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雖不是極富的家族,但還算殷實,在地方上頗有地位,這是大家長葉向榮為人正直、行事光明所使然。

葉向榮是個白手起家的建築業者,除了中間小有挫折外,公司這十年都算穩定,也因此,他開始對其他的事起了興趣…

那就是一對兒女的感情婚姻。

女兒葉翠雲生性乖巧,行事上也懂得自律,加上才二十三歲,婚姻上的事,二老也隻是略微提及,從不過分擔心。

但長子葉成輝,就教人十分放心不下,除了已到二十七八歲的適婚年齡,那毫不為未來做計劃的表現,也讓人提心吊膽。

所以當二老見到兒子帶著女性朋友回家時,自然雀躍不已。

葉成輝以前不是沒帶過女性朋友回家,隻是二老見了都不甚滿意,多少有些成見,今天這位是個鋼琴教師,其父親又是從商,事業亦做得不錯,說兩老太過現實,以他們的立場與良好的家境,總是比一般家庭看得更遠些,當然,這也是每個人為自己的自私所作的解釋。

“何小姐什麽時候認識成輝的?”葉母一邊端著茶一邊客氣問道。

何小姐雙手接過葉母端來的茶杯,先是緊張地喝了一口,才道:“大概…是一年前吧。”

“成輝,怎麽不早點帶來給媽看,何小姐很不錯的。”

葉成輝笑笑,不作答,他並沒有英俊不凡的外表,五官卻很端正,掬著笑容時,特別討女人喜歡。

何小姐忙著解釋:“伯母,那時候我跟成輝還不是很熟…而且他又有交往的對象。”

“那些啊…我隻當成輝還沒定性,就別提了。”葉母將以前的不滿全表現在臉上。

一直坐在一角、嘴裏老含著煙鬥的葉向榮,終於開口說話了。“聽說令尊是做裝潢生意的?”

“嗯。”何小姐點點頭。

兩者會心一笑,建築與裝潢是永不分割的,若能與何家結親,定然能為葉家增添不少生意,再說,何家也不隻是從事一般的裝潢生意,總之,這樁婚事隻會帶給葉家好處,沒有壞處。

“令尊和我偶爾有生意上的來往,沒想到你是他女兒…成輝,見過何先生了嗎?”

“早上去打過招呼了,他老人家說有筆生意要讓我們公司接,請你明天吃飯談談。”

葉向榮笑得闔不攏嘴,“何先生真是太客氣了。”這雖不是他存心計劃的,但卻對兒子與何小姐的交往相當滿意,這筆突如其來的生意就是很好的證明。

“我想我爸爸很樂意跟伯父合作生意。”見葉向榮眉開眼笑,何小姐對和葉成輝的婚事充滿信心。

“還是客氣了,吃飯就好。”

“爸?”葉成輝站起身,為了得到父母的開心,他選擇了家境背景都不錯的何玫珍,若父親再有意見,他的犧牲就不值得了。

“爸的意思是,生意上的事,你去談就好,下禮拜我就會宣布由你來掌管公司。”

葉成輝兩眼為之一亮。果然,任何事隻要都順著父母,得到整個公司的事,又何需費盡心力?

“兩人在一起,隻要開心,想什麽就去做,不用管我們兩個老人家。葉母對仍是忐忑不安的何小姐笑道。

“伯母、伯父,”何小姐兩頰通紅,好不自在。“我…我真的很愛成輝,若是我不夠好,我會改。”“想什麽時候結婚?太快的話,我們會來不及準備。”葉向榮道。

聞言,何小姐高興地投入葉成輝的懷抱。

在四人愉悅談天之際,大門“喀拉”地被人推開。

“翠雲?銀行這麽早就下班了。”葉母看著佇立在門口的葉翠雲道。

長相秀麗的葉翠雲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宛如清秀佳人般,平時她總是給人親切的感覺,今日神情卻異常肅穆,似乎不太願意融合在他們喜悅的氣氛中。

“翠雲,見過何小姐了嗎?”葉向榮望著女兒不尋常的臉色。

“我很累,想回房去休息。”葉翠雲甩頭就往房裏去。

對於葉家而言,葉翠雲是相當乖巧的女兒,從小到大沒有一件事是讓人操心的,和葉成輝比較,她反而成熟。但她今天的態度,委實讓家人掛不住麵子,也讓何小姐難堪。

除了葉成輝之外,沒有人知道葉翠雲為何沉著一張臉。

葉成輝對何小姐安慰一笑,轉身朝葉翠雲的臥房走去。

“翠雲,開門,跟哥談談。”

久久,聽不到回應,葉成輝徑自開門進入。

葉翠雲坐在梳妝台前,梳著她及腰的長發,淡道:“出去。”

葉成輝沒理會,徑自坐到床沿。“我們談談。”

葉翠雲猛然轉身,憤然道:“一個不守承諾的男人,不值得我去交談,出去。”

“這不是我的錯。”葉成輝歎道。

“難道是左司琳的錯?難道對你用盡靶情、三不五時地來家裏打掃做飯,甚至關心爸媽是錯?”“我跟她是不可能的。”葉成輝側頭道,仿佛在逃避葉翠雲責備的眼神,他不能理直氣壯,因是他負了那女子。

“因為你和爸媽都嫌她隻是個服飾店的店員!”

