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那些年的愛情
清鎮的華明山墓園除了守園人外，一個人都沒有，莫晴天一隻手提著香燭供品一隻手撐著黑傘和裴迦羅走進墓地深處。
從白明鏡的衣冠安埋到現在過了十三年，裴迦羅期間來過三次，一次是她小學畢業，一次是初中畢業，再一次是高中畢業，每天次都是莫晴天陪她來，這次也是他。她終究要嫁給這個陪伴她多年的男人，想來爸爸媽媽會高興的。
擺好香燭供品，莫晴天看著墓碑上逝者的照片，心裏感慨萬全，裴灃他沒見過，但是白明鏡，他再熟悉不過，甚至可以說他比裴迦羅還要了解白明鏡。
兩人站在墓前什麽都沒說，太陽開始西下的時候才出了墓園。
回G市的路上，裴迦羅問莫晴天：“你以前說我媽媽救過你一命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晴天看著裴迦羅，她以前很不願意提即白明鏡，說到底她是氣白明鏡丟下她自殺一事。
“我七歲那年跟著大哥去海邊玩，不小心溺水，是你媽媽看見及時救了我。你媽媽以前沒跟你說過她以前的事嗎？”莫晴天問她。
“沒有。”說來也很奇怪，裴迦羅都不知道白明鏡是哪裏人，也沒聽過她說過外公外婆的事。小時候她聽別的小朋友都有外公外婆，可她卻沒有，回家問媽媽，媽媽卻什麽都不說。
有一次裴迦羅忍不住背著媽媽問爸爸：“爸爸，我為什麽沒有外公外婆？”
裴灃心疼的摸著女兒的小腦袋，說道：“因為媽媽也不知道外公外婆是誰啊。”
“那媽媽是被誰養大的。”
裴灃笑嗬嗬說道：“媽媽是菩薩的女兒，是菩薩養長大的。”
“為什麽我爸會說我媽是菩薩的女兒？”裴迦羅問莫晴天，因為莫晴天剛才說他七歲的時候在海邊溺水被白明鏡所救，那會兒媽媽才十七歲，莫晴天興許知道她媽媽身世。
“可能是因為你媽媽是在寺廟裏長大的孤兒，你爸爸才會說她是菩薩的女兒吧。”第一次見白明鏡，莫晴天被海水嗆了個半死，那時候他雖然還沒住進莫家，可爸爸早帶他和大哥莫晴天宇見過麵，大哥那時候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大男孩了，一有空就會帶著他四處去玩，兄弟倆的感情還不錯。
男孩子粗心大意，在海邊的莫晴宇全然玩瘋了，忘了自己的弟弟不會遊泳，等弟弟被一個笑容溫暖的女孩救上岸時他才知道弟弟差點溺水死了。
裴迦羅有點沮喪，她對自己的媽媽了解還比不上莫晴天，“你是怎麽知道我媽媽是在寺廟裏長大的？”
“那個，因為我，我大哥認識你媽媽，和她談了場戀愛。”莫晴天輕描淡寫地說道。按當年白明鏡和大哥的情份，裴迦羅曾經管他叫小莫叔叔，隻是他不情願當這個小莫叔叔。
“你大哥真的和我媽媽談過戀愛？！”裴迦羅滿是驚訝，雖然她之前有聽到過傳聞，但沒想過是真的。
“嗯，我當年還是他們的電燈泡，他們走哪我都跟著。”莫晴天開著車，眼睛一直看著正前方，“不過，後來莫太太反對他們在一起，他們就分手了。”莫晴天還記得那時候大哥為了和白明鏡在一起，不惜以退學逼莫太太同意，莫太太對自己的親兒子寄以厚望，可沒想到他為了個孤女放棄學業，一氣之下就把他趕出了家們，還凍結大哥的銀行卡。爸爸也生氣大哥退學的事也不管他們。
為了逼大哥和白明鏡分手，莫太太動用莫家勢力讓他們找不到任何工作。那段時間他們在外麵生活得很貧困。
莫晴天去過白明鏡和大哥租住的地下室一次。陰暗，潮濕的屋子散發著濃烈的黴味，他們剩至連張飯桌都沒有。大哥從小錦衣玉食，難為他和白明鏡在那個地下室住了大半年。到那種地步他們都沒分手，直到大哥生病沒錢住院，白明鏡才來求莫太太，莫太太的條件是要她永遠離開她兒子。
白明鏡說到底是不夠堅持，莫太太怎麽說也不會讓自己兒子病死的，扛不住莫太太的最終反對，白明鏡放棄了，一個人離開了G市，連告別的話都沒有對大哥說。
白明鏡的失蹤讓大哥頹廢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他回到學校完成學業，在爸爸死後的第二年接任了遠程的總裁。直至他三十歲意外身亡，身邊都沒有出現過其他女人。
這段陳封多年的往事，莫晴天不想將其中的細節告訴裴迦羅。畢竟，逝者已去，生者說多了也隻是徒增惆悵。
“就這樣嗎，你大哥後來沒去找我媽媽嗎？”裴迦羅轉過頭問莫晴天，今天沒午睡，她眼皮不停地打架，可就是還想知道她媽媽更多的事。
“也許去找過的吧，我那時候小，也不是很清楚。”莫晴天說道，怕她還追問個不停，就開了音樂。輕柔的音樂聲中，裴迦羅靠著座椅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看著她安靜的睡顏，莫晴天鬆了口氣。他靠邊停下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
回到家，裴迦羅把自己裝舊物的箱子打開，在裏麵翻找了許久，終於，找到那個木雕的觀音吊墜。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木觀音還有著紫檀木的清香。
莫晴天走過來拿過她手裏的木觀音，眼神裏一絲異樣的光芒閃過。
“這是我媽媽自殺的前一天給我的，我想可能是爸爸當年送給媽媽的吧。”裴迦羅依在莫晴天懷裏說道。
“那你以後要保管好了。”莫晴天說道，將那個木觀音還給她。
看著她將木觀音慎重地掛在脖子上，莫晴天陷入回憶。
散發著黴味的地下室裏，到處擺滿了莫晴宇手工雕刻的小木頭玩意，雖然刻得不夠精致，但全靠這點小手藝，他才不至於讓自己和白明鏡流落街頭。
“晴天，你說這個木觀音你鏡姐姐會喜歡嗎？”莫晴宇手裏的紫檀木觀音剛剛刻好。
年幼的莫晴天接過那枚小小的木觀音，紫紅色的觀音刻得栩栩如生，可見莫晴宇刻得有多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