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番外 妥協

“你看你這個樣子,林姨以前是這麽教你的嗎?”他質問她,心中惋惜那幅她畫了一整天的畫。

“莫晴天,你太過份了,我已經十八歲,你怎麽能不征求我的意見就要我轉係呢?”她覺得很委屈,眼淚一滴滴滑落。

他不這樣認為,不管她長多大,在他心裏,她永遠都不能脫離他的撐控,“迦羅,你很有畫畫的天賦,我希望你選對專業,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他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臂,“放下吧,你爸爸的案子已經過去了,我不許你再糾結這件事!”

“你管不著!”她憤怒地推開他的手,轉身回別墅,她要馬上回市裏,打電話給係主任要求終止轉係手續。

裴迦羅急匆匆的收拾好後,背著雙肩包下樓來。看到莫晴天坐在客廳裏,一副不打算送她回去樣子,她心一橫,心想著哪怕是用走的也要走回去。

“要下雨了,你要是這個時候出門,我絕不會去找你的。”他冷冰冰的,怒不可遏,“越大越沒規矩了!”

裴迦羅停在門口,沒回頭,“那我先謝謝你了,既然我都長大了,以後是死是活都不勞您費心了!”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在氣頭說的都是氣話,在裴迦羅心裏一直視他為至親,不管將來如何,她都不會離開唯一的至親。

沿著來的那條泥巴路,裴迦羅快速地往市區的方向走,心想著走快一點一定能趕在天黑前到公路上去攔車回市裏,她不信離了莫晴天,她就寸步難行了。

雨點落下,很快越來越大,腳上的傷還沒好,她不敢走得太快,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著。天黑盡的時候,她渾身已被淋的濕透,這條泥路卻怎麽都走不到盡頭。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不肯回頭,冒著大雨摸黑繼續往前走,臉上濕嗒嗒的,有雨水也有淚水。

“啊……”腳下一滑,她摔倒下去,真是倒黴,路邊的草叢下剛好是空的,她一跟頭滾了下去,蹭了一嘴的泥水,“嗚嗚……我要回家……嗚……”她真恨自己沒出息,這個時候隻會哭。想要爬起來,可受傷那腳鑽心似的疼,她隻能坐在原地,由自己哭過夠。

哭著哭著,見有燈光照過來,她仰頭看去,是車燈,是莫晴天來找她了,本想喊他的,可心裏氣不過,憋著不喊,任由他的車開過。

見車子尾燈越來越遠,她沒出息地大聲哭喊出來,“我在這裏啊!”

車子走遠了,莫晴天哪裏聽的到,她聲音都喊沙啞了,最後隻能抱雙臂嗚咽著。如果這一晚上都要在這裏淋雨挨凍的話那也是她自找的。這個時候她最想的就是爸爸媽媽,這些年來,不管她有多堅強,但總是會敗給對爸爸媽媽的思念。

“爸爸,媽媽,你們為什麽不帶我一起走?”死了的人不痛不癢,可活著的人卻如淩遲,生不如死。她越哭越傷心,比之前莫晴天的車開過她身邊時還傷心,那哭聲嚇得周圍蟲子田鼠都不敢吱聲。

“笨蛋!”頭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裴迦羅抬頭看去,借著車燈,見莫晴天站在雨中,一臉焦急。

他跳下來緊緊將她抱在懷裏。

裴迦羅突然不哭了,清楚地聽見“咚咚咚”的聲音,那是他心跳加快的聲音。

莫晴天抱起她爬上公路,把她放在車子後坐上,看她渾身濕透,他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擦去她臉上的泥水,“我剛剛開過去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喊?”他真是光火,見過作的就沒見過她這麽作的。

“我喊了,你沒聽見,一下子就開過去了!”她反駁道,眼淚漱漱落下。

看她這狼狽的樣子,莫晴天無奈地笑起,隨即將她擁在懷裏大喘著氣,“找不到你,我都快嚇死了!”

他的好暖和,像個大號的暖寶寶,裴迦羅頓時覺得不那麽冷了。

“哈啾,哈啾……她靠在他懷裏不停地打噴嚏,鼻涕眼淚全蹭在他胸前的襯衫上。

“太晚了,你不能這樣濕著回市裏,先回別墅吧。”他摸著她的頭安慰她。

“不,我要回市裏,反正我就是不轉係!”她很固執,說不轉就不轉。

莫晴天長長歎了口氣,“好,不轉,回頭我跟你們係主任去說,不轉還不行嗎!?”他隻求她乖乖聽話別鬧騰了。

“嗯,那……好吧。”

回到別墅,莫晴天給她燒了熱水讓她泡澡,自己隻是隨便衝了個涼水。

她背包裏的換洗衣務全濕了,他把自己幹爽的睡衣給了她。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在當夜裏感冒發燒了,還好莫晴天是學醫的,習慣備有常用的藥,喂她吃下退燒藥後就他一直坐在她床邊守著。

早上,她好了。起床沒看到他,她一瘸一拐下樓來,看見他正在廚房裏煮粥,襯衫袖子高高卷起,手忙腳亂的樣子就知道平時十指不粘陽春水。難為他了,為她洗手做羹湯。

“這睡衣是你穿過的吧?”裴迦羅靠在廚房門口問他,她能聞到這睡衣上麵淡淡的氣味,不是汗臭味,是他身上的體味,一個成熟男人的體味。

莫晴天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前天晚上穿過的,你嫌棄的話可以不穿。”她的衣服全濕了,他全給她洗晾著了,一時半會兒幹不了。他把自己帶來的唯一套睡衣讓給她穿,她倒好,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嫌棄。

“我沒有嫌棄!”她撇了撇嘴,極其委屈。他就是太古板了,還動不動就生氣,怪不得沒女朋友。單身不是沒有原因的,他要是能改改這脾氣,肯定很招女孩子喜歡。

莫晴天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水煙繚繞中一片溫柔,“好啦,這回算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擅自主張,你說的對,你都十八歲了,你的事應該由你自己作主。”

“真的?”她睜大著雙眼問他。

“嗯,真的。”

她這才笑起。

她的笑容真的很美,他看得傻傻的,末了,加上一句,“一件事除外。”

“什麽事?”

“不—準—和—嚴—小—冬—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