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風的房子,位於浮雲以西。與以往不同,除了他與未婚的女友住在一個房子外,其他如冷天,蔡家,方家,歐陽家,就連陳珊都有一間房子,雖然她的家人短時間裏並沒有計劃搬過來,但是冷無風還是預先劃了一間房子。

不過各間別墅型的房子相隔並不遠,大約10米左右,被各種濃鬱逼人的樹木所格開,每一處房子的家門都有檢測儀,除了有權限的人,任何接近這裏三千米之內的陌生人都將發出警報,不過三分鍾就會有一支機器人部隊過來核查,防守嚴密。可見冷無風對保護這些房子的重視程度。

至於如果他們要外出,他們新家的地下室都有停飛行器的地方,出行相當方便,隻是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少了些人氣。

這些天,因為莫名心結的原因,讓他借口事務而很少回家看看,這多少讓他帶了些愧疚。於是冷無風沒有馬上跟隨姐姐哥哥回冷天住的房子,而是先回自己的新家看看。他也很想知道,到了新的環境,沒有長輩的約束,他的女人是不是很好的相處在一起。

不得不承認,他害怕見到他的女人們互相敵對的姿態,因為他並不擅長解決這種問題。尤其是他女人的人數足夠湊成兩桌麻將而有餘。

不過慶幸的是,他的女人大體都很理智,不會爭寵,也不想爭寵,現代女性的特點就是,要麽為了某種目的(包括愛情)而為男人一哭二鬧三上吊,要麽就是冷靜地可怕地提出分手,簡單明了,幹淨利落。

為什麽自己的女人這麽多,而偏偏沒有後一種情況的出現,原因或許很多,但是離開不了其中重要的兩條,其一就是她們深愛著自己,比如素雅,甘願從自己的身上得到對她而言根本不公平的愛情;第二個,就是因為自己的任性使然的緣故,比如方襲兒,歐陽雪,她們兩個人的生活原來根本是與自己相成兩條平行線,不大可能有相交的一刻,卻因為她……而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之線,進而與方襲兒,歐陽雪有了命運般的交集。

他愛她們嗎?

冷無風捫心問自己,從最初的別有用心,到現在的茫然不知,他竟然產生了逃避了心理,以至於就算偶有空閑,也不敢回到家麵對方襲兒,歐陽雪的臉。尤其是當婚事真正需要去麵對的時候,他,尤其不敢麵對歐陽雪,兩個擁有相似軀殼的女人,兩種完全不同的靈魂性格,一個明亮而燦爛,一個靜若秋水,偶有波動,卻是曇花一現,難以察覺。正是因為對於秦纖倩的複雜心理,也造就了他對歐陽雪的難以逃避,雖然是性格不同,但是真正麵對歐陽雪時,他甚至會衝口而出:秦纖倩。隻因他腦子裏縷刻的女人太過真實,太過深刻,以至於雖然明知道歐陽雪的不同,卻又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

秦纖倩,注定是他命中的魔煞。

那麽歐陽雪呢?是上天派來讓他遺忘秦纖倩的存在,還是加深自己對她的仇恨和思念?

並排的房子並不華麗,頂多隻能算是標準,如果真要算新意的話,那麽大概並是這兩層別墅型的房子掛滿了紅色耀眼的紅燈籠,意義不言而喻。隻是陳珊不明白,自己的愛人站在門口已經足足十分鍾了,在想什麽?她無法知道,就好像她跟了這麽久,很少看到無風有這種憂鬱的情況。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能讓他這樣憂鬱的人並不多,一個可能就是他的家人,另一個,恐怕就是秦纖倩了。她永遠不懂愛人對秦纖倩的複雜感情,就好像愛人永遠不懂自己對他的複雜感情一樣。

愛情本來就是不可理喻的,不是嗎?

