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等你,等你做完要做的事就帶你走,那時,誰也攔不住。

*

牧歌趴在桌上,掏出白色翡翠放到油燈下照了照,自言自語:“西原,都說要去西原,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呢?”

“想去?”耳畔傳來輕輕柔柔的笑聲。

“嗯。”牧歌點頭,突覺不對勁,緩緩轉頭,“唔~”嘴巴被堵上。盯著眼前那張銀光閃閃的麵具,瞳孔驟然間放大,掙紮,雙手也被製住。

修長白皙的手指拂上臉頰摘下麵具,lou出一張欠扁的臉,似笑非笑地凝注著牧歌。

捂在嘴上的手掌終於撤去。

牧歌指著銀色麵具,忍不住大吼,“半夜三更的做什麽戴這玩意兒嚇人!”

“娘子想把諸葛無極與追影.都喊來麽。”千魂坐到桌邊,倒了杯水,端起喝一口,托住下巴笑眯眯地看著牧歌。

牧歌往門口看看,極度鬱悶地睨.了眼桌上那張麵具,問:“你怎會有這個麵具?”

“娘子想知道的事自然得查出.來了。”千魂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微微閃爍。

雙頰不自覺地一燙,心也跟著變得暖暖的,出了事.他總能在第一時間趕到,拜托他的事總能盡心盡力地辦好,除了長得太好看,將銀子看得過於重了些,其他都很好!

“查到了?”牧歌齜牙笑笑。

“嗯,是西原夜魔教。”千魂淡淡回道。

“夜魔教?”牧歌好奇心起,拿過麵具仔細看了看又丟.回到桌上,問:“夜魔教是邪教?”

“亦正亦邪。”千魂漫不經心道。

“亦正亦邪?”牧歌微微一愣,旋即釋然笑道:“正正邪.邪確實無人能說清楚。”

千魂看著她,笑得滿麵春風,“娘子就是聰明!”

牧歌看他,“你比我聰明。”

目中笑意又加深了幾分,“相公自然要比娘子聰明。”

牧歌撇撇嘴,“說不過你。”

千魂從懷中掏.出一支羊脂玉簪,cha到牧歌發髻上,笑,“好看!”

牧歌瞬間愣了神,紅著臉拔下玉簪,“一定很貴!”

“送你的。”千魂笑眯眯地看她,拿過玉簪子,“我幫你cha上。”

“不用不用,這麽貴摔壞了怎麽辦!”牧歌拔下簪子掖入懷中,看著他傻兮兮地笑。千魂想送的東西沒有送不出去的,就算拒絕他也會有辦法讓你接受,所以不如幹脆點。

“摔壞了換一支!”千魂大方地看著她笑。

牧歌輕哼,“咦?千魂公子今日轉性了麽?”

千魂淡淡道:“送與借不同,送出的東西自然不用還,借出的東西卻是總有一天要收回來的。”

牧歌暗自慶幸,還好將那十兩銀子還了。

“娘子何時能把事情辦好?”千魂笑著問。

牧歌狐疑,“辦什麽事情?”

“何時能離開無極門?”千魂笑眯眯地往牧歌身邊挪了挪。

“離開無極門?為何要離開無極門?”牧歌疑惑地問。

“離開無極門跟我走啊!”千魂拉起她的手,看她,亮晶晶的眸子閃爍著淡淡光澤,“娘子何時跟我走。”

牧歌縮回手,揉了揉發燙的臉頰,垂眼不敢再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那我等你。”黯淡之光轉瞬即逝,如玉的麵頰揚起淺淺笑意。

“夜魔教為何要來中原?各派掌門真的是夜魔教的人殺的麽?”牧歌端起杯子,睨著千魂問道。

“他們愛做什麽便做什麽,隻要娘子平安無事就好。”千魂淡淡笑道。

心又莫名地軟了一下,牧歌看他,“他們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

千魂愣,輕輕一笑,暖如春陽,“既是娘子要做的事,自然會幫你。”

“千魂,你平日裏都做些什麽?”牧歌笑嘻嘻地問:“做生意?你喜歡銀子應該是做生意。”

“閑來無事拿點東西,偶爾也去店鋪收些租金……娘子跟我在一起就知道了。”好看的眼角微微一翹,笑得邪魅。

牧歌抽抽嘴角,拿東西,你那個叫偷,不過那些壞蛋的銀子不偷白不偷!

“先走了。”話音一落,身旁便空無人影。

牧歌撇撇嘴,真是神出鬼沒,莫要叫人當鬼抓了!

“牧姑娘。”門外敲門聲響起。

牧歌頓悟,待聽清人聲不禁疑惑,這麽晚了,墨夫人來做什麽?打開門,咧開嘴笑:“墨夫人,有事?”

墨心棉點頭,笑道:“有些事與牧姑娘商量。”

牧歌心存疑惑,卻又隻能笑著將她引入房間,“墨夫人進來說。”

“好。”墨心棉進屋,坐到桌邊,看著牧歌笑。

牧歌越發覺得奇怪,為何墨夫人打從進門之後便一直盯著她笑,忙翻過一隻杯子替她斟了杯茶,“墨夫人喝茶。”

墨心棉端起茶杯抿一口,微笑著點點頭,“牧姑娘覺得咱家炎兒如何?”

