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采兮萬分尷尬想要站起身卻無處著力之時,朱梓峻攬在她腰上的手稍稍一緊,另一手扶住她肩膀,將她歪斜的身子扶正。

林采兮一站穩腳跟,就忙著掙開朱梓峻攬在腰間的胳膊,訕訕笑道,“那個,謝謝你了啊

。”

朱梓峻緩緩鬆手,嘴角掛著一絲淡笑,看她一眼,輕聲道,“以後走路小心。”抬眼又去看站在一旁抿嘴輕笑的跳豆,吩咐道,“還不快去把台階上的汙水掃幹淨?”

跳豆笑著應道,“遵命,我這就去。”剛走出去兩步又回過來拉一下菊焉,“菊焉,跟我進去拿東西過來打掃。”

菊焉回過神來看到跳豆投過來的眼神立時意會,忙一溜煙的跟著跳豆朝後院奔去。

跳豆的擠眉弄眼台階下兩人當然也看的清楚,林采兮很無奈的在心底搖搖頭,不過還是很感激他們的一番好意。

整了整身上衣衫,林采兮臉上的滾燙終於漸漸消散一些,臉紅是因為摔得太糗,頭腦發熱是因為摔得太快,下意識的,她微微皺下眉,在心裏偷偷解釋。

朱梓峻收起臉上笑意,微風吹過,長衫隨風擺動,蕩著幾絲瀟灑隨意,溫聲道,“進去看看吧。”

林采兮嗯了一聲,邁著小碎步跟上,目光不時落在院子的角角落落裏。院子不大,修飾也很簡單,除了一些綠樹就是一些花花草草山山石石。

朱梓峻走的悠閑,一直走在離林采兮兩步遠的地方,不緊不慢,緩緩而行。林采兮趨步跟在他身後,將所到之處景觀盡數收在眼底,心裏卻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琢磨著應該怎麽問出口合適,想了半天仍是糾結,最後終於開口問道,“二少爺在京裏這許多年,一直住在這裏麽?”

朱梓峻點點頭,“一直在這裏。”

林采兮笑笑,“這院子挺不錯,也很安靜。”頓了頓又問道,“二少爺辦正事也是在這裏麽?”

朱梓峻緩緩回過頭,看她一眼,道,“也在這裏。”

林采兮愕然,再也問不出話來,本來她想借此套出朱梓峻的營生,誰知道得到的竟是這個回答,看來從他嘴裏大概是問不出什麽了。

“少爺,廳裏有人在等您。”跳豆從前麵走過來,躬身道。

朱梓峻眉峰微挑,瞟一眼跳豆,“你先帶林姨娘去後院房裏歇歇,我過去看看

。”說完又看一眼林采兮,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林采兮便跟著跳豆進了後院靠南的房子,跳豆打開門,笑著道,“姨娘,這是二少爺的寢室,您先進去歇著,我讓人送些茶點過來。”

林采兮莞爾一笑,便抬腳走進房內,房內擺設簡單,屋角擺著幾盆花,左麵靠牆一側擺著一個小書架,架上放著滿滿的書,右麵牆上掛著一把劍,劍套上雕刻著精致的龍虎紋絡,劍把上吊著一件小物什。

林采兮緩步走上前,伸手去摸那件小物什,想看清是何東西,握在手裏,仔細看過去,她竟呆住了。

那是一塊小小的白玉,瑩白如脂,通體透明裏微帶粉色,白玉的形狀竟若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白玉蝴蝶……”林采兮低聲喃道,腦子飛快旋轉,那晚黑衣人掉下的也是一塊蝴蝶白玉,一樣的形狀,隻是這一塊縮小了數倍,倒像是一隻小蚊子,“難道是他?”

“是誰啊?姨娘。”跳豆的聲音忽然響起,林采兮握著白玉的手指陡的顫一下,心神也跟著一晃,回過頭看到跳豆手裏端著個盤子進來。

林采兮忙收回深思,佯裝無意的笑著問道,“跳豆,這把劍是二少爺的麽?”

“是少爺的,不過少爺很少帶在身邊。”

“原來二少爺還會用劍啊?”林采兮又轉過頭看一眼那把掛在牆上的劍。

跳豆臉上立時露出一抹驕傲之色,“姨娘,咱們少爺的劍法好著哪,比舞娘跳的舞還要好看。”

林采兮聞言失笑,不知道朱梓峻聽到有人把他劍法同舞娘跳舞相提並論會有什麽反應。

見姨娘笑的開心,跳豆還以為姨娘同他一樣也為二少爺驕傲,便道,“姨娘,您看看這些點心喜歡不喜歡,等會再讓他們給您做好送來。”

“京城的點心,我倒要嚐嚐哪。”林采兮笑著上前捏了一小塊放在嘴裏,登時一股香甜在口裏軟軟鋪開,她不由得又捏起一塊放進嘴裏,而腦子裏卻還想著白玉蝴蝶的事,如果黑衣人真是朱梓峻,那他知道那晚救他的就是她麽?可他深夜闖進府衙到底做什麽?而他背後又有一個怎樣的身份?她突然又想起那晚假山後的事,憑著直覺,她覺得這兩件事一定存在著某種聯係

再見朱梓峻,林采兮便不由得朝他肩膀望去,恨不得能撕開衣衫一探究竟,就連朱梓峻走路的腳步聲她都仔細聽著,暗自判斷其內功。

回到侍郎府,已是傍晚,林采兮剛踏進西院就看到方耶茹坐在院中,身上披著一件夾衣。

一見她回來,方耶茹就站起身歡喜的道,“采兮,我見到梓源了。”

林采兮拉拉她身上往下滑的夾衣,笑道,“我知道,你不是一大早就去牢裏看他了,他怎麽樣了?”

方耶茹眼裏閃過一絲淚光,遂又閃著幾許亮光,“在那種地方,能有好受的麽?瘦的快不成樣子了,不過還好,仗著叔父的關係,並未受多少苦頭。瞧他那副模樣,我想他日後定長了記性,改了莽撞的性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笑著,嘴裏數落著朱梓源的不是,麵上卻露著濃濃愛意,末了她又道,“采兮,今天在牢裏,我還看見了一個人。”

林采兮疑惑的看著她,“誰?”

方耶茹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唐依兒。”停頓片刻又補充一句,“她可真是個美人坯子,監牢那種地方都擋不住她那副絕美容貌。”

林采兮笑著打趣,“自古美人多禍水,這不正好應了這句話。有沒有說三少爺什麽時候能放出來?”

方耶茹又恢複了滿臉笑意,“應該快了,就這一兩天了,唐依兒的證詞很關鍵,她也如實交代了,叔父說就在這幾天就能回來了。”她眼裏忽然蘊上一層淚霧,沉聲道,“但願早日離了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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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顧著碼字了,竟然忘記時間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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