“我們進去吧?”終於,冷無風意識到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而且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他自嘲一笑,率先走了進去。

房子周圍是一人高的木製圍欄,裏麵有大約三畝左右的花院,一條由人工湖流穿切而過的小水溝緩緩的派著水經過,‘嘩嘩’的流淌著。看上去複古的庭院,其實別有布置。就在冷無風踏進院子內刹那,在旁邊的圍欄迅速掃描了兩個人的指紋和攜帶物品,確定身份和無可疑物品後,才會讓其進入,否則那看上去旁邊伊人心泌花園將成為不速之客的惡夢——下麵隱藏著殺人利器激光射線,人從中走過將被當場殺死。

當然,如果確定身份,而又攜帶可疑物品的話,屋裏的人將會得到通知。

“親愛的回來了!(冷無風)珊美女回來了!(陳珊)哦耶!”這是類似於鸚鵡的叫聲。原本是很中性的合成聲音,但是因為陳惠認為聲音太過冷澀的緣故,硬是通過冷無風送給她的微型電腦讓索星把核心控製程序裏的聲音成分改了樣子,才會有上麵這種搞笑風格的叫聲,弄得屋裏的女人都是哭笑不得。

不過聽到冷無風就要來到,屋裏原本輕鬆溫馨的氣氛頓時變了樣,有了一些凝滯和僵澀,這一氣氛,在冷無風開門進屋時更加得明顯了。

冷無風望著屋裏坐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目光凝望著自己的女友們,沉默了片刻,後又訕訕一笑:“怎麽,沒人歡迎我嗎?”

蔡素雅抱著肚子剛站起身,卻見她旁邊的陳惠拿起她身後的背墊扔向冷無風,氣呼呼道:“你混蛋,現在才知道回家!”

劉媚原本和蔡素雅一樣想起來迎接冷無風回來的,但看到蔡素雅也是臉色不自然得重新坐下來,鑒於不曾說出口的統一戰線,她剛站起得身子又坐下來。而至於方襲兒和歐陽雪則更是沉默,似乎沒看到冷無風回來一樣,依然嗑著瓜子,目光盯著對麵牆上長寬5米大的巨型電視,說電視還不如說是小型電影院符合一些。

見冷無風遭到冷場,陳珊也覺得以自己目前的身份,不好介入說話,隻好找了個借口,指了指裏麵,說道:“爸爸叫我們到他那裏吃晚飯,順便談一些事情,我先去裏麵洗個澡!”是什麽事情,大家都知道,陳珊暗示不要太計較了,爸爸會為我們做主。

劉媚覺得以自己目前的身份,還不適合待在這裏,她笑著站起身說道:“你知道你的房間嗎?我帶你去吧!”

陳珊一想就通,笑道:“好啊!”

見陳珊也不幫自己忙,冷無風苦笑道:“我有事忙嘛!你們知道,最近我都忙著安排那些人住宿的問題,還要簽一些關於商場,超市的合同……哥哥做新網遊我也必須參與,這對我將來的計劃很重要!”

陳惠嘟起嘴:“你的事業重要,難道我們就不重要嗎?偏心,隻帶姐姐不帶我!”

蔡素雅原本打定注意暫時沉默的,但是聽到陳惠的話後,不禁‘撲哧’地笑開來。而歐陽雪和方襲兒更是啞然失笑,原本滯澀的氣氛頓時為之一鬆。

冷無風聽著陳惠的抱怨,也不禁笑出聲了。“說來說去,還是你自己想去玩!”

冷無風坐到蔡素雅的身邊,手順勢得從身後摟住蔡素雅凸起的腰身。“她又大了!”

原本決定一起和冷無風慪氣的,但是陳惠第二句話實在不適合時宜,原本就不成文的陣線頓時為之崩潰,看方襲兒和歐陽雪的臉色就知道了。蔡素雅歎了一口氣,順勢靠上冷無風的肩膀,輕聲道:“是啊,又大了,我感覺她長的太快了!”頓了頓,“你這個做父親的再忙,總需要回家吃吃飯什麽的吧?”