葉成輝默然不語。

葉翠雲霍然起身,“葉成輝,你為什麽這次特別聽爸媽的話?我就不相信客廳的那個女人會比左司琳好多少。”

“關玫珍什麽事?”

葉翠雲瞪大眼,氣指著門口,“她見過司琳姐的,如果她做人厚道,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突然,門口處傳來一陣聲響,葉成輝朝門口看去,心下大怔,“玫珍…”

“葉小姐…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嗎?真的那麽排斥我嗎?”何玫珍鼻酸道。

葉翠雲提起皮包,黯然道:“當你知道有人因為你的介入而崩潰時,你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問我嗎?”

說罷,葉翠雲越過身子僵硬的何玫珍,恨不得馬上離開家裏。

“翠雲,有客人在還出去?”葉母朗聲喚住走到大門的葉翠雲。

葉翠雲頗具深意地看著父母,她能說什麽?家人望子成龍的心態,是由不得做子女的說不是。可她心中就是好怨,既然無法指責父母,也隻好出去透透氣。

“我…朋友有急事,我出去一下。”說完隨即帶上門。

像這種場合,根本不需要她,或許她該去找真正需要她的人,譬如…左司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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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好了停車位,葉翠雲拿起座位上的晚餐下了車。

手中的晚餐並不是她的,而是每到這時間,她都會想到左司琳常因為客人多而忘了吃飯,平時隻要有空,她就會送晚餐過來。

撇開葉成輝不談,她和左司琳猶如莫逆之交,也許年紀相仿,加上兩人個性互補,總有聊不完的話題,當然自己總是扮演傾聽的角色,這也就是為什麽今天她態度激烈的令家人吃驚的原因了。

走到左司琳上班的地方,葉翠雲皺一皺眉頭,因為店裏不見外表出眾的左司琳。

“葉小姐?!今天有一批新貨,要不要挑挑看?”店長見她出現,十分驚喜。

葉翠雲笑一笑,對方驚喜是有原因的,每回她來找左司琳,都會購買幾套衣服,而每次買下的衣服,都轉送給左司琳。

老實說,名牌服飾她真的穿不慣,總覺得左司琳比她更適合穿高級服飾,至於為什麽她也說不上來,以前談起她家人,左司琳就會沉著一張臉,她隻好把這問號放在心裏不再尋求答案。

葉翠雲隨意翻翻衣服,久久不見左司琳從內室出來,這才問:“司琳今天是不是休假?”

店長垮下臉,臉色很難看。

“怎麽了?”見對方的神情,葉翠雲開始忐忑不安。“司琳出了什麽事?”

“葉小姐…別再開我玩笑了好不好!”

“我不懂你說什麽。”

“你真的不知道?左司琳上個禮拜自殺死了啊!”

倏地,葉翠雲腦中轟然,愣在原地。

開什麽玩笑?她心情已經夠糟糕了,還跟她開這種玩笑?!

“店長,我說真的,司琳到底有沒有來上班?”葉翠雲牽強地笑,眼中卻不斷泛著淚水。

“葉小姐,別這樣,發生這種事我也很難過,這麽漂亮的一個…”

“不打擾你了,我自己去她家找她。”

葉翠雲開著車,速度飛快,以前二十分鍾的路程,今天卻隻花十來分鍾就到了左司琳所住的公寓大廈。

避理員見她出現,神情也怪異,仿佛以為她不會再來這地方了。

葉翠雲沒理會管理員的叫喚,也沒等電梯下來,一古腦兒地往樓梯跑、直到…

在五樓看見左司琳住所大門上,張貼著租售的紅單,她才無助地哭泣,身子也虛弱地癱在地上。

“司琳…開門哪…難道連我你都不想見了嗎?連我都不理了嗎…”

任她再怎麽哭喊,鐵門依舊是緊閉著。

要她去承認一個好友的離去,她真的不甘心啊…她們還相約過些時候要去日本度假的,司琳明知她怕生,為什麽還要丟下她一個人?