牧歌傻住,墨夫人問這個做什麽?與赤炎僅有過兩麵之緣,根本就未好好看過他一眼,心中也無太多印象,隻能笑著打哈哈道:“炎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

墨心棉目光微微一閃,看著牧歌很是高興,“牧姑娘家中何處?”

牧姑娘家中何處?這句話怎麽這麽耳熟啊!牧歌仔細想了想,汗啊!是千雪夫人問過的話,這墨夫人不會也想那個啥吧?“我,我從小被師父帶到了無極門,因而無極門就是我的家。”明知墨夫人想做啥卻又不能不回答,牧歌暗自叫苦,墨夫人竟也會看上她,這才第一次見麵啊!

墨心棉點頭,眉目又舒展了幾分,看著牧歌越發的滿意,“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牧歌裝傻充愣,“墨夫人問我家中何處,可是有事?”

墨心棉莞爾一笑,“是有一事。牧姑娘心地善良,乖巧懂事,我啊很想認了你這個兒媳婦。牧姑娘意下如何?”

終於進入正題了!牧歌扯著嘴角笑笑,“多謝墨夫人抬愛,隻是我,我已經和人訂婚了!”

“訂婚了?”墨心棉微微一愣,臉色一黯,目中泛起失望,“不知是哪家公子?”

“這……我師兄追影。”牧歌硬著頭皮道。

“原是追影公子!確實一表人才。”墨心棉輕輕一歎,甚為可惜,“如此牧姑娘便早些歇息吧。”

“墨夫人慢走!”牧歌關上房門,扯下臉盆架上掛著的毛巾,胡亂抹了把,長籲一口氣,坐回到桌邊,想著想著頗有幾分得意,隻是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墨夫人和千雪夫人竟會看上她!

“糟了!師兄還不知道我騙人呢!”牧歌一拍腦門,匆匆跑出房去。

“師兄,師兄!”使勁拍了拍門,半晌未有回應,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半夜三更的去哪兒了?”

牧歌坐在房門口等了許久,差點兒睡著,依舊未見寧飛回來,打著哈欠正準備回房睡覺便聽得園中傳來打鬥的聲響,莫非是師兄?!心中一驚,忙朝園中跑去,跑出幾步猛地記起一事又折回到房中,取了龍吟劍往園中掠去。

園中,一堆人糾纏在一起。

牧歌定睛一看,低呼:“銅人!”

“師妹小心!這些人很奇怪。”寧飛瞟見牧歌,忙朝她大聲喊道。

“嗯!”牧歌身形一閃,避過朝她揮去的拳頭,瞬時拔出龍吟劍砍了過去。上次在清月教見過這些銅人,莫非是藍瑾月?隻是他為何要來襲擊赤霞派?

牧歌提膝一頂,翻了個跟鬥往後退去,使勁揉了揉膝蓋,罵道:“你爺爺的,怎麽這麽硬!”

“牧歌當心!”諸葛無極閃身攔到牧歌跟前,揮劍朝銅人腹部刺了過去。

那銅人舉起鐵鉗般的雙手牢牢夾住劍身,硬是將諸葛無極扭了個身。

“師父!”牧歌一急,提著龍吟劍翻身站上了銅人肩膀,舉劍朝他頭頂刺了下去。

那銅人放開諸葛無極,伸手往頭頂一擋。

一股強大的衝擊力瞬間將牧歌衝了出去。

“哎呦!”牧歌齜著牙揉了揉腰,忽的想起藍瑾月說過的一句話,忙朝諸葛無極大喊:“師父,這些銅人隻有被砍了頭才會死!”

諸葛無極身形一頓,斷然回絕道:“不行,砍了頭他們便死了!”

“他們的弱點必定在頭上!”牧歌飛身退去一丈喘著粗氣道。

“這些人定是受了控製。”寧飛退至牧歌身邊將她攬到身後。

“師兄,墨夫人問,你就說咱倆訂婚了!具體的晚點再給你解釋。”牧歌低聲道。

寧飛一愣,點了點頭。

“砍下他們的頭或許是唯一的辦法。”赤楓退至諸葛無極身邊,皺眉道。

“再看看。”諸葛無極緊緊咬著牙關,一掌推至銅人背部。

眾人隻覺一陣疾風,那銅人便軟軟癱倒在地。

“叮!”一聲脆響,一枚釘子粗細的銀針便落到了地上。

墨心棉收回風吟刀,從地上撿起銀針,驚呼:“何人如此陰毒,竟用這個方法。”

找到了銅人的致命弱點,眾人紛紛瞄準地方開始攻擊。

一刻鍾後,園中的銅人都直挺挺地癱在地上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毫無生氣。

“這些人會死麽?”牧歌輕聲問道。

諸葛無極彎腰蹲下,伸手往銅人鼻子下方探了探,歎息:“死了!”

“還是死了。”牧歌垂下頭,看著地上屍首發呆,當日在清月教這些銅人也攻擊了藍家兄弟,是柳名刀還是這些銅人自己失去了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