語氣雖然輕,但是帶著明顯的幽怨。方襲兒輕哼了一聲,也表達了自己的不滿。而至於歐陽雪的態度,就有些複雜了,她一眼都沒看冷無風,隻是目光飄忽地盯著大型電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四人中,冷無風最關切的反而是歐陽雪的態度……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冷無風緊了緊手臂,低聲道歉道。

蔡素雅‘嚶嚀’一聲,將頭埋在冷無風的肩膀裏,心裏喜滋滋的。而陳惠更是許久沒有在冷無風懷裏撒嬌,連忙將整個人坐上冷無風的腿上,而將頭靠在冷無風的懷裏,與蔡素雅各分半壁胸膛。

冷無風摸著陳惠的頭,就好像小孩子一樣,讓陳惠好是不滿。冷無風放開手,問道:“嘉瑩呢?”

蔡素雅笑了笑:“人家雖然懷了你的孩子,但是她爸爸說,在你還未正式娶她之前,不讓她住到我們這裏來!”

冷無風沉默地點了點頭,這時,方襲兒終於忍不住了,她有些惱怒,也不知是惱怒冷無風的偏心,還是惱怒冷無風這段時間的冷漠,她叫道:“喂……你……”

“要麽叫我無風,要麽就叫我老公,選一個吧!”冷無風打斷方襲兒的話。

“你……”方襲兒指著冷無風,在後者瞪過來後,她才改口道,“無風,我問你,什麽時候娶我們?”

“嘻嘻!”陳惠打趣道,“方姐姐羞羞,比我還想早點出嫁!”

方襲兒臉一紅,罵道:“好你個臭丫頭,我出嫁還不是等於你出嫁,隻不過是由我問出口而已!”

冷無風望了一眼方襲兒,又凝視著神色不安的歐陽雪,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想,你們都應該知道才對。從我們般到浮雲上來後,爸爸就已經開始籌備我的婚禮了,要不然門口就不會掛著大紅燈籠了。我看晚上,我爸爸就會問這件事情。”

方襲兒咬著下唇,望著冷無風欲言又止的樣子,冷無風笑道:“怎麽了,有話就直說,還沒有嫁給我,你反而有些拘謹了!”

冷無風的調侃沒讓方襲兒靜下心來,她望了一眼歐陽雪,突然問道:“秦纖倩會回來嗎?”

在場的人,不但是冷無風僵了臉,連蔡素雅和陳惠也是臉色不自然起來。最讓人詫異的是,歐陽雪的臉色蒼白的可怕。

與方襲兒不同,在冷無風的女人中,無論是蔡素雅,還是張嘉瑩;還是陳氏姐妹還是劉媚都與秦纖倩有過一段交往,尤其是蔡素雅和張嘉瑩更是秦纖倩的至交好友,除了劉媚,去蔡,張,陳四人都參加了冷無風的那場婚禮,見到了那場悲劇,她們都知道秦纖倩在冷無風心中的分量幾乎可以與他的家人相比,是冷無風心中的逆鱗。尤其是在秦纖倩離開赴法,冷無風蘇醒後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秦纖倩三個字眼更似冷無風的定時炸彈,無論是誰提起都會讓冷無風出奇的憤怒,所以無論是誰,哪怕是冷無風的家人都沒有提起秦纖倩三個字,同時他們也不願提起這三個字。

雖然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回複,冷無風不再變的難以接近,但是並不意味著這三個字的分量將減輕。冷無風在逃避婚禮的原因,我想冷無風的女人中,或許唯一有些迷糊的,大概是有些貪玩的陳惠吧,但是恐怕隻有陳珊知道,她妹妹不是不清楚,而是不願意提醒。就連同樣被冷無風深愛的蔡素雅,也不敢在冷無風麵前提起她的昔日好友,不僅僅是因為這三個字帶給她太多的痛苦,也帶給她太多的怨恨與苦楚。

在冷無風的女人中,蔡,張,陳以及劉五人中,方襲兒是不知情的,她沒有與秦纖倩見過麵,也不認識她,所以對她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但是在所有的女人中,對秦纖倩感情最為複雜的,恐怕除了冷無風之外,還有其人,不是秦纖倩的好友蔡素雅和張嘉瑩,而是……歐陽雪。