“葉小姐!丙真是你。”鄰居江太太打開大門,心酸地伸手抹了抹葉翠雲臉上的淚水。

江太太是左司琳的好鄰居,常來找左司琳的葉翠雲,江太太自然也很熟悉。

“江太太…”撲向江太太,葉翠雲激動地摟著她,“怎麽會這樣?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葉小姐,不要哭,司琳也不希望你這樣,乖,孩子,我這裏有封司琳寫給你的信。”

“司琳安葬在哪裏?”葉翠雲強忍著哭意,哽咽道。

江太太神色黯然。“她自殺那天,警察來過,好像留了遺書,像這種事警察應該會調查的,甚至聯絡你,不知道為什麽竟沒有任何行動。

“我問警察司琳的屍體會送往哪裏,但他們不說,我正覺得奇怪,兩天後,幾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來搬司琳的東西,他們告訴我,司琳的骨灰被她家人帶離台灣。”

“她的…家人?”葉翠雲好生悵然,左司琳從未提及家人,讓她自認是左司琳的親人,如今,他們突然出現,仿佛奪走了她的彌補,製造了她的懊喪。

“我也沒看過,到現在,我仍是對司琳的家庭背景一無所知…你等我一下,我進去拿信給你。”

江太太一轉身進去,葉翠雲又忍不住落淚,她無法平複心情,甚至希望這隻是左司琳串通所有人整她,如果是這樣就好…她相信,這絕對是自己一生中最願意接受的玩笑。

半晌,江太太走出來,手持左司琳生前所寫的信,眼見葉翠雲再度落淚,自己也忍不住泫然欲泣。

“孩子,有空…來陪陪我。”

葉翠雲點點頭,雙手顫抖地接過信封,擁抱江太太一下隨即轉身離去。

到了一樓,葉翠雲朝管理員頷首。

“以後,就再也吃不到左小姐做的糖醋魚了。”管理員傷感道。

葉翠雲捂住酸楚的鼻子,快步走到車旁。

發動了車子,抬眼望定五樓的窗口,久久,才駛向車道。

路上,她打開信封,其中的內容讓她的淚水決堤。

翠雲:

知道你會難過,所以請你不要哭…別哭…

走上這條路,對我而言,絕對是解脫,我想,惟有死亡,才能不去想成輝與何玫珍是如何的幸福。

隻怪我沒有能力,怨不了其他人。

想來可笑,任性的我,竟用了這種方法聯絡在國外的家人,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及你給予的關懷…

別擔心,我一定會在你左右,看著你。

甚至,在你有機會到日本時,我一定在,那是我們的約定,但可能…沒有我的笑聲,隻有難得沉默的旅行。

別為我去怨你的家人,包括成輝,在他的事業上,我始終是無能為力。

替我祝福成輝和何玫珍,替我祝福他們…

最後,再見了…翠雲。

永別了我所愛的家人,教我驕傲的哥哥,以及使我刻骨銘心的成輝…

她忍不住朝副駕駛座看去,她的車子從不載人,除了左司琳,傷感的是,此刻副駕駛座給她的不是左司琳的嬉笑,而是冰冷的孤意。

她長歎一聲,隨著綠燈繼續開著車。

到了郊區路上,車輛減少,葉翠雲這才拿手機撥電話…

“我想請幾天假…”

一會兒,電話彼端傳來經理的應允,接著又忙著聯絡旅行社,她不願閑下來,她知這一空閑,就讓心痛取得機會折磨她。

眼見家就要到了,她卻隻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沒準備開進車庫。

進入家門,客廳和樂的氣氛讓她的哀傷轉為怨恨,但她的個性並不像左司琳那麽率直,她會顧慮許多,顧慮父母。

“翠雲,晚上跟媽一起做菜,何小姐今晚要在家裏吃飯。”

葉翠雲不語,徑自往房裏去,待找到護照,立即走出房間,她打算什麽也不帶,因為心情已經夠沉重了,不想行李也拖累她。

“你拿著護照要去哪裏?翠雲,你愈來愈不尊重爸媽了。”葉成輝出現在房門口,神色格外嚴肅。“我隻是不想尊重你,讓開。”

“葉翠雲!”葉成輝再也無法忍受她淡漠無情的態度。

葉翠雲向舉手,狠狠地朝葉成輝臉上摑去!

葉成輝為之一怔。

“這一巴掌對你而言根本不夠!”葉翠雲流著兩行淚,咬牙道。

“用得著這樣嗎?”葉成輝追上走到大門口的葉翠雲。“你把話說清楚!”

