劉薰鳳換個地方,隻是不知道換去了什麽地方,再後來的事她竟忘記問慕容了

跳豆點頭道,“林少爺去劉家要人,劉家卻說林夫人並未回去,倒反咬一口是林少爺將夫人偷偷害了去,兩家爭執不下,劉家便將林少爺送到官府裏去了,現在……現在林少爺已被關在牢裏幾日了。”

“啊?”林采兮噌的站起身,驚出一身冷汗,劉薰鳳在林宅裏無緣無故的消失,連個人影兒都不見了,劉家若非說劉薰鳳被林采書害了,林家人卻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林采書的清白,雖然她知道真相,但這會兒又找不到劉薰鳳,而她又不能將慕容一笑的事說出來,隻能等慕容一笑回來再說了,但這人命關天的大事,怎容得她等下去?

林采兮忙道,“菊焉,快去書房拿紙筆來,我要給二少爺寫封信。”

菊焉見姨娘嚇得臉色蒼白,自是不敢怠慢,忙著去書房拿紙筆。

跳豆唯恐姨娘急火攻心,遂安慰道,“姨娘倒也不用太擔心,前幾日我已頂著二少爺的名義去府衙探過林少爺了,雖說裏頭苦了些,但府衙的那些人卻也不敢為難於他,高知府也說了,這事兒確有蹊蹺,正在四處搜查證據,林少爺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性命之憂,您隻要盡管找到林夫人的下落就行了。”

正說著菊焉已拿過紙筆來,林采兮顧不上回他的話,忙接過紙筆給朱梓峻寫信,讓他立馬寫信給江躍然聯係到慕容一笑,然後問出劉薰鳳的下落,並將林采書此時的處境詳細說了說,在她私心裏,也希望朱梓峻能動用他是皇帝身邊四衛之首的身份將林采書的事壓一壓,隻不過她並不對此抱太大的希望,畢竟朱梓源在京城遭遇牢獄之災時,朱梓峻硬是未驚動到皇上。

封好信後她便命跳豆立馬將信寄出去,坐在椅上,穩了穩心神才又問道,“菊焉,老爺子老太太怎麽樣了?”

“前幾日我去那邊看望過了,老太太一直躺在**哭個不停,好幾次險些都昏死過去,老爺子也是成日裏唉聲歎氣,您又不在,他們也是沒有別的法子。林媽偷偷的央我回來求求老夫人,可我哪裏敢跟老夫人提起?正愁著沒有辦法,恰好那天老夫人忽然到咱們園子來,主動問起林少爺的事,我便一五一十的都給老夫人說了,老夫人聽了後便讓朱管家去了一趟府衙,朱管家回來說已經跟府衙打了招呼,但也隻能保林少爺一時

。”

林采兮頓時又有些心慌意亂起來,再也坐不住,這個時候林家最需要一個有主心骨的人,林老爺不過是個讀書的人,對官場上的這些事哪裏知曉,老夫人倒是費了心,隻是害人這是大罪,天大的麵子也保不住人命。

林采兮在房裏來回踱步,沉思良久才道,“不行,菊焉,我要立馬回去看看,爹娘這會兒不知道都成什麽模樣了,我可放心不下。”

菊焉擔憂的看一眼林采兮,“姨娘,你才剛回來,一會兒都沒休息就要出去,等著老爺子老太太見你一臉的疲乏,又要為你擔心了,不如明兒個一早再去。”

“菊焉說的對,這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看老爺子老太太也不急在這一時。”朱梓沫說著從外頭走進來。

林采兮急著道,“雖說不急在一時,但我過去了勸慰勸慰總要好一些。”

朱梓沫看看她道,“你要怎麽勸慰?現在隻有一個法子能勸慰他們,那就是盡快把林少爺從牢裏救出來,其餘的說什麽都是徒勞,你去了隻會白白的傷了他們的心。”

林采兮眸光一閃,“梓沫,你可是有辦法救我哥哥?”

朱梓沫定定看著她道,“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我無從下手。”

菊焉在一旁聽到姨娘直呼四少爺的名字,但見四少爺麵上並無異樣,遂心底暗暗詫異,現在一聽四少爺這麽問,忙悄悄的從房裏退出去,順便將房門緊緊關上,並在房門口不遠處安靜的站著。

而朱梓沫則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的等著林采兮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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