歐陽雪為什麽會成為冷無風的女人?其中一個原因,恐怕就是因為她是蔡成樹的女人,但是最重要的,恐怕就是她有一張長的跟秦纖倩幾乎相同的臉蛋,一頻一笑,一喜一怒都太像了,像得讓冷無風分不出兩個人的分別。如果歐陽雪的臉沒有跟秦纖倩相似,那麽冷無風當初報複蔡成樹時,就會以金錢,用力量迫使歐陽雪屈服,而不是將其霸占。說到底,冷無風之所以遇上歐陽雪,間接的原因當然還要算上劉媚,不過就算劉媚不告訴冷無風,以他的實力自然不可能會忽略了歐陽雪的存在,隻是或早或晚的問題。

昔日,歐陽雪雖然對方襲兒冷眼諷語,但是畢竟兩個女人住在一起,沒有心結,沒有怨恨。同時因為是冷無風報複下的關係,所以讓兩個人有了共同的話題,患難成就了一段友情,也因為冷無風的關係成了一對很好的姐妹。歐陽雪近段時間的恍惚方襲兒自然看在眼裏,方襲兒不傻,何嚐看不出冷無風對於歐陽雪的複雜感情?又何嚐感覺不出歐陽雪對於婚禮的恐懼甚於期待?

恐懼什麽?

或許,當一個女人至始至終都知道自己隻是愛人眼中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她才會知道自己慌張什麽!更當這個女人知道,這個女人將要回來後,這個替代品才會感到恐懼。

替代品仍然是替代品,替代品隻是為了過渡而必須存在的東西,當正品出現後,替代品就失去了她存在的價值。

秦纖倩會回來嗎?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會以何種方式回來,歐陽雪很想知道!是一個看客?還是……新娘?恐怕素雅她們都想知道。

歐陽雪仔細地揣摩冷無風的心思,明明認為前者的機率會大一些,仍然讓她患得患失,偏偏她又難以啟齒。歐陽雪無法說出口的,方襲兒自然要幫她問了。當然,她自己也是很想知道的,所以才會有以上的事情發生。以方襲兒的立場,恐怕是不希望秦纖倩的出現了。

冷無風變了臉色,很難看,但是出奇的沒有憤怒。歐陽雪不敢看冷無風的臉色,她不明白一向勇敢的自己哪裏去了?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像一個懦弱的小女人一樣隻是低著頭拉拉方襲兒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問了。但是方襲兒夷然不懼,隻是目光冰冷地盯著冷無風,等待她的答複。

或許,在冷無風的女人中,唯一敢直麵對抗冷無風的,隻有方襲兒一人而已,不但是因為她是除冷無風之外最強的,更是她的性格不容許自己低冷無風太多,她不想自己成為冷無風**隻懂得祈歡的女人,她還想得到更多……更多……

方襲兒沒有見過秦纖倩,這點冷無風知道,至於她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恐怕……冷無風目光複雜地望著低著頭的歐陽雪,淡淡地說道:“她必須回來!”

“理由!”方襲兒冷冰冰地問道。

蔡素雅連連向方襲兒遞眼神,示意方襲兒不要再問了。可方襲兒偏偏向要挑刺一樣直直地問著冷無風。

冷無風淡淡地反問道:“給我一個她不需要回來的理由!”

“很簡單,因為她背叛了你,所以不再具有資格!”方襲兒說道。

冷無風無聲地翹起嘴唇:“就是這一點,足夠構成她需要回來的理由了!”說著,冷無風站起身就要往內廳走。

“那小雪呢?算什麽?”方襲兒望著歐陽雪蒼白若雪的臉,惱聲道。

冷無風腳下一頓,沉默了半晌,頭也不回地低聲道:“雪兒……有些事情,恐怕非要她回來,我才能給她,給你,還有給我自己一個交代,以你的聰明,應該不難懂我的意思!”

歐陽雪美麗的星眸帶著濃濃地霧氣,強忍著歡笑道:“我明白,或許到了這一地步,我想我和她之間是該分出勝負了,對不?雖然我們不曾見過麵。”

勝負……冷無風回頭歎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

“如果我隻是你心中一個女人的影射的話,我寧願求你放過我!”

替代品的悲哀不在於它的表明意義的無奈,而是因為它根本沒有選擇權利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