葉翠雲淩厲地瞪著他。“司琳…自殺死了。”

葉成輝一動也不動。

“滿意了?這就是你要的http://wWw.wx.coM

結局?”葉翠雲淒然地笑,邁開步伐揚長而去。

她要去實行與左司琳的約定,她好後悔,好心酸…以前一延再延的事情,最後竟是一封遺書讓她下定決心去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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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翠雲踏出大門的石階,側身凝視教她無情關上的大門。

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明知葉成輝最愛的還是左司琳,竟還這樣宣布她的死訊…可看著葉成輝摟著其他女人,她就忍不住想去傷害他;想著左司琳祝福他們的隻字片語,她就不甘。

那久久未傳出任何嬉笑的客廳令她心酸。

她知道她破壞了他們的快樂,可這不就是他們所要的?為何還要悲傷?

盡快離開葉成輝的視線,是因為不想見到他的痛楚,他的後悔隻會為左司琳的死增加怨念。

人,似乎都是如此,失去才知珍惜。

餅了半晌,葉翠雲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自己的房車。

殊不知她的這些舉動,都教在角落黑色房車裏的男人觀察得仔仔細細。

“她開車走了,要繼續跟著嗎?”駕駛者由後照鏡看著神情陰沉的男恭敬道。

“不用,回飯店。”

“是的。”駕駛者點頭,依言調頭開往飯店的路上,“要訂機票了嗎?”

“我要留在台灣。”

“副總裁?”

“我自有分寸,在亞洲,有哪些公司是‘左東’旗下的?”

駕駛者皺一皺眉,“左東”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集團,旗下公司多到難以計數,莫說歐美了,連亞洲有多少公司是屬於“左東”的,都要靠翻查資料。

“‘昭日機構’的董事長應該清楚,‘左東’在亞洲的市場一向由他來管理的。”

“通知這個人,我左司徹要來勘查各公司的作業情形,請他配合掩飾我的身份。”

“副總裁,你該不會…”

左司徹表情森冷。“我要葉成輝的妹妹毫無防備的接受我,順便教教葉成輝,什麽叫真正的玩弄!讓他了解自己親人被人糟蹋的滋味!”

“可副總裁,那女孩不是司琳小姐的好友嗎?”

左司徹冷哼一聲:“那又如何?要怪就怪她是葉成輝的妹妹。”

有膽子玩弄他的妹妹,就不要怨他以相同的方式來還擊,不僅如此,從今天開始,他會讓葉家清楚知道,左家在國際上龐大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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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早上七點,一向是葉翠雲整理儀容的時刻,今天她沒有例外地坐在梳妝台前,肌膚白皙的她,除了唇膏外,從不將任何化妝品塗抹在臉上,因此不會像一般女子花太多時間。

整理完儀容後,她習慣到客廳泡杯牛奶墊胃,可今天她不願花時間待在客廳。畢竟,誰也不願一大早就聞著酒氣,何況是對酒極度厭惡的她。

葉翠雲拎著黑色皮包走到客廳,看著母親一臉無奈地收拾淩亂的桌子,趕緊上前去幫忙。“回來就回來,做什麽又弄得一團亂!”

“他現在什麽話也聽不進去。”葉母歎道。

“又是喝到早上才回來?”

自她從日本回來,葉成輝不是醉醺醺的回家,就是三天兩頭不見人影,見了誰都不理,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怎麽說也是家人,要折磨他也有個底限哪!

“回來總比看不到好。”葉母已無奈到不再期望有更好的情形。

“媽,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沒有顧慮到大家的感受。”

葉母突然垮下臉,默然不語,似乎早認定葉翠雲這樣的說法。

葉翠雲對母親的態度大感心寒。“我去上班了。”

她好難過,以為母親會明白她的想法,沒想到卻不是這麽回事。

其實從日本回來,她漸漸感受到家人的淡漠,隻要一見葉成輝酒醉的樣子,原本和樂的交談,都因此靜默,且將過錯全推到她身上,沒有人願意去想是什麽使左司琳自殺,隻認定是她將自己的親哥哥弄得狼狽不堪,認定她的狠心。

她默默承受這些責備,也不敢奢望父母會對左司琳的死做任何懺悔,他們都上了年紀,而縱容葉成輝成天為左司琳醉生夢死,已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如果她還要對這個家要求什麽,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當葉翠雲將車子開出道路,突然緊急刹車!

也不知道前方為何停了一台車,完全擋住她的去路。

葉翠雲本能地下車一探究竟,結果她怔住了。

那輛名車“寶馬”旁,站了一名身著休閑裝,長相英俊的男人。

葉翠雲抬眼,他足足高她一個頭,體形也健美如男模,如此完美的男人教人不得不駐足而視。

良久,回神過來,乍然發現他也在望著自己,頓時她麵頰通紅、心慌意亂。

“抱歉,我應該是擋著小姐的路了。”

聽著那低沉富磁性的聲音,她心跳的更加厲害,加上那仿佛與生俱來的男性魅力,更是教她看得失神。

說實話,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認真注視異性,是他太過迷人嗎?她無法去深究那奇異的吸引力,隻知道她的目光根本離不開他。

“小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小姐。”

葉翠雲雙眉揚動,“我姓葉!”

說完,葉翠雲真想找洞鑽,她胡亂說什麽!天哪…真是丟臉。

他揚著令女性迷戀的笑容。“我知道你姓葉。”

“呃?”葉翠雲為之詫異。

他指著葉家大門的右邊石柱上掛的牌子。“上麵寫了葉宅,你從那裏麵出來,應該是葉家人。”葉翠雲難為情地低下頭,也許是深受他吸引的關係,所以覺得他細心。

以往這時刻,葉翠雲是該在往公司路上的,她也不喜歡遲到,現在卻為他耽擱上班時間,甚至不願去看手表。

“你的車…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攤攤手,以示無奈。“車胎爆了。”

“沒有備胎嗎?”

“這就是我苦惱的地方。”

“聯絡車廠的人沒?!”見他很爽快地回答,她便繼續詢問下去,心情也因沒有間斷的交談而愉悅著。

這可能是她在左司琳死後,心情最好的一天,更荒唐的是,她認為這是左司琳的保佑,而這樣的信念,讓她變得很有精神,甚是展顏歡笑。

“一個小時前就聯絡了,到現在還不見人來。”

葉翠雲推斷著時間,訝然道:“你這麽早就出門?”

“我可沒這習慣,隻因為我剛回國,不太熟悉去公司的路線,所以…試著走看看,誰知道路沒有給我多大的挫折,車子卻給我找麻煩。”

葉翠雲忍俊不住笑了,為他風趣的措辭和逗人的表情。

說他給人瀟灑的感覺,卻又看得出隱約的霸氣與倔傲,尤其是他的雙眼,銳利到仿佛能洞悉一切,看得她心慌意亂。

今天是幸福日嗎?如果不是,又怎會遇上這個讓女人趨之若鶩的男人?仿佛是上天刻意為她安排的…教她不心動都不行。

“也不知車廠的人何時會來。”他表現的氣定神閑,看表的動作又暗示他的急躁。

“你是不是趕時間?”

“有點,因為九點有會議要開,我必須早些到公司準備資料。”

“那…我送你吧。”葉翠雲不自然地說著,這是她第一次對異性主動,不免羞赧緊張。

“美人相送,何等榮幸?”

葉翠雲心開始小鹿亂撞。

“既然你有心送我,我也不該讓你覺得陌生,敝姓蔣,你可以叫我文龍。”

“葉翠雲,很高興認識你,蔣先生。”

蔣文龍翻翻白眼,“老天…就知道你會這麽叫我。”

“初次見麵,不能失禮,上車吧。”

蔣文龍也不再耽擱,從容地坐上車。“府上似乎很講究禮數。”

“唉,因為母親曾是禮儀老師,就差沒對我說明三從四德。”這也就是為什麽自己沒有異性緣之故。“還沒說你的公司呢。”

“昭日機構,知道地方嗎?”

“那是很大的公司,你一定很能幹。”葉翠雲不禁驚歎,回想他那輛名貴跑車,確信他所擔任的職位一定相當崇高。

“我隻是來幫忙,公司的事還不太了解。”他言辭謙虛,身上卻散發自信。

“我有些好奇…為什麽你不是穿正式的西裝上班?”其實她已猜出七八分了,隻想得到更明確的答案。

“我今天穿著較為輕鬆…好吧,除了昭日機構的董事長外,沒人管得著我。”

“你是…”

“昭日機構新上任的總經理,負責人是我叔叔。”

葉翠雲驚愕瞠目,天哪…坐在她車上的竟然是“昭日機構”的總經理?

盡避葉翠雲的家境不錯,但和他比較起來,自己卻成了微不足道的平凡女子。

她不該問的,讓他那與自己懸殊的身份拉長了距離。

“認識你…是我的榮幸。”她強笑,心中為無法親近他而失望。

蔣文龍笑而不答,他的沉默,令她以為他也想和她保持距離,以為他暗示自己他們隻有今天有緣,在他心中,她無法深刻的教他難忘。

此時此刻,她因這像夢一般的相遇而沮喪,也不敢再妄想什麽。